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之大恰似滿月
啾！
雲氣大漩渦內，就是清虛宗所在的清虛洞天。
兩道金光衝天而起，光芒照亮洞天黑夜，為所有建築物鍍上一層淡淡的金粉。
「這是厚德之光？！」「三百年，整整有三百年沒看見這道光亮起。」「是誰？」
「快看，掌門去了。」
從清虛主殿，一道流光升起，劃過長空，鑽入天空的雲氣大漩渦之中。
「哈，哈。」
燕籍大口喘氣，他從山腳跑到山頂，少說上千的台階，都沒覺得多累。
金光從眼眸射出，身體立刻虛了，彷彿連續打二十次的手藝活。
他累的滿頭大汗，腰都直不起來，雙手撐在膝蓋之上。
「你抬起頭來。」
聽到這個聲音，燕籍莫名有種不想違背的想法，身體再累，還是抬起頭。
面前站著一個女人，外貌年齡大約二十齣頭，眉心有一點硃砂，胸前巍巍高山。
身上服飾是簡潔的藍白兩色，整體是白色居多，藍色多在領口、腰帶以及披肩上的紋絡。
她那頭銀色長發盤起，戴金色縷空髮飾，幽紫色的布條豎著黏在髮飾上，看起來很有仙人的出塵之感。
「和我一樣的天生劍體。」
女人看著他眼眸殘留的淡淡金光，臉上流露出滿意笑容，雙手環胸道：「你肯跑上來，說明是想要加入我們清虛宗。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可有父母兄弟在世？」
說是一個，實際上問出三個。
燕籍鑒於對方可能沒有數學老師教數學，便學著道：「我只能回答你兩個問題，我叫燕籍，無父無母無兄弟，沒有任何親人。
不知家住哪裡，只知想加入清虛宗。」
「哈哈。」
她仰頭大笑，覺得這位首席弟子頗有幾分自己當年的風采。
對於燕籍沒身份的黑戶，她心裡不在意。
這年頭說是天下太平，背地裡不知多少人口是隱瞞的黑戶。
那些犯事被牽連的罪官家眷，不計其數。
她本人就是黑戶出身，看人自然不看重身份，只看一個人的心性，好的話，就值得教導。
「我叫左冷瑛，現任清虛掌門，你的來歷我會幫你造假糊弄朝廷，你不用擔心。」
說話間，她從袖子掏出一張紙，隨意折兩下，紙居然變成紙鶴模樣，拋向空中，「去吧。」
紙鶴扇動翅膀。
燕籍眨了一下眼，已看不見紙鶴蹤影，眼眸熾熱，這就是仙家手段。
左冷瑛看出他的躍躍欲試，伸手一抓道：「只要你勤加努力，摺紙成鶴不難學。
你先隨為師回清虛主殿，敬上一杯拜師茶，落定首席弟子的身份。」
「謝，」燕籍口中的師父二字還沒出口，只覺得身體被一陣狂風裹挾飛起。
雲霧繚繞，明明是向上沖入大漩渦，卻又變成朝下俯衝。
清虛宗整體的景色一閃而過，模糊到讓人看不清。
他落在清虛主殿。
因夜晚的緣故，殿內大半都隱於黑暗，六盞燈立在掌門所在的高台邊緣，釋放出冷色青光，照得檯面有幾分滲人。
左冷瑛手鬆開他的肩膀，邁上四層台階，走到一個很寬敞的椅子坐下。
燕籍跟到椅子前面，疑惑道：「師父，茶呢？」
「茶在你心中。」
左冷瑛伸手一指，玩起謎語人的遊戲。
燕籍想了想，難道是有一顆拜師的心，就能有一杯茶？
沉思少許，他有主意，幻想自己面前有一杯茶，並恭恭敬敬遞上去，「請師父喝茶。」
「噗。」
左冷瑛忍不住了，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虧你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不覺得害臊嗎？」
燕籍深知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他面不改色道：「我一心求仙問道，這種微末小事，怎麼能影響我的心境。」
「說得好。」
左冷瑛收斂臉上的笑容，沒繼續逗他，沉聲道：「茶還沒有泡好，為師先給你講解一些修行的基本常識，你好好聽著。」
「請師父指教。」
燕籍鞠躬。
「從大漢建國以來，原本混亂的實力劃分，被統一為七境。
從高到低，依次是天樞境、天璇境、天璣境、天權境、玉衡境、開陽境、搖光境。」
左冷瑛故意讓身體的七個穴位發光，從會陰到印堂，圖案連在一起，形成北斗七星的模樣，「搖光鏡圓滿就會點亮會陰，以此類推，七境圓滿的話，就會形成為師這樣的星辰圖。」
「只不過，每個人的七境突破難度不同，圓滿的威力也一樣，絕不能認為開陽境就能穩壓搖光境。
為師舉個列子，朝廷的大將軍霍青。
他和我同為七境圓滿，真打起來，三個我加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燕籍聽得面色凝重，清虛宗是十天九地之首。
執掌該宗門的掌門，竟然宣稱三個加一起，都未必能打贏霍青。
此人實力當真可怕，想要扳倒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左冷瑛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叮囑道：「七境是方便你知曉自身的修為，不等於該境界的實力就是你的實力。」
「弟子明白。」
燕籍回一句。
此時殿外傳來尖銳的鶴鳴聲。
一隻仙鶴俯衝而入，頭頂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它收攏翅膀，高高的腳連走幾步，停在燕籍的身邊。
他急忙雙手端起茶，恭敬遞給坐在椅子上的左冷瑛，「請師父喝茶。」
「好。」
左冷瑛伸手接過他的茶，一口氣全部喝光，又將茶杯放回仙鶴頭頂，讓它飛走，「燕籍，你以後就是清虛宗的首席弟子，為師先傳你清虛內經。
你每日要在卯時打坐，至辰時而終，記住這個運行路線。」
說罷，左冷瑛食指射出一道流光擊中燕籍的眉心。
一股暖流沿著眉心而下，在體內的經脈運轉，毛孔變得清涼。
外部的靈氣吸入身體，隨著暖流一起運行，最終匯聚在會陰。
這不意味著結束，溫和的靈氣變得暴躁，就像面對猛虎的羊群，紛紛想要逃出體外。
「穩固心神，不要放跑身體的靈氣。」:
左冷瑛的聲音在耳邊炸裂。
燕籍努力收攏這些靈氣，還是跑了大半，僅有一絲絲靈氣轉化成靈力留在自己的體內。
蔚藍色面板在眼眸浮現。
清虛內經：1—10000（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