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還願
次日，踏著大好天色，姜窈窈走出家門來到學校門口，準備乘大巴前往北山然後上山去北禪寺。
以往也有過集體出遊的經歷，大巴車上總是載歌載舞歡聲笑語的，沈丹丹興緻高了還能給講個笑話。
今天倒是沉默起來，不過，這次上車，眾人發現沈丹丹的身邊多了個男人，她嚴肅介紹道，「這是今天的生活老師，他……算了，叫他殷老師就行。」
「殷老師啊！這個姓好啊！」
「是誒，我很少聽見這個姓，也不是，那什麼公司新上任的總裁不就姓殷嗎？」
聽到這兒，沈丹丹狠瞪了男人一眼，然後喊道，「行了行了，都保持體力，待會兒要上山呢。」
這才靜下來。
姜窈窈坐在徐靜好身邊，兩個小女孩手牽著手看窗外風景。
大巴車從學校門口出發，駛向城南的北山。
北山在寧市邊緣，但車程不到一個小時，行駛到了北山底，大巴車就停下了。
顧淳淵哀聲，「沈老師，車是真不上山啊？」
沈丹丹皮笑肉不笑，「車要是真上了山，你們拜一拜就出來了，那還有什麼樂趣？爬山才是此次活動的意義所在好不好？」
顧淳淵訕訕道，「那倒也是哈，現在就走吧？」
沈丹丹看了眼向上的路，她點點頭，「行啦，往上走吧，現在是八點，十二點的時候，不管有沒有爬到山頂的北禪寺，都得來這裡集合，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這麼應下一聲，眾人就開始往山上爬。
北禪寺坐落在山頂，要進寺廟，還是要花些時間的。
依舊是姜窈窈徐靜好徐錦釧顧淳淵四人一道，卡在中間不緊不慢的往山上爬。
最前面的是崔清楠和一個小姑娘，姜窈窈單見了個背影，也沒多看。
學生們七七八八的往上走，看著所有學生都上了山，沈丹丹這才跟著男人開始走。
殷少珩很殷切，但大抵是不太熟悉討好人的流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沈丹丹，「老婆，你累不累？」
沈丹丹深呼吸，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徑直往前走，「沒走兩步，你覺得呢。」
殷少珩忙不迭點頭，「那你要不要喝水？」
「我不渴。」
「我背著你吧？這路也很遠的。」
「我覺得我不累。」
「那我……」
「閉嘴。」
一個小時之後，大部分的學生都選擇了放棄，因為肉眼可見的，一個小時才走了一半不到，還累的不行。
背包里背著提前準備的乾糧，不少人都找了個地方開始野餐了，嬉鬧一會兒，到點就打算下山。
姜窈窈本來也是這個打算，可是徐靜好誆她山上景色更好，於是她咬咬牙，繼續往上爬。
等爬了四分之三時，已經沒多少人在爬了，他們四個算一組，沈丹丹倆人算一組，還有三五個同學結伴。
姜窈窈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她氣喘吁吁的，「我真的不可以了，要不然你們上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們行不行？」
徐錦釧沉默一下，走到她身前半屈膝蹲下，姜窈窈疑惑，「你也累啦？」
徐錦釧無奈，但還是回答，「不累，上來，我背你。」
姜窈窈笑得綿軟，「這多不好意思呀。」
「快點。」
「嗷。」
隨後，徐靜好便見小姑娘扭扭捏捏的過去，被徐錦釧一把攬過，「啊」的一聲，徐錦釧就已經站起身，小姑娘就穩穩噹噹在他背上了。
徐靜好看了眼顧淳淵，顧淳淵當即道，「要不然，我也背你？」
徐靜好冷笑，「你別讓我背就行。」
顧淳淵：……
於是四個人重新啟程，好在剩下的路不算遠，徐錦釧體力又好，竟是一路穩穩噹噹把她背上了山。
見到北禪寺，姜窈窈就從他背上跳下來了，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哎呀，如果我知道就剩這一點路，我應該可以堅持的！」
徐錦釧失笑，卻還是配合她，「是是是，怪我。」..
「那也沒有。」姜窈窈垂眸笑著。
顧淳淵實在忍不住了，他往前大踏步的走著，「你倆稍微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行不行？」
「行。」徐錦釧一邊應聲，一邊牽住姜窈窈的手，挑釁般的走在顧淳淵前面。
姜窈窈也不攔他，就笑眯眯的配合他。
顧淳淵又氣又無奈，看著倆人走進寺廟，他招呼了一聲徐靜好，四個人一起走進廟內。
北禪寺是可以求籤的，徐靜好想求學業的，顧淳淵便陪她去了。
而姜窈窈和徐錦釧則是徑直進了大殿，面對著佛像，雙雙跪下，姜窈窈閉眸，心中一片清靜，她低頭，叩首。
三跪九叩。
徐錦釧亦然。
她虔誠望佛像，不喜不哀，不求不怨。
拜完便起身，二人出了大殿，站在殿門口，徐錦釧輕聲問她，「姜窈窈，許了什麼願？」
姜窈窈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大殿中的佛像，她抿唇輕笑，「沒有許願。你呢？」
徐錦釧看著她，只回答，「我也沒有。」
兩人十指相扣，徐錦釧又問，「為什麼不許願？」
姜窈窈想了想，回答道，「我小時候跟陶女士去寺廟，陶女士就提醒過我，在寺廟不要隨意許願，因為如果願望達成，是要及時還願的。」
「我們那時顛沛流離的，哪裡能及時還願呀，這樣一想，我去寺廟就養成了不許願的習慣。」
徐錦釧沒說話，但牽緊了她的手。
姜窈窈笑得輕鬆，她反問，「徐錦釧，那你為什麼不許願？」
徐錦釧沉默一會兒才回答她，「姜窈窈，因為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小時候，他的願望很偉大，可以做科學家，也可以做飛行員，他要報效祖國，要做國家的棟樑。
大一點，他的願望也現實了一點，是繼續學習，不想學藝術，想逃離父母的掌控，越遠越好。
再到今天……他的願望究其根本就是跟在她一起，從事一項平凡或偉大的工作，細緻又浪漫的邁向這一生的歲月。
所以啊，她在他身邊，他的願望就已經實現了。
想到這裡，他揉了把身邊小姑娘的腦袋，語調溫柔。
他說：
「姜窈窈，想許願就許吧，以後的每年，我都來陪你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