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喝醉不記得了
科長又勸了一番，賀西柳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電話掛斷，他悵然若失地看著地面。
隨著離開醫院的時間漸長，顧慮也開始慢慢變多。
手沒恢復，回去合適嗎。
他回去了，又能做些什麼呢。
待了五分鐘。
賀西柳收起手機，準備回實驗室繼續練習。
不巧，電話又響了。
這回是……金釗。
賀西柳心底湧上一絲不妙，焦灼地接起電話，「喂？」
金釗慌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賀學長，你上次是不是交代我，周霜有事要告訴你？」
「是。」他是有說過，但這一年多，每次和金釗問起周霜，得到的回答都是她一心學習，很少社交，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事。
金釗頭痛地說道，「周霜今天喝醉了，哭了……」
賀西柳眉頭皺起，捏著手機的指尖泛白，須臾，他問道，「你們又逼她喝酒了？」
金釗大驚失色，「沒啊！！我們很久沒聚會了，加上還有不到半年就要畢業了，大家忙都忙不過來，沒心思勸酒，我們都是收著喝。」
賀西柳也察覺自己語氣欠妥，緩和下來，問道，「那是為什麼。」
金釗要哭出來，「學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嚎啕大哭，大家都傻了，安慰了半天，也沒問出怎麼了……周霜，可能是失戀了？」他缺心眼般，大膽猜測。
賀西柳聽到，臉色黑沉，凜然問道，「失戀？你不是說她一直在學習嗎？」
金釗看不得這麼帥的學長，這麼痴情，心痛地說道，「可周霜要是談戀愛了，她自己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啊……她是我們中成績最好的，不愁學業，今天哭成這樣，我覺得還是失戀的可能性大點……」
賀西柳沉默不言，臉上表情沉重，心裡複雜難耐。
金釗見學長不說話了，無聲地倒吸一口氣。他好像把賀學長刺激到了……
「學長，這都是我猜的，你別當真……」他悻悻然給自己找補，不知道還能不能找補回來。
賀西柳輕輕應下，「嗯。」
簡單說了兩句，他們掛掉了電話。
一留校讀博士后的學姐路過，看見賀西柳，欣喜地說道：「小賀，你導師叫你去辦公室……喂，小賀，你要去哪？」
她茫然看著賀西柳穿著白大褂消失在這一樓層。
這是有什麼急事嗎。
……
周霜回到學校宿舍，她住的是兩人間，舍友還沒回來，屋子裡只有她一人。
想到今天酒後失態，哭成爹媽都不認識的丑模樣。哎，真夠丟臉的。
大家都覺得她喝醉了，其實她沒醉，不過有「醉酒」這個名頭在，也挺好的。
明天一醒，誰問起今天的事，她都會說，「我喝醉了，不記得了。」
真好。
要是所有的傷心事，都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就好了。
深夜入夢，意外地夢見了兩年前。
他們五人在紋身店，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這麼美好的夢，被手機鬧鐘打碎。
周霜睜眼，夢的記憶如光速般消失遺忘。
當她完全清醒，只剩下一個夢的空殼。
她起床洗漱，換衣去上課。
如預想中的那樣，昨天一起聚餐的同學，在教室遇到她，過來關係道，「霜霜，你好點了嗎？昨天真是嚇死我們了。」
周霜撩了把及腰的長發，裝失憶，「昨天？我昨天怎麼了啊？」
「你忘了嗎？」
「忘了……」
「啊這樣啊，你昨天哭得特別傷心，是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真的嗎？我完全不記得了，可能是最近太焦慮了，還有半年，交換結束要回國了，本科畢業要讀研了……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夾在一起……」
同學的注意力成功被她說的話引開，「哎，你這麼講，我也有點焦慮……哎哎哎，不多想了，要相信天道酬勤，一切都會完美畫上句號。」
周霜點頭，笑著回應，「嗯。」
她酒後大哭的事，沒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也沒人再去在意，相信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忘掉。
兩年的交換學習，讓周霜成長了不少，最大的收穫，就是讓她變得更加獨立。
吃飯不再需要飯搭子，一個人也能去食堂吃飯。
下午沒課，周霜從食堂出來，準備去圖書館，還沒走出食堂，接到了一個電話。
接之前是遲疑的，這是一串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四五秒，還是接了。
一接通——
「周霜。」
這是她想忘也忘不掉的聲音，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賀西柳。」
賀西柳：「出來，我在你學校門口。」
對方沒頭腦的話，將她拉回現實，周霜故作冷淡地回道，「你說什麼，我又不在復旦。」這裡是早稻田……這人是不是失憶了，還以為是兩年前？
賀西柳語氣不冷，但也不熱，「我知道你不在復旦，我現在你學校門口。」
早稻田大學的校門口。
周霜心若擂鼓，她下意識地往學校門口望去，等反應過來，又後悔自己愚蠢的動作，這邊離校門口那麼遠，看的見個鬼。
她半信半疑他的話，架子高高端起，「別騙人了。就算你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
賀西柳氣急反笑，嘴角輕輕往上揚，「那我就在校門口喊你名字了？」
「你敢！」周霜慌張喊道，腳步情不自禁地往校門口走去，「你也不嫌丟人！」
賀西柳無賴般輕笑，「這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在早稻田上學，喊完你不見我，我就回去了，丟人的不是我。」
周霜氣急敗壞地問，「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
賀西柳笑著說，「你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喊了，周——」
周霜被逼無奈，妥協，「別喊！我出來……等我十分鐘吧。」
賀西柳下飛機直奔這裡，行李都沒來得及放酒店，他站累了，長腿往行李箱一跨，半坐半靠著，回答她，「那說好了，十分鐘后，你要是還沒出來，我可就喊了。」
「賀西柳，你夠了啊，別再威脅我了！大不了一起丟人！」周霜被威脅得惱火，開始凶他。
「行，行。」賀西柳笑著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