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留下線索
就算是那個用紙板堆起來的鋪著破舊的棉絮的「床上」，也堆滿了各種各樣詭異怪奇的東西。
瑞克警官指了指這些東西：「婭可走了之後，有人碰過這些東西嗎？」
婭可的父母忙擺手：「沒有沒有，那孩子有毛病。誰會喜歡這種東西啊？我一直覺得，她會是殺人的人，沒想得到她居然被人給殺了。」
婭可死了，還要被自己的父母這樣玩笑，路小鎖的心裡有些不好受。
好在瑞克警官很快就將他們轟下去了，然後靠在水箱上頭點了一根煙，拍了拍自己有些凸出的肚腩：「你們進去看看吧，裡面太小了。」
路小鎖點頭，秦天意先鑽進了這個水箱里，只覺得壓抑得很。
水箱里長期沒有人居住，有些臟，他們必須弓著腰，甚至要跪坐在地上才行。
秦天意自然而然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鋪在地上，好讓路小鎖的衣裳不要被弄髒。
雖然他們兩個人的體型都不胖，但要擠在這麼個堆滿了東西的水箱裡頭，也實在是有些勉強了。
路小鎖的身體，幾乎是緊緊地貼著秦天意的身體的。為了保持自己的風度，秦天意只能將雙手舉起來，裝作翻找東西的樣子，才能不碰到路小鎖。
其實路小鎖並不介意，不過還是感激秦天意的禮貌。
——
水箱里的東西多而雜亂，秦天意卻在稍稍翻找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的角落裡的一樣東西。
「這是——」
他伸手想去拿，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東西，卻發現他夠不到。
「我來。」
路小鎖距離那裡更近一些，但伸手也是夠不著。
她只能用自己的左手摟住了秦天意的腰，然後將重心放在身體的右邊，去夠那個在角落裡像是鑰匙扣一樣的小玩意。
感覺到路小鎖馬上都要「倒」了，秦天意忙伸出自己的手，也摟住了路小鎖的腰。
他的手臂堅實有力，讓路小鎖很安心，身體也越發往前動了動。
總算是夠到了那東西，路小鎖笑了笑，把身體收回來的同時抬頭，卻正好對上了秦天意的雙眼——
此刻路小鎖和秦天意的距離，大概不超過三厘米。
她甚至能感覺到，秦天意的唇就在自己的鼻尖處，從他鼻息之間噴吐出的氣息，也柔柔地掠過她的額頭。
「咳咳——」
秦天意輕咳一聲，他的胸膛也在路小鎖的耳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我……我放開你了啊，你不會倒吧？」
路小鎖這才意識到，她和秦天意還相互摟著對方呢！
但她更加明白，這可不是她們之間的氣氛該曖昧的時候。
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放開了摟著對方的手，路小鎖將那個掛著維尼小熊的鑰匙扣遞給了秦天意。
她的心裡，已經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是天雪的東西嗎？」
她甚至隱約能順著頭頂水箱洞透進來的日光看到，這小熊上，好似還沾染著點點血跡。
方才的所有氣氛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秦天意長久的壓抑的沉默。
他稍稍側身，然後別過頭去，對路小鎖道：「看不清，我……我想先出去。」
路小鎖點頭，錯開了一個身位給秦天意。
她明白，他需要時間和空間去接受這件事。
路小鎖則是留在了水箱里，借著頭頂從洞中灑進來的日光，繼續翻找著這個房間里的一切。
如果那個小熊鑰匙扣是婭可從廢棄的玫瑰谷莊園帶回來的話，是不是也意味著，她有可能帶回來的不止一樣？
這些東西里，會不會有和兇手有關的線索？
這麼想著，路小鎖的眼神「搜」過的地方，不願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果然——
當她的眼神不知道第多少次地掠過那張就掛在床頭正對著門外的骷髏頭畫像的時候，她發現了端倪！..
海報是用膠布貼了四個角在鐵皮牆壁上的，就在那四個角之後，好像還藏著東西。
路小鎖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張骷髏頭的海報取了下來。
海報貼在這裡很長時間了，所以膠布粘性沒有那麼大，很容易就被取了下來。
從海報後頭，果然掉落下來了一張老舊的報紙！
看到那個報紙上頭版頭條的訊息，路小鎖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從這水箱里爬了出去，然後無助地看向了在一旁抽煙的秦天意。
秦天意的手中，還死死地捏著那個鑰匙扣，卻已經察覺到路小鎖蒼白的臉色：「怎麼了？」
他走上前，瑞克警官也拿走了路小鎖手中的報紙，念出了兩年前的那份報紙誇張的頭版頭條：「臭名昭著的玫瑰殺人魔終於落網，花季少女被拯救。園丁殺人？！是什麼給了他勇氣？」
資訊的旁邊，還配了一張很大很大的救援現場的特寫。
雖然是黑白報紙，也沒有直接照到受害者的模樣。
但照片上頭，被警方簇擁著的路小鎖那一頭標誌性的短髮，和她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驚懼與絕望，還是在這張照片中，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路小鎖兩年來，最不願意麵對的夢魘啊！
「別看了。」
秦天意拉了路小鎖一把，將她的身體轉向了自己，而後把路小鎖擁入懷中：「我記得國內當年沒有大肆報道這件事，小鎖，都過去了，你別害怕。」
饒是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路小鎖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
瑞克警官只看了路小鎖一眼，然後指了指諮詢上頭的紅筆標註：「有人像是學習一樣，在這諮詢上做了批註。這個字跡……看上去很像給你送花的那個人的。我要把這份報紙拿回去鑒定，這上面一定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紋和其他的線索！」
只要找到的東西有用，路小鎖的心裡就算再害怕，也能鼓起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從秦天意的懷中抬起頭：「我們再進去看看，說不定婭可從那個莊園裡帶回來的東西，不止這兩樣！」
秦天意承認，他有被這樣的路小鎖眼中的執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