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一樣的修行路
微涼秋風徐徐。
洞府廚房內,陳流手捧著這本修行雜記。
《天工大師自述》
著書者:流風(七星宗)
這本修行雜記與其他書籍有很大的區別,它的用料極為講究。
即使是陳流這個外行人摸著書冊都能感覺到它的奢華,想必是著書的人希望它能長久存放於世。
這與一般修士的想法不同,若想長久保存,什麼材料又能耗得過傳道靈石呢?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一閃而過的雜念。
陳流翻開書冊,對著壁光觀摩了起來。
可惜的是,書上的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但書上的由線條勾勒圖形倒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這些圖形由簡到雜,每一張都代表著一件天工造物。
對著圖形,再重新倒回來看那些原本看不懂的字,終於有了一點明悟。
「原來修行還可以這樣?」
陳流觀閱到了新的戰鬥展開方式。
那是一種名為[刺雀]的天工造物,書中給它單獨列下了一個分類:[傀儡]。
據書中稱,這刺鳥能如真正的靈獸一樣自由飛翔,修士向其注入靈力后,它更是能夠護主禦敵。
看它渾身羽翼如刀劍一般鋒芒畢露的模樣,陳流可以想象若是擁有這樣一尊大殺器會是何等威風。
正要繼續翻閱,陳流卻注意到了什麼。
趕忙翻了回來。
[牽引符(陣紋)]
這是在刺鳥圖案底下,找到的一個符文。
這樣並列排列的符文還有六個,和它們比起來,原本看起來極其複雜牽引符倒是顯得簡陋的了不少。
陳流將靈輪鞋抱起,細細對照。
一致,完全一致。
原來使靈輪能夠正常運行的原理就是因為這牽引符。
陳流看著下面對牽引符的註解這才明白,牽引符是天工造物中最基礎的一個符文,沒有之一。
它是使這些東西能夠自如操縱的基礎。
陳流把書倒回去翻閱,發現果然如此。
每一個圖案中都蘊含有牽引符,只是他先前沒有注意到。
這大大刺激了陳流的興趣,沒想到如此玄妙的手段竟只是來源於一個簡單的符文。
如此簡單的符文都能發揮這樣的作用,那其他更為複雜的符文豈不是作用越加的驚人!
陳流收起無聊看閑書的那種心態。
將這本著作合上,再次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翻閱。
果然發現了許多之前沒能注意到的知識點:
[鄙人流風,入七星宗天璣峰八十載,有感而發,遂著此書。]
[天璣峰修行大致可分為三類:天工、煉器、陣道,以上三類以入門難度從簡至繁排序(註:天工修行雖入門最易,但修行至深處,其能力絕不弱於陣道宗師)(作者再註:最後一句粗寫划重點)].
[天工造物以陣紋為基礎,目前已知陣紋三百六,各種陣紋根據不同的排列組合又能達到不同的效果,數千年來新的組合陣紋不斷誕生,但迄今為止無人能窮其根源,這是一條寬不見邊、長不見遠的通天大道]
[鄙人有幸著書,以下作品皆是在下個人創造,請君........]
[........]
[........]
陳流一頁一頁的翻閱著,目中神采越發醒目。
時間在流逝,哪怕是洞府外連續發生巨大轟鳴聲響也沒有打斷陳流的注意力,他只當是在下雨打雷。
洞府外時間在流逝,斗轉星移,轉眼已接近天明。
「沒了?」
「怎麼沒了!」
陳流看得廢寢忘食,幾乎忘了時間。
但是翻閱到三分之二時,發現後面書頁竟是空白。
甚至連最後一張圖案都只畫了一半。
這讓他如鯁在喉,難受無比。
他甚至都有迫不及待衝上天璣峰質問作者一番的衝動。
只是,也不知那作者是否健在。
陳流想到他開篇所說,已入天璣峰八十載,就算是以自己入山的年齡來推斷。
他著書時的年歲差不多也過百了吧?
不想不知道,不愧是修士。
凡人能活過六十已經算是長壽,此人卻能百歲著書。
「怕是已經沒了。」
陳流無不遺憾的低嘆。
「什麼沒了?」
身後一聲緊張的問詢打破了陳流的心境。
他轉身望去,發現御乘風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徒兒拜見師尊。」
陳流一喜,慌忙行禮。
可抬頭時,卻發覺御乘風臉色並不好看。
「師尊,您?」
「聽說你昨日為博紅顏一笑與金逸鬥了一場?」
御乘風用著質問的語氣。
陳流一聽就知道壞事了,因為御乘風一再警告他謹慎使用靈力,更不要說與其他人私鬥了。
用他的話說,就算被欺負了也得暫時忍著,回頭他自然會親自出馬為陳流出頭。
什麼以大欺小的罵名,御乘風根本不在乎。
「我.......」
陳流低著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長本事了呀?同輩第一,好不威風!」
御乘風冷聲道。
話語聽起來嚴厲,但陳流卻瞧出了御乘風眼神里蘊含的關切。
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師尊,我知道您是擔心我的身體,不過您放心我與金逸對戰絕不是好勇鬥狠。」
「噢?」
御乘風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覺得即使是修行也不能絕情斷義,生命可貴自然不假,但有一些需要堅持的東西卻不見得比性命廉價。」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陳流思措一番,最終決定還是與御乘風攤牌。
雖然服個軟就能輕易得到御乘風的諒解。
但他有預感,這種事以後應該會時常遇見,就算是御乘風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著他。
「哼,你才多大!」
「這些老氣橫秋的話也是你說的?」
御乘風話中帶怨,但聽得出來他已經鬆口。
「師尊,況且經過這一戰我也不是沒有收穫。」
陳流趁熱打鐵,將戰鬥中日月換氣決的表現十的講了出來。
一是為了安撫御乘風,二也是希望見多識廣的御乘風能給予一些見解。
「有這回事?」
御乘風極為震驚,陳流的道傷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浪子回頭也需要個過程,他直接消失十來天說是閉關,其實更大的原因是不好意思面對陳流。
如果不是因為司徒炎找到七星宗主質問,他也不會這麼快出來。
他伸手抓住陳流的手臂,渡入氣機探查。
片刻后,他放下了陳流的手。
「對於治癒道傷是否有益還並不明確,你切記,再別平白與人動手!」
「我明白了。」
陳流彎腰行禮,知道這一關算是捱過去了。
至於說服御乘風,仍任重而道遠。
「誒,你手裡拿的書是?」
御乘風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
陳流這時才發現,自己此時依然將書拽的緊緊的,沒有放下。
看來是過於沉迷了。
見御乘風好奇,陳流將懷中的書遞給了他。
他並沒有直接翻開,而是注意到了書頁之間的摺痕。
「你一夜未睡,就是在看這個?」
御乘風半斜著眼睛打量陳流。
陳流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種行為會不會被御乘風批判不務正業。
「好!」
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好,差點驚到陳流。
他抬起頭看著御乘風,發現他神色明亮,似乎是有了什麼好的想法。
「沒想到你對天工之學如此感興趣,那不如我帶你去天璣峰找這本書的作者拜師學藝吧!」
御乘風越說興奮頭越足。
但陳流聽到這話倒是嚇得夠嗆。
「徒兒惶恐,小子再也不敢與他人爭鬥,祈求師尊不要驅趕徒兒!」
陳流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子你想什麼呢,」
「你難道不覺得你如今的身體狀況,無比適合操縱天工傀儡么?」
「不用自己親自下場,但同樣能達到目的。」
御乘風也明白,他能護住陳流一時,護不住他一世。
特別是他真心決定認真修行之後,閉關更是常有的事。
到那時,別說十天半月,就算是一年半載不出都很正常。
最近這閉門不出的十來天里,御乘風有大半時間就是在想如何為陳流謀得一個安身之所,平事之能。
但沒有想到閉關中沒有頭緒的問題,一出關卻被陳流自己主動尋到。
「可.......」
陳流依舊面露沮喪。
他承認的確對天璣峰的修行很感興趣,
這興趣追根溯源甚至得從一個月前舉行的七峰擇徒說起。
那時,看到那位老道人僅憑藉三桿小旗子就真正做到了改天換地,覆水收回。
別提當時的他有多眼羨了,可惜的就是人家沒能看上他。
「哈哈,你不會以為上了天璣峰就和我斷絕師徒關係了吧?」
御乘風總算琢磨到陳流苦惱的原因,一語點破。
「難道.......難道不是么?」
陳流小心翼翼的望向御乘風。
「真呆,呆啊。」
御乘風沒想到陳流情緒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竟是因為不舍的離開自己。
自己算什麼?
一個亂來、且極不負責任的爛人而已。
誇獎也好、批評也罷,旁人的這些情緒他耳朵都聽爛了。
但,
依賴。
他還從未從他人身上感受到過呢。
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的心軟了起來,扶起陳流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講詢:「若是認真修行,修士壽元可輕易過百,更進一步的話,活個兩三百載也很正常,若成真人,壽元更是高以上。」
「如此久的歲月中,又豈會、豈能,只拜一師?」
「我輩修士拜師學藝,不看重名分,更看重感情,所以有記名弟子一說。」
「我這回讓你登上天璣峰,就是去尋一個記名弟子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