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你是失敗者
玻璃房被建成了彎曲的長廊，最深處的玻璃門走出去就是露天花園。
門口的花叢中，柳青青背對眾人正彎腰看著什麼。
聽到聲音扭頭看過來。
「柳小姐。」
完成了任務，名媛們也不裝了。
紛紛撒開手圍到柳青青身邊，笑嘻嘻滿是輕慢。
「人我們給你帶過來啦。」
「竟然敢得罪柳小姐，我們好好教訓她。」
程安晨心頭一突，扭頭去看姜茉。
這怎麼辦啊？
別以為名媛之間就沒什麼衝突了，名媛們抱團欺負起人來手段多著呢！
她以前隱約聽聞過，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撞到這樣的情景。
「程小姐發什麼呆呢？」有名媛帶著笑容，跟召喚小貓小狗似的沖她招招手：「看在你幫了忙的份上，過來吧。」
程安晨漲紅了臉：「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這是顧太太的生日宴會，要是把其他人吸引過來……你們不怕事情鬧大嗎？」
她確實跟姜茉不對付，平日里巴不得看對方出醜丟臉。
可那也頂多就是爭風吃醋地互相攀比，別一別苗頭。
程安晨本能覺得，這些名媛的手段沒有那麼簡單。
這些人她得罪不起，又過不去自己的良心，眼眶都跟著憋紅了。
「知道柳小姐是誰嗎？」有名媛掩唇笑了：「顧太太最疼愛的養女。鬧起來，你覺得吃虧的是誰？」
程安晨臉色更白，又慌又怕。
她本能想跟姜茉商量個法子，轉過頭眼睛瞪大，嘴巴不自覺地張開——
「姜茉，你，你幹嘛呢？」
蹲在花叢邊的姜茉，津津有味盯著地面：「看螞蟻搬家啊。」
眾名媛：？
程安晨：？
你對勁嗎？所以她們表演了這麼久，她壓根沒聽進去是嗎？
柳青青神情不由扭曲了一瞬。
「姜茉！」她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姜茉：「如果是你的棺材，我看見了不僅不會落淚，還要笑出聲。」
柳青青：？
她氣得嗓音尖銳：「牙尖嘴利！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她抓過一盆花，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
瓷片碎裂，開得正好的花朵折斷在烏黑的泥土中，透出幾分凄涼。
柳青青的嘴角流露出得意：「這可是乾媽最喜歡的花，拍賣價五百萬。姜茉，你賠得起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姜茉無語：「你摔碎的花，憑什麼我來賠？」
她真誠疑惑：「難道我是你爹？」
柳青青：……
「你也只會嘴硬。」她冷笑：「我們這麼多人都看到是你動手摔壞了花，你能怎麼狡辯？」
攤攤手：「靠你和你的小跟班嗎？你以為你們說的話，有人信嗎？」
程安晨：……
「倒也不用這麼貶低我。」她嘆氣：「我不是她的小跟班，我們兩個是敵人。」
她的話根本沒人聽。
柳青青維持著高傲得意，猶如獲勝的女王。
「哦，是這樣。」姜茉點點頭，問：「所以，你們都看見是我摔壞了花？」
「沒錯，我們都看見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呢？總不可能是青青摔了顧太太喜歡的花吧？」
名媛們睜眼說瞎話，笑嘻嘻應聲。
柳青青笑：「你看，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而你，今天就是那個失敗者。就算你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說的有道理。」姜茉：「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個在閃光的東西，名字叫監控呢？」
柳青青：……
程安晨：……
眾名媛：……
姜茉：「哎。」「人還是得多讀點書吧，不然做壞事都做得這麼蠢。」
柳青青咬牙切齒：「有監控又怎麼樣？這裡是顧家，我說監控壞了就是壞了。你以為你拿得到監控錄像？」
「我拿不到，但是警方拿得到啊。」
姜茉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好心詢問：「需要我幫你報警嗎？」「高效辦案，不僅可以調查監控錄像，還可以驗指紋、腳印哦。」
神經病啊！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動不動就報警啊？
姜茉用實際行動表明，她會。
她主動將手機調到了撥號界面，110三個數字清晰可見。
「該死。」柳青青神色大變，劈手去奪她的手機：「不許報警！」
「啪！」
她才剛接近，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陡然響起。
姜茉結結實實扇了她一耳光，打得她眼前發黑。
柳青青不敢置信：「你，你敢打我？」
想要嫁進顧家的女人哪個不是對她百般討好，被她刁難欺負還要忍氣吞聲。
姜茉竟然敢打她？
其他人也呆住了，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真把顧修之當成什麼香餑餑啦？」
姜茉反手又是一巴掌。
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千方百計把我騙過來，剛才不是還很得意嗎？現在怎麼不笑了？」
她眉眼間有種逼人的艷麗，在玻璃花房略顯昏暗的燈光下，艷色如刀。
柳青青瞳孔一縮，莫名渾身發冷，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很喜歡玩？」姜茉偏頭看了看她。
「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她單手抓過園丁放在一側的塑料小桶，兜頭直接扣在柳青青的腦袋上。
調配好的營養土帶著奇怪複雜的氣味，簌簌落滿她的髮絲、衣裙。
光鮮亮麗的女孩一瞬間像是從坭坑裡鑽出來一樣，狼狽臟污。
「啊！」
在冰冷僵硬的氣氛中，膽小的名媛忍不住尖叫一聲，小聲地啜泣起來。
太可怕了。
明明此刻的姜茉冷艷嬌媚，在她們眼中卻猶如殺人不眨眼的美麗羅剎。
名媛們臉色發白，生怕自己也被兜頭蓋上營養土。
有遙遠的人聲響起，似乎有人正在接近花房：「怎麼從裡面反鎖了？」
「鑰匙呢？」
「有人在裡面嗎？」
柳青青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張嘴就想呼救。
「噓——」柔嫩的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
姜茉似笑非笑地勾起紅唇，逼近她輕輕吐出口氣：「輕點。柳小姐應該不希望明天最新的笑話，就是顧家養女跑到泥地里打滾吧？」
柳青青紅著眼眶，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緊了唇瓣不敢吭聲。
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