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互相坦白心聲

「早。」

「早。」

開學第一天鄭一依然在周舟樓下等著她，習慣性的問了聲。

不過一分鐘鄭一就開始了日常搞周舟。

「上周給你的數學試卷，寫完嗎？」

「不是吧，大早晨你給我說這個？不怕我把早飯吐出來？」周舟一臉難受，她最近壓力都很大；

以前自己的目標自己稍稍努力就可以了。

現在她覺得不是自己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那中午再問你。」鄭一騎著車子說。

周舟唉聲嘆氣。

剛開學的高三，氣氛沒有過分緊張，大家依然說笑著。

絲毫沒感覺到壓力，只有周舟自己悶悶不樂，跟平常的她反差很大，李依依一看就知道有事，見她這樣，只能下課給她買了杯最愛的雪碧，遞給她。

「謝謝。」周舟也沒有了以往活潑的回應，鄭一聽到她這麼低沉，扭頭看了一眼。

「不舒服？」鄭一不動聲色的問；

周舟早已習慣鄭一冷漠的關心方式。

「沒有。」周舟打開雪碧，大喝兩口，越喝越難受。

她從沒覺得學習這麼難過；

就是那種絞盡腦汁做一件事卻沒有結果的心塞。

很不好受。

「得了吧你，肯定有事兒，不願意說就緩緩再說，沒什麼過不去的。」李依依摸摸周舟的頭髮，很溫柔的語氣；

鄭一聽了不言語，在想到底因為什麼事兒。

「恩，好。」周舟重重點頭。

「李依依，你過來教教我那遊戲，快點兒的。」顧一橋拿著手機晃來晃去。

焦急的呼喚李依依。

他倆共同愛好就是遊戲，經常一起開黑。

李依依玩遊戲是高手；

顧一橋沒事兒就愛呼叫她。

甭管幾點。

「你他媽有病啊，這是學校，平常半夜兩點打電話叫我起床也就算了，我不想跟你計較，還想害我被記大過啊你。」

李依依埋怨，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傻逼兩點半夜打電話叫她打遊戲。

「好了好了，全世界你最好，最牛逼了，大神，我分兒都快掉完了。」顧一橋一臉委屈。

「啥？想氣死我啊，好不容易帶你上的分，不爭氣的東西，起開，我來。」對於李依依這種遊戲狂魔，就不能聽見掉分倆字，這是基本的素質。

「好嘞，大哥，您坐。」顧一橋一臉狗腿忙給李依依讓座。

班裡後邊挨著顧一橋的那幾個一臉服氣的樣子。

這倆人真絕了。

放學后，李依依打完遊戲想陪陪周舟；

結果鄭一放學就把周舟帶走了，她的都沒有見到周舟。

路上。

「你喝奶茶嗎？」鄭一停在奶茶店門口扭頭問周舟。

「恩恩，喝。」周舟下車，兩個人肩並肩走進奶茶店，進去氛圍和平常不太一樣。

竟然有樂隊！

「歡迎光臨，今天有活動，看看喝點什麼？」服務員小姐姐依舊很熱情。

鄭一向前走去。

身後的周舟注意到了吧台右側的一個小舞台平時就是堆些樂器。

今天樂器也在，不同的是舞台上站了一組樂隊。

周舟盯著看，現在演唱的歌曲是海闊天空，現場氛圍很好，大概都是曾經喜歡黃家駒的歌迷。

「上那邊坐下吧。」鄭一拿著兩杯奶茶，向樂隊前方那個靠窗的座位走去，周舟跟在身後坐下了。

「風雨里追趕，霧裡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

周舟聽的入迷，沒有注意到一直看著她的鄭一。

「謝謝大家今天可以聽到這首歌，我們樂隊今天是最後一次在這裡演出，明天就要飛國外出唱片，謝謝大家每月一次的支持，不管何時希望未來我們遇到的坎坷都有陪伴的人。一首《至少還有你》送給大家，謝謝。」

台下一片掌聲。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失去力氣.......」

「你最近有心事兒？」鄭一終於問出口。

「沒有啊。」周舟猶猶豫豫垂下頭。

「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鄭一不想逼她，等她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是她最好的傾訴者。

「恩恩。」周舟點頭；

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害怕說出口鄭一會笑她不自量力，那所北華大學哪裡是人人想上就能上的？

儘管在鄭一的幫助下成績突飛猛進，但是想夠得上北華大學，也非易事，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有機會。

「接下來，我們將進行最後一次遊戲環節，服務生會把紙條送到大家手上，抽中2的人上台和我們樂隊一起演唱一首歌曲。」

服務生一一把紙條發給大家，同樣也給了周舟鄭一他們一張；

周舟無聊的打開了紙條，隨即張大了嘴巴。

o!

「是我們耶！」周舟把紙條面朝鄭一，鄭一也睜大了眼睛。

「是這桌的情侶抽到了幸運數字哦，讓我們掌聲歡迎。」服務生先鼓起了掌，台下的人紛紛鼓掌。

周舟擺手示意算了算了，看向鄭一；

鄭一沒有表情站起身走向舞台跟主唱說了幾句話；

從地下拿起吉他背在自己身上，習慣的試了幾聲音。

周舟看呆了，他還會唱歌彈吉他嗎？

「你說呢明知你不在還是會問空氣卻不能代替你出聲

習慣像永不癒合的固執傷痕

一思念就撕裂靈魂

把相片讓你能保存多洗一本

毛衣也為你準備多一層

但是你孤單時刻安慰的體溫

怎麼為你多留一份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

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恆

你走後愛情的遺迹像是空城

遺落你杯子手套和笑聲

最後你只帶走你脆弱和單純

和我最放不下的人也許未來你會找到」

太好聽了！一點不輸專業歌手。

鄭一的嗓音很獨特，有種成熟男人的味道，和他平時說話不太一樣。

台下的周舟專註看著台上認真唱歌的鄭一。

鄭一也望著周舟。

好像只有彼此能明白此刻的心照不宣；

鄭一這首歌是唱給周舟的；

從周舟問他考哪一所大學的時候，鄭一便猜到周舟想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學；

因為自己的成績還差一大截，所以才悶悶不樂，這些鄭一都看在眼裡，但是害怕自己戳破說出來會傷及周舟的自尊。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需要有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

周舟聽著鄭一唱這首歌，想哭又不能哭；

哭了算什麼？

周舟承認自己已經被各方面都很完美的鄭一所吸引。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早就已經喜歡他了，但是並不敢說出口。

鄭一唱完鞠躬，台下一陣激烈的掌聲。

主唱也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這位小哥哥唱的真的非常好聽，能真切感受到你的真心實意，請問您有想說給她聽的話嗎？」

「唱給我的同桌。」鄭一眼神充滿了認真，在這種地方說出來這種話也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氣。

周舟聽見「同桌這倆字」滿臉驚訝！

什麼意思？唱給同桌？我？

「這樣的歌曲唱給同桌，那一定是位對你而言有著特殊意義的人，希望你能心想事成，等我們回國一定要帶她來聽我們的演唱會哦。」主唱說完和鄭一握手。

隨後鄭一下台，走到周舟的面前坐下，喝了杯冷飲，想了片刻。

「我們談談吧。」鄭一用平淡語氣，極其嚴謹的說出了這句話。

周舟愣了，心裡很是緊張；

他要談什麼？跟我談什麼？

「談什麼？」周舟忐忑的問道，不敢抬頭看鄭一的眼睛。

「那次親你，我以為是衝動；可是經過我這些天的思來想去，並不是。」鄭一直奔主題，他向來不喜啰嗦。

「都過去好多天了，我沒放在心上。」周舟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很在意，親完之後什麼都沒說，算什麼？喝醉了？可是並沒有。

「你放沒放在心上我沒法左右，但是我喜歡你是真的，周舟。」鄭一認真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周舟愣了神，好一會都沒有張開嘴，她這兩年多並不是沒有被告白過，之前都是委婉拒絕，這次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鄭一見周舟不言語，於是繼續專註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不是非要談戀愛才能算喜歡，高三節骨眼兒，如果你因為我談戀愛而沒有考好，那就是我對不起你，那次親你是我主動的，我欠你一個解釋，所以今天我想跟你坦白說清楚，周舟。」鄭一有著比同齡人更成熟的想法；

他深知現在不是時候，如果真心喜歡，又怎麼在意這一時能不能在一起？

來日方長。

「我.....我.....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學。」周舟感受到了鄭一的真心。

鄭一都敢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

自己為什麼不敢？

「我知道」鄭一老實回答。

「啊？你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周舟驚訝，就連依依她都不曾提起。

「上次你問我心儀的大學，我就猜到了。」鄭一邊說邊往自己杯子里加些冰塊。

「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啊？」周舟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會幫你，我們一起。」鄭一微笑回答。

周舟看著此時此刻的鄭一；

這一句話讓周舟這麼些天灰暗的心情得到了解放；

鄭一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句話帶給了她多大的勇氣。

就像被關在一個密封房子里，那麼這句話就是唯一的一束光。

照亮了周舟的整個世界。

「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喜歡？還是沒感覺？」鄭一想知道周舟的心意，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直截了當。

周舟被問的啞口無聲，這問題問的.......

「不喜歡會想和你考一起嗎？那個臭學校能要我半條命你知道嗎？」周舟嘟起嘴，看似生氣的回答。

鄭一突然笑出了聲。

周舟看到他笑更生氣。

「就知道你會笑話我。」

「不是笑話，是笑你傻。」鄭一覺得這時的周舟可愛到不行，連生氣都那麼好看。

「我就是傻！你聰明行了吧。」周舟怒懟鄭一。

「放心吧，北華大學要不了你半條命。」鄭一安慰周舟。

周舟也笑出了聲，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跟個小孩似的。

倆人看著彼此都開心的笑了。

大概沒有什麼比青春時的互相喜歡更讓人開心了。

兩個人回到小區；

鄭一把周舟送到樓下；

周舟回頭依依不捨的說：「我上去了啊。」

「恩。」鄭一回答。

周舟慢悠悠的回到家裡。

陳芳在家裡剛做好飯，聽到開門聲，扭頭一看是周舟。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回來啦？累不累呀？」用及其寵愛的語氣說。

咋了？這是哪門子風？這樣溫柔，嚇地周舟大氣不敢喘。

「不累不累，媽？你怎麼了？沒事吧？是不我爸惹你生氣來著？沒事，等他回來我就說他。」周舟一本正經的說。

「沒有沒有，是你呀，我的好閨女。」陳芳實在收不住自己的喜悅之情。

「我？我怎麼了嘛？我很乖的這段時間。」周舟連忙回答。

「哎呦，你班主任來過電話了，說你這段時間成績突飛猛進嘞，說你只要再努努力，好的大學有指望了。」陳芳說完還不忘親兩口周舟。

周舟嘆了口氣，以為什麼事呢！

「媽，你放心奧，我一定好好努力。」周舟握緊雙拳向媽媽比劃了兩下。

陳芳摸摸周舟腦袋：「周末一起去外公家，我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周舟微笑以對，換了拖鞋便去了卧室。

掏出手機給鄭一打電話。

很快接通。

「喂！鄭一，劉老師給我媽打電話了，說我這段時間表現很好什麼的，一頓亂誇，我媽都要帶我去外公家炫耀炫耀了，這可怎麼辦？」周舟苦惱的是，自己看到媽媽這麼開心，萬一自己考不好就太丟人了，周舟的壓力又壓了上來。

「你不想去？」鄭一問。

「不想去，我那個大姨，最愛嚼舌根，不知道背後怎麼說呢。」周舟躺床上和鄭一訴苦。

「高考還有一整個學期呢，慌什麼？」鄭一把電話打開擴音放在書桌上，一邊講話一邊整理桌面。

「褚褚，你在嗎？」穆琴敲門。

「恩。」鄭一把擴音關掉放在耳邊冷淡回答。

穆琴推門而進，「褚褚，晚飯你想吃什麼？媽媽去做。」

「我都行，你看著做吧。」鄭一把電話突然掛掉，看了眼穆琴說。

穆琴點點頭，失落了一番準備走，剛走兩步又回來說：「我這幾天不忙，我都在家。」

「知道了。」鄭一低頭假裝看書回答。

對於媽媽，他還不如家裡阿姨見得多；

話自然就更少，穆琴忙於工作，常常不在家；

母子感情不是特別好，因為穆琴錯過了鄭一成長最重要的階段，所以才導致沒有話題。

穆琴嘆氣，把門帶上了。

鄭一看了一眼，確認走了，才掏出手機給周舟發簡訊。

《我媽》鄭一解釋。

《恩恩》周舟乖巧回答。

眼珠子轉了轉，還是把那件堆在自己心頭很久的事說了出來。

《你為什麼身份證上的名字是鄭褚？》

鄭一愣了，沒想到周舟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份證。

《之前改了名字》鄭一不想把原因告訴她，起碼現在不想。

他不知道周舟知道了自己的過去還會不會喜歡他。

周舟想問，但是轉念一想，他不說肯定有不說的原因，還是別咄咄逼人比較好，於是撇開話題。

《我去吃飯了，明天見》周舟打完字把手機放下，獃獃的望著天花板。

鄭一？鄭褚？為什麼改名字？發生什麼事需要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