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慢著
顧淵：！！！
這小李子是烏鴉嘴么，御林軍這就來了？
「這、這不應該呀！」
小李子面色慘白，手放在梯子上，繼續扶著也不是，丟開快跑也不是，「按理說他們還要一會兒才巡邏到這，今個怎麼這麼快？」精華書閣
空間內的虞鶴也緊張起來，她借著屏幕掃視一圈，眼尖地發現左側有座假山。
當即大喊：「快，你快把梯子推倒，然後帶著小李子躲過去！」
顧淵也馬上反應過來，一腳踢倒那梯子，揪住小李子的胳膊就往假山後面拽。
下一秒，一個宮女驚慌失措地跑來，後邊追趕的御林軍速度更快，一息之間就把那宮女擒拿在地！
「啊！」
宮女的驚叫如同臨死前的老母雞，嘶啞又無力。
御林軍冷哼一聲，有力的雙臂牽制住那宮女，冷酷地將人提溜起來，押往了另外一個方向。
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也多虧了那宮女跑得慢，離倒地的梯子還有不小的距離。
假山後，三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小李子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怎麼？」顧淵敏銳地發現不對，「你認識那宮女？」
「也不算吧。」
小李子眼裡滿是憐憫，「她是淑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只可惜，這次被抓，估計是去御膳房偷東西了。」
顧淵皺眉：「嗯？」
「是啊，自打陛下把淑妃娘娘打入冷宮，她的日子……呸呸呸！」
小李子猛地一怔，咽了一口口水，光速下跪，「陛下，奴才沒有說您不好的意思！」
顧淵嚇一跳，一把拉住他，「你這麼怕做什麼！」
聞言，小李子期期艾艾地抬頭，給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彷彿在說：您問我？
顧淵瞬間回憶起了那會兒自己被分配到乾清殿時，周圍太監們的眼神。
「大哥，」虞鶴適時插話，「你想想這位皇帝周圍人的反應，他應該脾氣不咋地吧？」
與人為善慣了的顧淵再如何也裝不出那兇狠的模樣。
假模假樣地瞪了小李子一眼，顧淵冷聲道：「再胡說，罰你打掃整個乾清宮！」
「嗻！」
小李子如釋重負，旋即覺得哪裡不對。
打掃乾清宮，不是他的每日日常嗎！
今日的陛下好生奇怪！
雖然還是看上去凶凶的，但是沒有隨隨便便就發脾氣，對著他下各種命令。
這麼想著，小李子看向顧淵的眼神變得有些怪怪的。
陛下他，該不會突然轉性了吧？
虞鶴旁觀者清，一眼瞧見不對，暗道不好。
「喂，你表現得冷酷一點啊，小太監都要懷疑你了。」
顧淵眸色深深地看著小李子，沒有回虞鶴的話。
分明是比阿潛還要大兩歲的年紀，卻和身子骨羸弱的阿潛差不多身形。
透過小李子，顧淵彷彿看到了顧潛。
「陛下？您怎麼還不上來？」
「來了。」
翻牆出去后，接下來的路程倒是沒那麼膽戰心驚了。
一路到了北市，小李子如釋重負，「陛……公子，您還是想去聽戲嗎？」
顧淵搖了搖頭，耳邊充斥著虞鶴的碎碎念。
「快點吧，只剩十分鐘了，再不找大夫你就等著挨疼吧，你一個人疼也就算了，這怎麼還帶我一起疼呢，怎麼想都沒天理啊……」
擰著眉頭，顧淵太陽穴突突跳：「你能不能閉嘴，別煩我？」
虞鶴頓時不樂意了，「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憑什麼嫌我煩？」
「我告訴你，要不是上天派我來拯救你，你早就變真太監了好不好！」
「一天到晚的，不知道感激我就算了，還嫌棄我煩，有沒有天理啦！」
「……我發現了，」顧淵捏著眉峰，一字一句，「你這狐狸精不僅愛置身事外，還嘴碎！」
「你！」
虞鶴氣得嗷嗷叫，「你這人不準瞎說大實話，我不要面子的嗎！」
顧淵聽著她氣急敗壞的聲線，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嗯，偶爾氣氣狐狸精的感覺真不錯。
就是一邊的小李子有點慌。
陛下這嘀嘀咕咕又詭異地微笑，結合今天的狀況，不會是被什麼邪祟附體了吧？
「公子……」
「我們去那邊。」
「啊？」
還沒反應過來，小李子就又被顧淵拉住了胳膊，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去。
等到人立定了，仰頭一看。
「慈濟堂？公子，御醫您不看，來這兒做什麼？」
顧淵不語，拎著小李子的脖子就往裡帶。
「誒，二位公公好！」小學徒一眼瞧見二人，趕忙迎了上來，「二位今個兒來是……？」
小李子被推在前面，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顧淵一鼓作氣把他推到那大夫面前，才開口：「給他看看。」
一時間，小李子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指向自己，「是來給我瞧病的嗎？」
顧淵挑眉：「不然呢？」
「這萬萬使不得啊！小李子不過賤命一條，何苦浪費銀兩和藥材呢？」
聽了二人談話，學徒的眼神瞬時有些鄙夷。
這兩個太監，一個又瘦又小，另外一個看上去長得還不錯，但不管怎麼說，得了重病都是必然會被逐放為民的！
既然來這宮外看病，估計是捨不得離開宮裡。
思及至此，學徒計上心頭。
他佯裝為難，開口：「二位公公，不是我們這兒不肯給你們瞧病，只是這費用自然是和尋常人不同的。」
「二位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嘖！」還沒等顧淵開口，虞鶴先忍不住了，「什麼人吶這是，坐地起價？」
顧淵蹙緊眉頭，冷聲反問：「為何？不過是瞧病而已，有何不同？」
見此，那學徒笑了，笑得非常鄙夷：「哪兒不同還需要我給你們說么？你們心裡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
這般誇張的反應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他們紛紛看過來，嘴裡嘀嘀咕咕的，手也指指點點。
小李子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腦袋幾乎埋進懷裡。他伸手去扯顧淵的衣角，聲音很小：「公子，小李子不值得，我們走吧……」
「慢著。」
一道嘶啞的男聲響起，緊接著，一道青灰色的佝僂身影從那葯櫃后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