第二十四章 運氣
瞪大眼睛看著陷在自己面前的刀，離手指頭只差一粒米遠。
如果，如果她動作快了那麼一點點，這刀就不是陷在地里而是砍在她手上了。
他怎麼敢？
不，楊智就是個二流子，就是混的，沒有他不敢的！
想到這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起不來。
「小智。」葉老爺子在葉佳榮的摻扶下也上前來了，看著和那把菜刀心裡一個大喘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
這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爺爺，沒事兒，她運氣好沒斷手斷腳。」楊智嘿嘿一笑，左手用力一提菜刀飛回了他的右手：「不過，她若再敢和我搶鴨子，那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好運了！」
為了一隻鴨子要冒這個險，葉佳榮無語至極。
這樣的好處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四隻鴨子連帶著鴨頭一起拿回了家。
想罵，楊智轉眼瞪著她，連罵的勇氣都沒有。
「看見沒，這是個狠角色早晚會進牢里去。」萬大嫂對女兒苦口婆心：「你別犯傻，到時候受罪的是你，老娘才不管你。」
「楊智逮的是野鴨，的鴨子明明在圍欄里卻去找茬，四隻野鴨飛走了，不找她賠才怪呢。」萬香氣乎乎的說：「想找葉大妹家的麻煩遇上了楊智這個混的，別說沒砍著她，就算是確實砍到了也是她自找的。」
「死丫頭，你咋就一根筋呢。」萬大嫂恨女不爭氣：「他是逮了四隻野鴨，但凡心裡有點你也不至於四隻都給葉家啊。不管怎麼樣，反正這事兒老娘不同意你就別想了。」
「娘！」萬香眼淚汪汪：「你不說他長得高大好看幹活也有力氣嗎？」
「好看不能當飯吃，有力氣看怎麼使。」萬大嫂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奸詐的人，別看現在哄著葉大妹一家子，就憑著他吊兒啷噹的性子以後有得葉大妹哭的。騙她結了婚幹活還這麼積極，老娘手巴掌煎魚給她吃！」.
「娘」萬香還想說什麼。
「別說了，老娘主意已定，下一場就去你舅舅家相看宋家那小子。」萬大嫂瞪了一眼女兒：「你別給老娘出妖蛾子。」
估計今天村裡人都看出了自家女兒的心思，這事兒還得趁早，省得她越陷越深。
「二流子有什麼好的！」萬大嫂為了打消女兒念頭繼續灌著迷魂湯：「你看他對下手，又快又狠，你想想看當真砍著了人輕則賠醫藥費重則去吃牢飯，這樣的人早晚是家人的拖累……」
葉家，老爺子看著楊智又是一聲嘆息。
到底不是親孫子有些重話也不能提。
「爺爺，您別生氣。」楊智連忙哄著他：「爺爺，小智有分寸的傷不著她。」
狗屁！
那刀與手指只隔著一粒米，她付出代價與你付出代價也就這點距離而已。
「爺爺，你看。」一隻老鼠從柴房裡躥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楊智手起刀落只聽一聲慘叫老鼠趴那邊成死鼠了！
葉家幾個妹妹看著他扔在木盆里的鴨，再看著這隻死老鼠目瞪口呆。
「爺爺，我刀法可好了。」
刀法好也不該這樣玩兒，萬一……
「不會的，我左手上捏著鬆緊帶收放自如，她動作沒我快，如果真要傷著她我會往旁邊提一點的。」楊智道：「我這刀法百發百中，沒有跑偏的時候。」
崇拜啊！
葉家妹妹們眼裡冒著小星星。
「我這幾年跟著一個雜技團練了飛刀的。」楊智看著桌上的黃瓜：「四妹，你將它立起來。」
葉四妹飛快的跑過去將黃瓜立起來，但太單薄了一些立不起來，就用了爺爺的茶杯擋在了後面。
「楊大哥，可以了嗎？」葉四妹縮回手問。
楊智點頭。
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一刀飛過去黃瓜不偏不倚對半劃開。
後面的陶瓷水杯半點都沒有觸碰。
「你這孩子……」葉老爺子不知道該表揚還是批評他了：「這些年，你就學這個了？」
「我當年跑出去在街上看著他們玩這個好厲害，我就跑上去纏著要拜師。」楊智笑道：「他們不同意，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不放棄，幫他們搬東西打掃衛生燒火做飯什麼都干。我邊幹活邊看邊偷偷學，沒人的時候我就拿菜刀在空地上練，最後被師傅發現了，到底還是收了我。」
「那是搞雜耍的？」老爺子倒是見過，早幾年鎮上有七八個外省人來賣藝表演后就端了個盆子要錢，大約搞了后又去了另一個場鎮最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你怎麼不跟著繼續幹下去？」葉佳榮大約也知道這種群體，就是民間雜技表演，有女子表演下腰從胯下用嘴叼花什麼的，男子玩的就更驚險刺激，看的人多給錢的少，掙得也辛苦。
「師傅說我年紀輕輕這樣混下去不是個事兒，讓我回鄉來當兵以後好成家立業。」看了一眼葉佳榮：「我也想你們了。」
其實，真相是這幾年同齡的師妹對他傾心了。
師傅也有心將他招為上門女婿。
楊智還記得和大妹的約定，哄著師傅說要回來當兵，師傅看出他心裡沒有自己的女兒只好嘆息一聲讓他滾了。
「這幾年白混了沒掙著錢。」楊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只有這點玩刀的功夫。」
走到桌上撿起了那把小刀，掛在手上飛快的旋轉。
葉佳榮這才發現刀柄是特製的有一個孔剛好夠著他的一根手指頭。
「這小刀是師傅送給我做念想的。」當年是自己纏著跟上去的，言明不要工錢也要跟著干，師傅果然就沒給過工錢，只管吃管住管衣裳穿。
臨到要走了也沒打算要給盤纏，還是小師妹眼淚汪汪的塞了自己的私房錢給他。
哪能要啊，挖走了她的心還要她的錢，那是人乾的事嗎？
楊智一路上就憑著自己的嘴和那身蠻力氣，哪兒需要人干零工就去哪兒掙一點錢坐段路的車，邊走邊干，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回到了家鄉。
「小智，既然是回來過日子就好好的過不要去玩這些危險的東西了。」老爺子實在是擔心他哪天真給玩出禍事來：「否則，我也不放心將大妹交給你照顧。」
「爺爺！」楊智和葉佳榮異口同聲，意思卻是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