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中悲劇
桃三娘在大伯還沒去鎮上的時候,早早就來到他家,把夢裡的事情告訴了他。
大伯沉默著,若有所思,但是沒有說話,宋三娘也摸不准他到底信了沒。也無從得知他到底是屯呢,還是不屯糧。
宋三娘沮喪的想大伯可能是不相信吧,這麼荒謬的事情誰能相信呢?
「大人的事,小孩別操心了。」大伯溫和的看著她,「大伯心中有數。」
說完就去忙了,宋三娘猜不透大伯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偷偷拉來三哥,把自己的夢告訴他,也沒管他信不信,直接就讓他平時在家觀察一下大伯有沒有屯糧:「三哥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擔心。」
三哥欣然答應了,拍著胸口保證:「好,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宋三娘約了三哥一起去山上打獵。三娘來的比較早,正當她焦急的等著他三哥時,宋玉跑來了,給宋三娘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偷聽到我爹跟我娘說,把去年的糧食收好,說今年收成的糧食也不賣了。」
「太好了!」宋三娘高興的說著。
她想,雖然她的糧食可以分給大伯一家,可大旱三年,憑她一個人的能力,要養這麼多人,還是很困難的。這下不用太擔心了!若實在不行,她盡量多囤點,到時候應該能夠大伯一家幾口的口糧。
看來自己得加把勁了,大伯一加上新嫂子,以及還未出生的小侄子的口糧少不了還得看她呢。
突然野草叢傳來一陣悉悉聲,原來是一隻拖著長尾巴的野雞。三顆宋雨眼疾手快拿起背後的弓箭就射了過去,只聽嗖的一聲,野雞應聲倒地。
「三哥,打到了一隻野雞。」宋三娘驚喜道。
宋玉拎起帶血的野雞,就往背筐里裝,邊說著:「真不錯!這野雞看上去還挺肥的,回去咱們就燉了它。」
「不行不行,咱們要屯糧的,你忘記了嗎?」宋三娘道,「慢慢來,這野雞遲早會進我們的肚子。」
宋玉無奈:「那好吧!你打算怎麼保存它呢?這雞已經死了,也沒法養,它可放不了多久就會臭的。」
「嘻嘻,山人自有妙計。」宋三娘狡黠一笑,「等回去就知道了。」
一路上他們又打了不少小獵物,背簍里已經有一隻兔子和兩隻麻雀,然後他們又在草叢裡撿了一窩蛋。
慢慢的,他們越來越往深山裡走。他們走到一棵樹下,宋三娘,抬頭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掛著滿樹「小刺蝟」。
這自然不是什麼刺蝟?這樹下也掉了不少,跟掛在樹上的有些不同,樹上的表皮是青色的,而地下的表皮已經枯黃了。宋三娘用腳踩開一顆來看果不其然,裡面擠著三四個褐色的「小胖子」。
因為這棵樹在山的深處,除了獵人,很少有人會進來。不然這一樹板栗早就被人採光了。
宋三娘心裡激動不已,蹲下來把地上的板栗球一顆一顆的撿起來放進背簍里。地上的撿完了,差不多有一筐半,宋三娘又跳起來摘樹上的。
宋玉可不耐煩,一顆一顆地跳起來摘。便爬上了這棵大樹,抓起樹的枝丫,使勁的搖。嘩啦啦嘩啦啦!樹上的板栗像下雨一樣嘩嘩的掉下來。
樹下的宋三娘趕緊抱頭逃竄,躲到一旁,等宋玉搖完了再回到樹下撿板栗。
宋三娘越撿越興奮,真的太多了。這板栗不僅可以煮來吃,還能做成栗子粉,保存起來。栗子粉又可以做成很多種不同的糕點美食。實在不行,做成糊糊也足夠香甜。這麼多板栗,撿回去磨成粉,足夠一家七口吃上很久了。
見帶著外面的殼,四個背簍也裝不了多少。宋三娘又把板栗球倒在地上,和宋玉一起把殼踩破,一顆顆板栗撿到背簍里。
這野生板栗個頭都不大但架不住量多呀,他們根本裝不回去。
宋三娘和宋雨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的決定,先把這部分板栗運回家中再來運上兩趟。
來回兩三趟后,他們癱軟在宋三娘家的院子里。實在是動不了了太累了。他們把帶回來的板栗全部晾在客廳里打算明天處理。今天他們跑了這麼遠的路,已經累壞了。
可是這野物不處理的話,過夜就會變壞。他們不得不又強撐著爬起來,把這些野物處理了。
宋玉負責宰殺野物,把內臟全部掏出來用水洗了幾遍,還把一整張兔皮都褪了下來。而宋三娘煮了水給野雞褪毛,又把褪下來的兔皮了硝制了晾乾。
兩人把處理好的肉全部晾在房梁底下等待風乾。這樣風乾過的肉類可以保存一兩年,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保存肉的方法。
兩隻麻雀太小了,風乾后可能連肉都沒有了。所以宋三娘把麻雀留了下來,今晚用麻雀做一道湯。這對少見葷腥的他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宋三娘讓宋玉今晚留下來吃晚飯,享受他們今天的勞動成果。
宋玉自然沒什麼意見,對著大伯家的圍牆就喊:「娘,不用煮我的飯了,我今天在三娘這裡吃。」
「行!那我今天少放點米。」圍牆的那邊傳來大伯娘爽朗的聲音。
宋玉給宋三娘遞了眼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搞定了!
宋三娘去做晚飯,宋雨也沒閑著,蹲在灶邊給她燒火。
只見送三兩把麻雀會放進煮開的水裡,加上幾顆剝好的板栗,蓋上蓋子,燉上一會兒,在出鍋之前,加上點鹽就好了。
在燉麻雀的時候,宋三娘也沒閑著,做了一鍋紅薯飯。在這個時代吃白米飯太奢侈了,而在飯里加上點紅薯,不僅能讓飯變得更加香甜,而且可以少放一點米。
又炒了一碟大伯娘今天送來小青菜,小青菜是剛下不久的,還很嫩,炒的時候放點豬油,別提有多香了。
宋玉把飯菜端到飯桌上,而宋三娘去給他們倆準備碗筷。
勞累了一天後,吃起來還格外的香,特別是那鍋麻雀湯,明明沒有放油,可是卻金黃金黃的,看起來特別有食慾。飯桌上的兩人沒什麼力氣交談了,只聽到兩人的咀嚼聲。
到了傍晚,三哥回家了。而宋三娘在燒熱水時聽到一牆之隔的大伯家傳來的聲音。
「整天沒個正形,帶著你妹妹四處野,還讓妹妹給你做飯吃,你可真能耐,要是吃光了她的口糧,只有從你這裡扣。」
「啊,快放開,好疼好疼,耳朵快掉了。」三哥像是被扯住了耳朵,一陣叫疼的聲音傳來。
聽見三哥倒霉宋三娘幸災樂禍的捂嘴偷笑,心想這樣的生活還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