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婭可的愛好
顯然，婭可是真的去「找死」了。
路小鎖和瑞克警官相互對視一眼，瑞克警官才點頭起身。
他問酒保要了紙筆，遞給皮安諾：「把你最後一次見到婭可的時間地點都寫出來。然後等會兒把你的電話給我，想起來了任何關於這件事的消息，都告訴我。」
皮安諾乖巧點頭，看樣子他很久都沒有寫字，書寫的時候筆畫很慢，還有些拼寫錯誤。
等他寫完，瑞克警官才一把將他的領子又提溜了起來：「一會兒和我回警局，我要你去忍一忍，你看到的地下室的那個受害者是誰。」
聽了這話，路小鎖還是有些擔憂地看向了秦天意。
他果然已經不由地將拳頭捏在了身側。
——
從酒吧出來，外頭是天光正好。
這個國家的春天過得很快，炎熱起來的時候，連空氣里好像都開始有夏天的味道。
他們當然不會這麼快就回到警局，還有婭可的家需要去。
婭可是一個出生在貧窮人家的人，她的家在這個鎮子上所處的位置，幾乎就等同於「貧民窟」的存在了。
路小鎖以前跟著表姐他們的公益組織的時候，去過世界各地的貧民窟。但秦天意這是第一次接觸貧民窟，顯然這個地方的貧窮和落後，是秦天意以前生活在國內的時候，想都沒有想過的。
一進貧民窟，就是一條已經渾濁不堪的溪水。散發著陣陣惡臭，卻還是有人在這溪水旁邊洗衣服，甚至淘米洗菜。
貧民窟之中，每一個人的眼神都黯淡無光。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如何，更不知道過去究竟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活著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困難。
婭可的家，在貧民窟之中，算是「中上階層」。
畢竟他們一家雖然是七八口人擠在一個房子里，但還算有個能遮風擋雨的房子，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在木頭架子上支起來一些塑料就算是一個家了。
即便是這裡來了路小鎖他們這些陌生人，貧民窟的人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反應。
秦天意覺得有些奇怪地問路小鎖：「婭可的家裡既然條件這麼差，怎麼還會送她去上學？」
路小鎖笑笑：「這裡的學校是免費的，就算是再貧窮的地方，也知道教育的重要性。而且我記得，婭可如果去上學的話，好像每年學校還會給她的家裡發放大米和食用油。婭可又不聽話，就算去外頭賺錢也不會乖乖地給家裡，倒不如送去上學，家裡人反而不用管她一口飯了。」
秦天意點了點頭，瑞克警官也是詫異地看了一眼路小鎖：「沒想到，你這個亞洲女人，懂的還不少。」
路小鎖聳肩，不置可否。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婭可的家。
婭可的家之所以在貧民窟算是「富裕」，是因為她的家裡開著這個貧民窟里唯一的一家「小賣鋪」。
當然了，賣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一元一小袋的油、婭可的父親從工廠里「順手」帶回來的殘次品皮鞋、婭可的母親那雙巧手炸出來的米飯糰……在這貧民窟，可都算是好東西。
路小鎖他們到了這裡的時候，婭可的父母正在忙著招呼一對來買鞋的夫妻。
婭可父親帶回來的鞋子左右兩邊大小不一樣，而且鞋底還有多餘的膠皮，很不好穿。
那對夫妻想買，又覺得太貴，他們正在激烈地探討著價格。
直到瑞克警官上前，將手中的一張大額錢幣放在了婭可父母的面前，他們才高興地轟走了那對纏著價格的夫妻，諂媚地看向了瑞克警官：「警官，有什麼吩咐？」
瑞克警官對他們揚了揚下巴：「你們什麼時候去領婭可的屍體回來？」
對於這個不能給家裡賺錢的「大姐」，婭可的父母表現得很冷漠：「我們哪有錢給她安葬啊？不如您替我們處置了她的屍體吧，燒掉也好，反正家裡沒有多餘的錢！」
秦天意似乎不習慣他們的冷漠，始終皺著眉。
路小鎖卻早已習慣，她看過太多那些為了「求生」，而眼中什麼溫情都不剩下的人。
可這些人比起玫瑰殺人魔來說，也仍然是不值一提的。
瑞克警官示意他們關店，然後走進了他們亂七八糟，有散發著一股酸臭味道的家裡：「我聽說，她有自己的房間？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路小鎖沒想到，在這樣的家庭，婭可還能有自己的房間！
「當然，就在房頂，那個空的鐵皮水箱就是她的房間！」
說到這裡，婭可的父母也忍不住抱怨：「本來她死了，沒人霸佔這個房間，應該讓給她的弟弟妹妹的。可裡面有可怕的東西，他的弟弟妹妹都不敢住，警官，你不怕那些東西，要不你幫我們收拾一下那個房間，將那些東西都扔出去好不好？」
這裡的人就是要想辦法佔便宜，路小鎖都習慣了。
瑞克警官瞪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路小鎖倒是覺得，今天的瑞克警官，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
一個一人多高的鐵皮大箱子在屋頂，的確引人注意。
鐵皮箱子面對他們的地方，開了一道需要人彎腰才能進去的門洞。
「門框」上只隨便貼了一個綠色的塑料紙，遮擋住了外頭，勉強讓那個鐵皮箱子看上去像是一個房間。
掀開綠色的塑料紙，瑞克警官就愣了愣——
他給路小鎖和秦天意讓了一條路出來，他們也看清了箱子裡頭的情況。
路小鎖只想說：還好現在是白天！
因為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巨大的流血骷髏的海報，貼在正正地面對他們的地方！
黑洞洞的骷髏眼睛里，流出紅色的血液，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怪不得，婭可的父母會說這個房間里很詭異。
除了那個骷髏海報，房間里還有其他的東西，一樣可怕。
婭可好像就是喜歡這種怪異血腥恐怖的東西，周圍還有不知道她從哪兒弄到的惡魔面具、恐怖書籍、詭異漫畫、乃至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骨頭，幾乎將這個小小的房間堆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