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物易物
來者身著青灰色長袍，體態佝僂，滿頭華髮和那銀白的鬍鬚無一不顯老態。
然而，他的雙眼卻絲毫不顯渾濁，炯炯有神。
虞鶴盯著這老頭兒，怎麼看怎麼覺著眼熟。
「這傢伙好像在梗概里出現過？」
隨手一揮調出梗概頁面，虞鶴嘴裡叨叨：「在哪兒來著，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啊哦，找到了！」
虞鶴雙眼發光，用手指著那一行字，念道：「忽逢大雪，顧淵染上風寒，宮人尋來名醫，括弧，慈濟堂堂主張天青，給顧淵看病。」
「然顧淵看不慣此人的灰青色長袍，見之，處死。」
啊這……
她就說咋這麼眼熟呢！
能因為這個奇葩理由被殺掉，真的是好慘一大夫！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我會處死這位老先生？」
顧淵死死皺著眉頭，一臉不可思議。
一是驚奇這老先生居然是慈濟堂堂主，二是不信自己會做這種事。
狐狸精早日便給他說過類似的話，但他至今不覺得是真的。
他顧淵雖生於貧寒之家，但一路走來行的端坐的正，從未做過任何出格之事。
已故雙親的教誨他至今銘記在心，哪怕是入了宮內，又怎可能在短短几年間，變成狐狸精口中的殘暴之輩？
「嗯……如果我沒遇見你，你應該就會？」
虞鶴的長睫忽閃忽閃，「但既然你現在成了我大好人系統的宿主，以後就不會了吧。」
「真是荒謬！」
內心冷嗤一聲，顧淵有點被質疑的不爽。
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小李子的病。
「這位老先生，」顧淵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鞠躬又誠懇，「感謝您出言相助。」
張天青呵呵一笑，和藹可親，「相助未免言重了，我堂學徒出言不遜在先，是老夫之過啊！」
聞言，學徒面色一白！
能在這兒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除了他素未謀面的堂主之外，還能有誰？
「噗通」一聲悶響，學徒一整個滑跪。
「堂、堂主大人！求求您莫要趕我走！」
「求情？」
面對學徒，張天青面色一沉，雙眸中迸射出威壓，「若我將你留了下來，慈濟堂那牌匾上寫的慈愛眾生、廣濟天下，說出去豈不是成了笑話？」
轉變來得太突然，小李子直接看呆了。
他悄悄戳了戳顧淵，小聲問：「公子，這是怎麼回事？老頭兒就是堂主？」
顧淵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不過三言兩語，那學徒已然羞愧難當，自行去領包袱要離開。
張天青撫摸了一把鬍鬚，做出個邀請的手勢：「二位，裡邊兒請吧。」
看了一出好戲的虞鶴「哇哦」一聲：「堂主要給小李子看病了！這波真的血賺誒！」
轉念，她又默默唾棄，「這麼好一人，九千歲顧淵還要殺掉，真是……」
唉！
要是沒有她這麼個善解人意，冰雪聰明，溫柔體貼的系統。
她的宿主可怎麼辦！
蒼天之下的百姓又該怎麼辦！
嗚嗚嗚，她真是太偉大了。
虞·目前也沒什麼建樹·鶴，自我感動了一番，一晃眼，張天青都給小李子望聞問切完了。
「嗯……」
張天青沉吟半晌，面上些許疑惑，「你這病我瞧了好一陣才發現，你自己可能都沒感覺吧？」
小李子一臉懵懂，撓了撓腦袋，「我最近好像是有點不舒服，但也說不上來。」
二人目光轉向顧淵，皆是探究。
「小兄弟，你是怎麼看出來他青風內障的？」
顧淵一愣。
青風內障？
他又不懂醫，只是那狐狸精要他帶小李子來這瞧大夫，這下該如何解釋！
「笨呀，你就說直覺！」虞鶴見狀，立馬開腔。
顧淵也沒有更好的說法，只得硬著頭皮道：「直覺？」
「小兄弟的直接還真是准吶！」張天青也沒多糾結，點了點頭。
「這青風內障，源自陰陽失調引起的氣血失和，經脈不利。從而致使目中玄府閉塞，珠內的氣血津液不行。」
「且瞧這位小小兄弟，瞳神微微散大，瞳色帶點兒淡綠，舌紅苔黃，是青風內障的初期癥狀。」
「按理說一般人自己都發現不了，小兄弟你居然看出來了，還真的敏銳啊！」
「呵呵……」
顧淵只能回以一陣尬笑。
要不然還能說什麼呢，說是身體里的狐狸精讓他來的？
小李子倒是一瞬間紅了眼眶：「公子，沒想到您對小李子這般好！」
青風內障嚴重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失明，哪個宮中會留一個失明的太監！
陛下明察秋毫，早早發現了他的不對帶他來治療。
只是……
「大夫，」小李子攪動雙手，面色微微漲紅，「雜家身上沒什麼錢兩，怕是買不了藥材。」
張天青寫方子的筆一頓，大笑起來：「不過是個丹梔逍遙散，儘是些柴胡、當歸這類不值錢的玩意兒，不用你的錢。」
「這怎麼能行，」顧淵搖頭，堅定道：「堂主心善，但我不能因為您心善便白拿藥材。」
這話說的，虞鶴差點沒急死。
「欸不是，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沒錢，逞什麼英雄裝什麼好漢呀！」
「你別急，」顧淵壓低聲音，心中早有對策，「我不是有積分么？我去那貨鋪里兌東西抵給張堂主。」
虞鶴一拍腦袋，反應過來，「也是哦。」
她這個宿主好像還是有點聰明哈。.
「那我現在拉你進去。」
顧淵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超市內。
根據上次的記憶，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賣葯的地方。
帶小李子瞧大夫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現下他的手上一共有30積分。
精挑細選了一番，顧淵終於選定。
扣除20積分的一瞬間，那貨架上的處方無風自動，飄了起來。
嘩啦一聲，飛進了顧淵的身體里。
與之而來的，處方的每一個字都刻進了顧淵的腦海。
再睜眼時，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
虞鶴急急問：「怎麼樣？你兌換了什麼東西？」
顧淵卻不答，自顧自拿過張天青方才寫處方的毛筆，一提一頓，遒勁有力。
「小兄弟，你這寫的可是藥方？」
才落筆，張天青便來了興緻，站起來觀望，「讓老夫瞧瞧……等等！這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