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懲罰】
上車后,季節轉頭,目光久久地盯視著車外的世界。不知是不是他疑神疑鬼,今天的一天時間,他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但是卻又看不到形跡可疑的人。
出租抵達醫院,季節在住院部停車場發現那部黑色賓士車,司機坐在裡邊等候。
季節微微聳了聳肩,快步朝住院部大樓走去。
乘坐電梯到八樓,他凝目觀察了下走廊,除了幾名護士的鞋跟發出「噠噠」地聲響外,走廊上沒有異常行人。
他平靜如常地走向八八零九號病房,在門口沒有呆半秒鐘,便毫不猶豫推開病房大門。
病房中有三個人,張全富夫婦和病床上腫著臉的張行。
季節一腳跨入病房后,第一個察覺便馬上有反應的人是張全富,他微微皺眉,沉聲道:「你走錯病房了吧。」
季節臉上冷笑著,「咔嚓」反手給房門上了門栓。
「你想幹什麼?」張全富臉色立變,騰地站起身,厲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全富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表情並不驚慌,但他的老婆就張口大喊,「來……」
季節一個箭步,衝到病床前,閃電般伸手掐住張行的脖子,冷聲低喝道:「收聲,否則我掐死他。」
說著手腕用力,張行的臉色立刻憋悶成鐵青色,雙手雙腳亂蹬亂抓,嘴巴里冒出「嚯嚯」的粗喘聲。
張全富立刻伸手捂住老婆的嘴巴,急道:「別,別衝動,有事可以商量……」
他的老婆「嗚嗚」掙扎了幾下,終於明白眼前的現實,身體一軟,癱坐在沙發上,哀聲求情,「小同志,千萬別……你要什麼都行,他腦子受傷,禁不起任何閃失,求求你……」
季節不動聲色地鬆開手腕。
病床上的張行大口呼吸著空氣,驀然張口欲喊……卻發現一把鋒利的匕首冷嗖嗖地頂上了他的喉管處。
空氣頓時沉浸下來,只剩幾道粗重的呼吸聲。
張全富一邊緊緊摟著老婆的胳膊,一邊擺明身份道:「我是政協委員,如果我兒子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請你直說,我保證讓你滿意。」
「滿意?」季節冷笑著低頭盯視著張行問道:「一個半月前,你在游牧夜總匯的走廊上肆無忌憚的對一名女服務員耍流氓,有沒有這回事?」
張行眼睛珠子亂轉,似乎在考慮措辭。
季節「拍」地一掌拍向他的腦門。
張行和他的父母同時發出低沉地驚呼。
「同志,請別……他腦袋有傷,不能……」
「閉嘴。」季節目光陰冷地瞪了張行的母親一眼,「該你回答問題時,我會問你。」
張全富比較識趣,他低聲安慰老婆道:「別擔心,聽他問話。」
季節轉過頭,默默注視著這個使得他本人「死亡」,有家不能歸的罪魁禍首。匕首猛一用力,張行的脖子處立刻滲出了一絲血跡。
「我說,我說……有這回事,我當時喝多了,以為她是小姐……」張行嚇得屁滾尿流。淅瀝瀝的尿漬順著床單淌落在地板上。開著空調的封閉病房裡立刻傳來一股屎臭味。
「喝多了,以為她的小姐?你娘的放屁。當時她拚命高呼,說她不是小姐,只是一個服務生,老……」季節一激動,差點說出「老子」兩個字,稍一停頓,他改口道:「老子的朋友看見,上前向你解釋,說她只是個貧困的大學生,為學費而來夜店裡當服務生,說你要小姐他可以幫你叫,你是怎麼說的?」
「我,我,我……」
「**的破口大罵,囂張之極,說你在青州看上誰就能上誰,說沒人能阻止你。」季節越說越來氣,「啪」地又是一巴掌扇去,怒罵道:「你馬戈壁的,你想上你媽不?你如果有妹妹,你會上你妹妹不,想上誰就上誰?***誰給你的權利?」
「小兄弟……請聽我說句……」
張全富剛開口,季節低聲怒斥,「**的也給老子閉嘴。」
「你不聽勸告,在眾目睽睽下脫女孩的裙子,我朋友扇你一耳光,對不對?」
「對對對,他扇得對……」張行連連點頭。
「扇得對?」季節「啪」地一巴掌扇向張行抱著紗布的頭頂。
「啊……」一絲血漬瞬即染紅了潔白的紗布,張行臉色慘白。
「我求你……別打他……的傷口……」張行的母親低聲哭泣道。
「我草你麻痹的,扇得對你還報復,你找他報復也就罷了,各憑本事,**的挑他朋友的腳筋,還把他投入監獄,判刑十年,十年!一個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年,一個年輕男人的黃金年齡。你們還霸佔死者的房產,侵吞存款,刁難死者的父母,毒打兩個老人……你們還***是人不是人?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錯誤,人死債清,你們卻不依不饒,非把人逼上絕路?你們***比黑*社會還狠毒。」
「我錯了,我道歉,我還房子,還存款,還賠錢……」張行好象徹底地悔悟了似的,拚命地許諾。
「還……我朋友的腳筋你還得了么?」季節冷冷一笑,拿起床頭的毛巾毯,用單手擰成細條麻繩狀,在三對驚恐的目光下,捆住張行的手腳,然後抓起床頭柜上的一打面巾紙,塞進張行的嘴裡。
一想到這些事情的背後施力者便是病房裡的這對夫婦,他不禁咬牙切齒轉身朝張全富兩夫妻走去。
「現在輪到我問你們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只生孩子卻不教育他?」季節激動地雙手提起近一百六十斤的張全富,瞪視著這張在報刊媒體上顯得如睿智溫婉的臉,驀地一拳砸向他的小腹。
張全富身體陡然弓成蝦米狀,全身痙攣,張口嘔出一團酸液。
「我朋友人都死了,你們卻卑鄙無恥地豪奪他的房產,存款,是你哥哥下的命令嗎?那位書記?」
張全富臉色慘淡,痛苦地喘息道:「和他無關,都是我的錯。你朋友的房產和存款我分文不少退還,入獄的朋友可以讓他出獄,並且我會賠償你們的全部損失。」
「太遲了。」季節冷嗖嗖說完,將他們兩夫妻用床單捆綁在一起,並用毛巾堵住中年女人的嘴巴。
然後坐在床頭點燃一支煙。他在考慮怎麼懲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