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負荊請罪

第199章 負荊請罪

桑生一時有些氣餒,她望著玉墨道:「我也知道你們是為了我,我只是當時,實在是沒忍住。」

玉墨笑道:「你沒有忍住,她也沒有忍住,兩個都沒有忍住,鬧了起來倒叫我過來說和。真是的。」

桑生笑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一回事兒。那些話,彷彿鬼催著,就往外說了。」

玉墨輕嘆一聲:「我也不懂脈理,你現在身上怎麼樣了?是不是身子不好,才這樣的。我聽說,有的人在病中,會讓病支使的脾氣不好。」

桑生輕輕地搖搖頭,道:「我身上沒事兒。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別人硬的時候,我比誰都硬。當時童女俠她那麼大的火氣,我一個沒忍住,就……」

玉墨又問道:「那你又說什麼『無非一條命",這樣要死要活的,是怎麼一回事兒。」

桑生敷衍著道:「話趕話,趕到那裡了。」

玉墨輕笑一聲;「話趕話,你是斷定了童女俠不會傷你,才敢這麼說的。你這不叫脾氣硬,你這叫有恃無恐。」

桑生苦笑一聲:「行了,別說我了。我知道錯了。」

玉墨輕嗔道:「你便敷衍著我吧。」

桑生站起身來,有些慌慌張張地道:「那我現在要怎麼樣?去給童女俠賠禮么?」

玉墨輕笑一聲,反問道:「你還不該賠禮么?」

桑生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賠禮我又該說什麼呢?」

玉墨手帕輕擺,道一聲:「罷了,你什麼也不要說。我替你走一趟吧。」

桑生在後面行了半禮,恭敬地道一聲:「有勞姐姐了。」

玉墨離開。

桑生又抹了一把淚。

委屈么?也談不上委屈,玉墨說的是,玉墨也姐、童悅也罷,二人說的話,其實也都是為了她。

懊悔么?更談不上懊悔,若是重來,他不的所做所為,不會有一點不同。

害怕么?亦不是害怕。相處這些日子來,她知道,童悅不會傷她。

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會同童女俠說出那樣放刁的話來呢?

童女俠說自己是在犯渾,也許,自己真的是在犯渾吧。

仗著有所倚仗,耍刁犯痴。

想到此處,桑生輕輕地搖搖頭,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不堪的一面。

硬話說了,還要讓玉墨姐姐替自己去緩和。

想到那個一向不擅言辭的玉墨姐姐,要到童悅面前替自己周旋,桑生自覺自己今日太過失態,又獨自抹了一回淚。

一時看到童悅方才放下的包袱,也不深想,便當是童悅一時氣惱,忘記帶回去的,便拎起包袱,去找童悅。

才出了屋,卻看小蓮迎著自己過來。

「姐姐這是往哪裡去呢?」

桑生勉強一笑,對小蓮道:「方才童女俠忘把包袱拿回去了,我去給送過去。」

「我跟姐姐一起去。」小蓮脆生生地道。

桑生輕輕地搖搖頭,她可不想讓小蓮也看到自己的窘態。

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卻看小蓮的神色黯然下去。

桑生心頭一軟,咬牙暗道:「罷了,讓她跟著吧,知道便知道了。還能怎麼樣。」

想到這裡,便上前攬著小蓮的手,道:「好了,咱們一起過去。不過,一會兒可不許笑話姐姐啊。」

小蓮歪著頭,望著桑生,道:「我怎麼會呢?」

二人手拉著手,便到了童悅屋門口。

桑生的心裡,多少有些忐忑,小蓮也沒顧及到,直接敲了敲門。

「進。」屋裡傳來了回應。

卻說屋裡面童悅正與玉墨按著腿,聽到有敲門聲,玉墨笑道:「我說怎麼樣,這便來了。」

童悅似笑非笑地道:「來便來吧。我可沒那個耐心。」

玉墨笑道:「有沒有耐心的,也得聽我她先把話說了。咱們這些人,要是有了什麼嫌隙,可是不好。」

童悅只不冷不熱地說一聲:「管她呢?」

玉墨笑道:「你不管她,也不管我跟小蓮了是么?」

童悅白了一眼,道:「你們都是一氣的,我當然也不管了。」

玉墨站起身來,道:「好好好、咱們童女俠,什麼也不管了。我這就走。」

童悅一把按住玉墨,道:「快給我坐下。」說罷,往外高聲喊了一聲:「進!」

小蓮與桑生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童悅依舊給玉墨按著腿,只是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什麼事兒?」

桑生將包袱放在桌上,道:「童女俠您包袱落下了。」

童悅也不回頭,只道一聲:「本就是給你們的。」

「給我們的?」桑生這才想起,是給她們幾個人預備下的鞋子,「哦,我知道了。童女俠您辛苦了。」

童悅依舊冷冷地道:「說不上,沒別的事兒,你們回去吧。」

桑生抿了抿嘴,礙於玉墨、小蓮在側,想要開口與童悅賠禮,卻終是開不了口。

玉墨笑道:「童女俠,我的腿也差不多了,要麼就今兒就這樣吧。小蓮,跟我回去。」說著,站起身來,又拉著小蓮要走。

小蓮渾然不解,心中更確定了這三人有事在瞞著自己。

她從玉墨的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直愣愣地道:「倒是什麼事,你們都不肯讓我知道?」

聽到小蓮的話,桑生心裡一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這小祖宗又翻了。

桑生朗聲道:「不必了。就都在這裡吧。小蓮,玉墨姐姐這是在給你桑生姐姐留臉呢。」

小蓮聽了,不由得一怔,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桑生姐姐對所有的事,都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留臉,她辦了什麼沒臉的事兒么?

小蓮怔怔地看著桑生、童悅二人。可是這二人,都朝里站著,並沒有人給自己回復。

她轉過頭來,看向玉墨。

卻看玉墨凝著眉瞪著眼看著自己。

桑生往前走了兩步。對背對著自己的童悅道:「童女俠,今兒是我辦事不經心,不識好歹,您大人大量,別同我一般見識。」說著,向童悅深施一禮。

玉墨上前,對童悅道:「她都認了錯了,還要怎麼樣呢?說到底,她也還是個小丫頭子,凡事,咱不得多寬厚些,你同她計較什麼呢?」

童悅輕哼一聲,道:「是我要同她計較么?」

玉墨笑道:「不是,方才是她不懂事,現在,她想明白了,過來給你賠理。你原諒不原諒的,總要回頭看一眼吧?」

童悅不忍再駁玉墨的面子,只道:「這唱得是哪一出?」..

玉墨輕笑一聲:「李逵罵宋江,過後賠不是——負荊請罪。」

童悅冷笑一聲:「她是有主意的人,凡事自己都撐得起,用不著過後跟我這裡請什麼罪。」

玉墨勸道:「差不多得了,童女俠,她年輕,不知道輕重,有什麼事兒,告訴她了,也就是了。這麼急赤白臉的,再嚇到了。」

童悅冷笑一聲:「她的膽子,可不是我能嚇得住的。」

玉墨依舊勸道:「行了,她一直這麼低著頭,施著禮,也不像樣,差不多也就免了吧。」

童悅笑道:「我讓她拜我了么?」

玉墨會意,上前對桑生道:「好了,別躬著腰,跟個蝦米似的了。小蓮咱們走吧,讓桑生姐姐跟童女俠好說話兒。」

說著,直接抓起小蓮的手,便走了。

小蓮也知道,自己再在這裡下去,桑生姐姐必然更為窘迫,也就躲了開去。

一時,屋裡只剩下童悅、桑生二人。

桑生往前走一步,對童悅道:「童女俠,您別生氣了。」

童悅輕笑一聲:「我不是生氣,我是傷心,你憑心說說,我的那一番話,到底是為了誰?你不知我的情,也還罷了,還跟我嗆聲兒。跟我嗆聲兒也就罷了。還跟我要死要活的。你要真不知道好歹,我也不惱,偏偏你還都明白,什麼都知道,卻還跟我鬧,你說我能不惱你么?」

桑生憨笑著,對童悅道:「我當時,方辦完了事兒,心裡正得意。您來了,直接一盆涼水澆了下來。我這心裡,哪裡還過得去。當時話趕著話,就說到那裡了。童女俠,您大人有大量,別同我計較,我知道您說的都是金玉良言。我也過來給您賠禮了,您能不能原諒我這一回?」

童悅方才,與桑生之間,倒也確實是話趕著話,說到那裡。相較於桑生與自己嗆聲,她也確實更驚於桑生連續說出「無非是一條命」,她真正擔心的,其實是桑生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可是桑生對自己賠禮,卻是絕口不提,這是讓她所不能理解的。

而桑生不停地在自己面前賠禮,讓她不能靜下心來想一想到底要怎麼樣問。

她只能暫且擱置,先不去想這件事,也不讓桑生再想這件事。

想到這裡,童悅將手一擺,對桑生取笑道:「好了,演戲演全套,你這裡負荊請罪,荊呢?」

桑生不疑童悅是在與自己玩笑,只當童悅竟真要打自己,心裡只想著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頭,又想著,也確實是自己惹惱了童悅,不怪童悅惱。只得強忍著害怕,環視屋裡四周,總找不到與荊條相似的東西。

桑生抬起頭來,望著童悅,道:「您稍等一等,我往別處看一看。馬上回來。」

童悅伸手,抓住桑生的手,道:「回來吧你,真想打你,我還用找荊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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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后忙著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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