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承權貴，下積私賂

這個想投軍的青年跟化名「李書佐」的夏馥和司馬駱俊一直聊到晚上，然後獲得了二人聯名舉薦：「此乃故南陽太守黃子廉後人…」

啊，名宦之後，更像來釣魚的了…劉壽暗想。

又聽駱俊繼續說：「名為黃蓋，字公覆，今年二十有二，家世清白，勤志好學，又有勇力，可任金曹書佐。」

黃蓋！

劉壽大喜，再無什麼擔心，當即笑了起來，任命黃蓋為金曹書佐，助駱俊掌管營中軍械。又對黃蓋笑著拱手：

「請公覆屈居某部書佐，日後營中兵甲計事，皆托公覆了。」

黃蓋正在悄悄打量劉壽，也是驚異於持節的騎都尉竟然這般年少。聞言，連忙躬身回禮道：

「蓋深蒙騎都尉提拔，定當盡心竭力。」

又對著駱俊、夏馥各一拜，謝他二人舉薦，然後就跟著駱俊去交接工作了。

黃蓋少年時家貧，常常負薪警戒自己讀書，只是生活確實艱難。

如今聽聞朝廷特使的隊伍要去捕捉祥瑞，便想去跟著試一試。假如能立下功勞最好，即便不能，也得以存些軍餉、增些名氣，日後有機會成為郡吏，沒想到一來就得到軍司馬的看重。

黃蓋感念知遇之恩，又很想跟隨夏馥學習，此時也起了要長留在營中的心思。

這般輕易得了黃蓋，劉壽只覺得真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想當初剛到荊州時，指名道姓、拜訪望族，也只得一個黃忠：如今劉壽熄了心思全力趕路辦差，卻遇上兩位賢才自己過來投軍。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可見事不能刻意強求，只要對本職工作盡心儘力，自然得道者多助。

又過了兩日，駱俊他們招齊了人手。又聽說很想將功補過的太守已經派了郡兵去剿匪，劉壽於是到底還是拜訪了他，將留下的三十餘傷病托他照顧，又向他買了些匹馬，把一營都裝備成了騎兵。

如此再次啟程，交州已然在望了。

----

要去交州刺史所在的廣信，又是七百里路。只是這番路上就好了許多。

泉陵往南直到蒼梧郡都是人口聚居的地方，官道齊整，來往的行人不少，一路上並沒再出什麼岔子。

眾人初時還是日行三十里，待隊伍磨合得好了，漸漸能增加里。如此過了，終於到了廣信。

自劉壽等人剛進交州時，早有驛站的官員快馬報於交州刺史陳喈。

在離廣信城還有數里的地方，陳刺史已派了別駕在道旁的涼亭里侯著。

此時已是三月，春暖花開，一派生機景象。

一路讓人迎進了城，安頓好部曲。劉壽當天便沐浴更衣，例行公事去刺史府宣讀了來自天子的讚賞和捕捉犀牛的命令。

陳喈作為詔書的受益者，對劉壽是無比熱情。於是劉壽又被拉著參加了一場熱鬧豪奢的接風宴，收了兩大箱的珍寶奉儀，這才有些疲憊地回到驛館。

晚上打開箱子一看，只見明珠、美玉熠熠生輝，更有象牙酒具、玳瑁發篦等珍奇之物滿箱。

明年，也就是184年，一位良吏，聊城賈琮，會被派來治理交州。至於為什麼要治理呢？

「前後刺史率多無清行，上承權貴，下積私賂，財計盈給，輒復求見遷代，故吏民怨叛。」——然後交州駐兵就造反了。

后話且不提。精華書閣

此時的劉壽雖驚異於這寶箱之珍奇，究竟還是收下了陳刺史的禮物。畢竟還要合作去找犀牛，不收難免尷尬。

只是劉壽拿著這許多珍寶，實在覺得受之有愧。

不知道自己這一行能為交州百姓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