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協議達成錄音作證
此時天色已漸漸昏暗,道路兩旁的房屋逐漸有燈火亮起,偶爾有獸人呼喚自家崽回家吃飯的叫喊聲。阮檬他們也該回去了。
斐鐸抿抿嘴,有些遺憾。他還想帶阮檬看看晚間燈火絢麗的夜市,嘗嘗路邊別具特色的小攤。買兩瓶果酒微醺的坐在台階上看雜技獸人用異能表演節目。
她一定會喜歡的,他想。
唉,出門時已經答應了柏凌那傢伙要早點回去,還是下次吧,下次一定要讓阮檬見識一下這座城鎮晚間的風采。
二人走到城門時天色更暗了。見阮檬逛了一下午此時略有疲憊,斐鐸蝶翅般的睫毛輕輕顫動。
光芒一閃,他的體型逐漸變化,最後化成了一隻體型龐大的赤狐,它毛茸茸的耳尖和蓬鬆的尾巴尖都是墨一樣顏色,四條曲線流暢肌肉俊美的獸腿像穿了靴子一般也帶著墨色。這是阮檬第一次見到斐鐸的獸化形態。
真是太可愛了,她是個毛絨控啊。
「怎麼樣?被爺的俊美身姿迷倒了吧!」斐鐸看到阮檬一臉驚喜的反應,心裡無比受用。他抖了抖身子曲腿爬下,方便阮檬爬上來。
「快上來,再不回家柏凌就要親自來抓我們回去了。」
阮檬手腳並用地爬上大狐狸,按耐不住地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耳朵。
!
「別亂摸!」
斐鐸感覺一陣電流漫布全身,直衝腹底,起身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跪了回去。
「咳咳,你這樣得拽掉我多少毛啊,抱緊我脖子,咱們出發。」
「哦哦。」阮檬不好意思地鬆開攥緊的毛髮,張開手臂環……抱不住狐狸脖子。
「算了,允許你抓一下,可別掉下去了。」斐鐸彆扭地說道,他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燒。
幸虧天光灰暗,幸虧它的毛足夠紅。
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穿過傍晚的樹叢沙沙作響,點點閃爍的星子墜在了寒涼的天空,為歸家的人們更添好心情。
斐鐸在荒草叢生的路口陡然停了下來,看著柏凌陰沉的臉色,他有點心虛。回來的是有那麼一點點晚了。
柏凌早已在路口等了多時,眼看著日薄西山到月明星稀,他的太陽穴突突暴跳,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就在他準備動身去找阮檬的時候,看到山林間快速跑來的紅色狐狸。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走的時候我怎麼和你說的。」柏凌蹙眉質問斐鐸,儼然一副大家長的樣子。
「出城的時候天還是亮的嘛……」狐狸眼裡閃過一絲心虛。
「大白!」
看到站在路口的人是柏凌,阮檬高興地從狐狸身上跳下來向柏凌跑去,在快要撞上的時候克制的停下了腳步,只抓著他的胳膊撒嬌地搖晃著。
「玩得開心嗎?有沒有買到喜歡的東西。」柏凌的聲音像汩汩清泉滋潤著人心,他看著阮檬神色溫柔,伸出纖長的手指理了理阮檬耳邊的碎發。
「嗯,很有意思,城裡有好多獸人啊。我們去逛了集市,那裡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我還買了件東西,想要送給你。」阮檬高興地講著今天的見聞。
「萌萌要送我什麼?」柏凌看起來很高興,期待地問著。
「大晚上的,咱有事回家再說不行嗎?」狐狸渾身都在抗議,不耐煩地抖了抖耳朵。
你們當我不存在嘛!
「回去再給你看。」阮檬神秘地笑笑。
「好。」柏凌滿眼寵溺。
白光閃過,眼前出現一隻大白熊。阮檬爬上熊背坐穩,手中輕撫著雪白的皮毛,開心的笑聲不絕於耳。一人二獸向著不遠處冒著渺渺煙霧的小屋走去,荒涼的雪地中溫情滿滿。
「斐鐸哥哥……斐鐸哥哥……」
華燈初上的市集人影喧嘩,往來的人群川流不息,食材在鍋中翻滾的聲音嚓啦作響,人間煙火的氣息撫慰著獸人躁動的心。
她披散著一頭柔順的黑髮,穿著粉紅的抹胸紗裙,巧笑倩兮地坐在小食攤的椅子上,白嫩的小手舉起棗糕眼含柔情地看自己。
「斐鐸哥哥,棗糕好甜啊,你快嘗嘗。」
「給我也嘗嘗你的。」說著她湊近,淺淺地在他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小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手上,燙得他幾乎拿不穩糕點。
「斐鐸哥哥……快過來……萌萌好想你……」
他看到床幔輕紗浮動,露出她白暫曼妙的身軀,柔順的長發蓋過在圓潤的肩頭,鋪在鬆軟的被子上。
他看到迷離的綴滿淚珠的杏眼,看到嫣紅的浸透光澤的嘴唇,看到繃緊力道扣在床單上的晶瑩甲蓋,看到修長雙腿盡頭腳趾微微勾起的經絡……
「斐鐸哥哥……唔……」
「萌萌……」
他感到血脈膨脹,仿若置身火爐,他聽到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而後越來越喘,越來越喘……
忽然,斐鐸睜開了雙眼,看到的只有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似有所感的掀開被子。
「……」
斐鐸煩躁地將手臂搭在額頭,努力平復躁動的心情,回想著那個縹緲的夢境。
一張張翻來覆去的都是阮檬的臉,可是她從不會那樣叫他,也不會那樣撫摸他,更不會吃他吃過的東西……..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小廢物了吧,不會吧。這要怎麼和柏凌交代啊,不得被掃地出門啊。
他若知道應該就不會再讓自己帶阮檬出去玩了吧。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都那樣了,小廢物以後總得有人照顧吧。
真是的,想什麼呢,那些事還遠的很呢。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嘍。
他翻身起床捲起被單,打算趁天亮之前先把它洗乾淨。他躡手躡腳地下床,輕輕地打開房門。
!
門口倚著一道修長的黑影,斐鐸驚得差點叫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出胸腔來。
那人一雙銀眸在暗夜裡像是探照燈一樣審視著自己。
「你這傢伙,大半夜的不睡覺,搞什麼啊。」斐鐸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著痕迹地將被單扔到了門后,希望柏凌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呢?大半夜的,洗床單?好生勤奮。」柏凌低聲嘲諷。
「額,不小心水撒了,弄髒了,哈哈。」斐鐸尷尬地編著謊。
「哦,什麼水,還有奇怪的味道。」柏凌意味深長地說。
「呵呵呵……」斐鐸綳著僵硬的臉尷尬地笑了笑,企圖掩飾過去。
可是柏凌仍一臉嘲弄地盯著他看,連平時作為偽裝的笑容也沒有了。斐鐸被看得有些發毛。
「哎呀,尿床了尿床了,這下你總滿意了吧。」斐鐸急中生智,絲毫不顧及這種事情是否過於丟臉。
「哦。」
斐鐸團緊了被單繞過了擋在門口的柏凌,輕手輕腳走向洗衣間。心中忐忑不已,他覺得柏凌今晚格外的話多。
「呵,你不想問問我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嗎。」
斐鐸腳步一頓,自欺欺人地沒有開口。
「從你喘著叫她名字的時候。」即便斐鐸沒有開口,柏凌依舊兀自說了下去。
「……」
斐鐸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心底升起無限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