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不、娶
「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沈錫幕直接不客氣的嗆了回去,「她不是沒懷過孕,她後來小產還不是你……」
「不許對你母親這般無禮!」沈弘卓惱羞成怒。
「老爺……」劉氏委屈又可憐的看向沈弘卓。
「她當日小產,是她自己不注意,非要摻和到下人之間的打鬥之中,關你母親什麼事?!她一個快當母親的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還有資格當我們沈家的少夫人?!」
「當日你娶她時,我便不同意你這樁婚事,是你先斬後奏,才造成如今的局面,還有有臉說不!」
沈錫幕別過臉去,咬緊牙關,說:「反正我就是不娶,要娶,父親娶就是了!」
「你——」沈弘卓被氣的臉都變了。
「表哥,你便就這般厭惡我嗎?」許靈珊捂著自己的胸口,心痛無比道:「可是也不是我上趕著上表哥的床的,是表哥自己喝醉了酒,來尋我的,如今我與表哥之事,全府上下的人都已知曉,表哥若是不肯娶我,還叫我有什麼顏面活在這世上?」
許靈珊本就體弱,再加上之前自己飲了毒藥,沒說兩句,就彷彿喘不過氣來似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她期期艾艾,悲痛欲絕道:「既然表哥不肯娶我,那我便不如死了了事,也好過活著叫表哥看了就厭惡。」
說完,許靈珊就踉蹌著站了起來,便要往那柱子上撞。
「快!快攔著!」劉氏喊道。
劉氏身邊的趙嬤嬤趕緊過去,攔住了許靈珊,拉著她,不叫她往上撞。
許靈珊哽咽道:「趙嬤嬤,我如今這樣,還活個什麼勁兒,倒不如叫我死了吧……」
「許姑娘,您可千萬別想不開,這不是有老爺夫人替您做主嗎?」
許靈珊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你看看!你看看!」沈弘卓指著許靈珊,怒視道:「撇開你倆這一層關係,她可是你表妹!她以前可曾救過你的性命!如今,你卻要將她逼死!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沈錫幕如今也很痛苦,他甚至想殺了昨晚的自己,他為何要喝酒,又為何管不住自己的腿,昨晚爬上許靈珊的床!
一面是救過他的表妹,一面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沈錫幕死死的咬緊牙關,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我、不、娶——!」
許靈珊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沒想到,她都鬧到這個份上,沈錫幕竟還不肯娶她!
他為什麼不娶她?
為什麼?!
他以前不是最寵愛她的嗎?他不是為了她,甚至能讓謝思清這個賤人取血給她的嗎?
他為何現在卻為了那個賤人,連她的性命都不顧了?!
「少夫人?您怎麼在這兒?」
門外有奴才喊了一聲,沈錫幕立馬扭過頭去。
謝思清就站在院子里,眼睛望著這個方向。
沈錫幕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迅速出了門。
他看著謝思清,忽地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他伸出手去抓謝思清的手,「你怎麼……」
卻抓了個空。
「你不在屋裡休息,怎麼也來這兒了?」
謝思清就那麼看著他,眼神無波無喜,忽地,謝思清抬手,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沈錫幕的臉上,轉身就走。
沈錫幕被這一巴掌扇的懵了一瞬。他迅速抬手,抓住了謝思清嬌軟的手腕。
「清清,我能解釋。」
謝思清咬牙掙扎著,將手從他手中掙扎出來。
「你……」沈錫幕喉間一窒,艱澀開口:「你先回房間,等我一會兒,我解決完這裡的事,我就回去找你,聽話,好不好?」
謝思清眼睛里已經有了淚,她搖著頭,似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沈錫幕看向一旁的下人,道:「你將少夫人送回房間去,照顧好少夫人,別亂跑知道嗎?」
下人道:「知道了,大少爺。」
沈錫幕又看著謝思清,好聲好氣的勸哄著:「我馬上就回去了,馬上。」
謝思清終是被下人給帶走了。
沈錫幕重新回到了大廳。
沈弘卓問:「你可想好,如何解決這件事了?」
沈錫幕道:「我會為表妹找個好人家嫁了,但是我,是不會娶她的。」
「混賬!」沈弘卓被氣的頭都發疼,他猛地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杯盞都跳了起來,「你說不娶就不娶!如今你闖了這樣的禍,你還敢橫起來了?!到底你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沈錫幕道:「我有話想單獨對父親說,還請父親屏退左右。」
沈弘卓蹙起了眉,他這兒子,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他平息了一下怒氣,還是按著沈錫幕的話,屏退了屋裡所有人,只剩了他們父子二人在場。
「好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沈弘卓道。
「我想與父親做個賭約。」
「什麼賭約?」
「明年春闈,如果我考上了,那就請父親答應兒子的要求,不納妾,若是我沒有考上,但憑父親處置。」
沈弘卓擰眉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半晌,問:「你是認真的?你竟為了那個女人,願意拿這件事來與我打賭?你可知,考取功名,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
「我知道。」
每年那麼多學子,但考上進士的,卻鳳毛麟角,但只要考上了,便能正式踏上仕途,而他們沈家偌大的家業,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相比起來,一個女人,和他們沈家的前途,沈弘卓自是覺得一個女人,無關緊要的。
沈錫幕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跟他父親打這樣的賭。
因為他知道,父親是絕對會答應他的。
「既如此,那我就先答應你,可以暫時不納她進府,但是你需得考上進士,對她再行處置。」
沈錫幕鬆了口氣,說:「謝謝父親,兒子告退。」
沈錫幕轉身離開,他剛走到門口,就聽沈弘卓在他身後道:「幕兒。」
沈錫幕停下腳步。
沈弘卓道:「女人不過是如衣服一般的東西,扔了一件,再買一件便是。你的前途,家族的榮耀,遠遠比一個女人要重要的多。你今日為了那個女人,與父親做下賭約,但是來日,父親希望你能明白,什麼對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