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機

在周了了的眼中，天上的雲都要塌下來。

來到這裡還是死罪，那幹嘛還救我回來，周了了無聲的嘀咕著。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想到這裡，周了了看到老僧睜開了雙眼。

眼中彷彿有無數乾坤，他雙掌合十，面露莊嚴，全身隱隱散發金光，低聲念道：

「我佛慈悲！施主，剛剛，你也看到自己身體上的問題。」

「降神儀式中，能夠活下來的人，都會被邪神污染。」

老僧不動聲色，目光掃過周了了，似乎有些不忍。

「我無法徹底清除你體內的邪性，假以時日，必會複發，到時你會變成怪物。」

周了了腦海里念頭紛紛湧現，難以平息，他的頭再次疼痛，劇烈的像是腦仁被針扎一樣。

「不要害怕，這只是暫時的。未來你會越來越疼的，呵呵呵呵～」小女孩幸災樂禍的笑道。

周了了感覺疼痛緩緩退去，周圍變得再次安靜，氛圍頗為詭異。

「這是什麼情況！」周了了愕然

隨後自嘲道：「這還不如死了呢。。。」

周了了只感覺腦袋發空，精神無法集中。

老僧步履蹣跚，緩緩走過來，伸出手摸了摸周了了頭頂。

他苦笑一聲，伸手向懷中摸索，過了一會，他緩緩摸出一顆紅色藥丸，指頭大小，平平無奇。

小女孩見狀，舔了舔嘴唇，很是羨慕。

老僧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我們這些污染者，苟活於世，依靠這藥丸微微減輕靈異帶來的後遺症。」

周了了接過來，猶豫一下，終究點了點頭，將其吞進去。

腦中的情況瞬間好起來

「我們在這裡是...？」周了了觀察著兩人，讓他印象深刻的是老僧的傷口，彷彿有無數小蟲子在裡面蠕動。

「等待」老僧說話言簡意賅，憐憫的看了周了了一眼。

「等待，他們對你的審判，是否還有利用的價值，畢竟，我們都是不祥，帶給世間的只有毀滅！」

小女孩接過話頭，不過說到最後，有些不開心，踢了一腳身邊的凳子。

「你們也見過神？」周了了扶著牆壁，終於能慢慢站穩。

「世間邪神無數，引來他們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神不可直視，發瘋的，死亡的，不計其數，人心本貪，各大邪神誘惑著普通人墮落，慾望、絕望，人性的弱點被極端放大，他們來臨，帶來大恐怖，神不可言說，不可名狀，甚至默念他們的神名，都會被冥冥之中的生物注意。」

老僧為他解釋，眼神空洞，看著窗外。

周了了心中一緊，看向老僧。

「那污染者，會。。。怎麼樣？」

「有人忍受著折磨，有人放棄生命，有人成為邪神信徒。。。」老僧面不改色

「那誰來處罰，誰來監督，誰來阻止？」

「朝廷，金吾衛負責處罰，神策軍負責監督，探路者負責阻止！」小女孩換個姿勢，翹著二郎腿，迅速回答道。

「那焚天？」

「負責甄別，有人被污染后，仍然混跡在人世間，焚天負責甄別，找出這些人，看被污染到什麼程度，屬於什麼級別，而後探路者負責處理！」老僧回頭看著周了了。

完全陌生的世界，周了了無奈的想到。

而污染短暫發作，讓他感到十分痛苦，必須要儘快弄清情況，找到對策。

想到這，周了了繼續問道：

「那我？」

「你已經是災難級別的降神事件，按道理你根本不該存活下來。」小女孩嘟著嘴，笑吟吟望著周了了。

「那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周了了有些緊張，生怕黑暗空間暴露。

小女孩搖搖頭，看向老僧。

「我不清楚，剛剛查看了你的身體以及能量，你的身體被污染，但你的意識居然沒有被抹去，這也是讓我困惑的地方」老僧坦然回答道。

「很快，就有人來對你做甄別，我只是負責一次凈化。」

「你的邪性，並沒有徹底消除...」

老僧有些愧疚，繼續說道：

「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在神降儀式中存活下來的人，不過後遺症會越來越痛苦，對於你是奇迹，對於這個世界是災難。」

周了了的心不斷下沉，沒有一個好消息。

我活著，居然還是個災難，周了了無奈苦笑。

「不過，事實無絕對，這麼多年，焚天早就找到了緩解癥狀的方法，只是，並不能無緣無故給你。」

「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等價交換」周了了淡淡說道。

「是的」

周了了心中一緊，不由得大為擔憂，如果就這麼死去，心中有太多不甘。

剛剛已經問的明白，如果等價交換，可以延續自己的生命，還有時間，能夠找到辦法。

之前的降神事件，讓周了了精神緊張不已，來到梵天，更是噩耗連連，未來將走向何方，周了了徹底迷茫。

君浩到底是生還是死？韓成是誰？那個秘密，那個黑暗空間，到底隱藏著什麼？

自己的真實情況，梵天到底了解多少，這些傢伙，看起來也很危險，如果讓他們知道意識中的黑暗空間，就徹底完蛋。

「那，只能等待」周了了答道。

小女孩見周了了這麼淡定，打定主意想嚇唬他一下：

「看你的污染級別，以及事件級別，都很棘手，據說探路者組織死了不少人，才把你給弄出來。」

她的語氣中，充滿著嚮往：

「好久沒有看到斬仙台，還有些懷念。」

周了了卻並沒有搭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見周了了沒有搭理她，小女孩獻寶似得說道：

「斬仙台，用來處罰污染程度過重的生物，包括人類。」

「那你是....？」周了了看著慵懶的小女孩，好奇的問道。

「我？」小女孩眼珠子轉來轉去，忽的嘆了口氣，「我是被人陷害的～」

鬼都知道，你在說謊，周了了並沒有揭穿她。

還好，總算弄清一些事。

周了了沉默一陣，他有些沮喪，自言自語說道：

「本以為是個凡人的世界，想不到...穿越來的世界，這麼恐怖！」

他努力將思緒收回，想轉移注意力來壓制內心的苦悶。

既然這裡都是污染者，那腳下的塔...就是我們的「牢房」。

外面的空間，神秘無比，那等景象，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都從未見過。

想不到，傳說中的仙神，還真的存在，真能得到回應，只是...眼下的情形，要怎麼辦才好？

這個世界太危險，他不禁想到和林君浩生活的日子，雖然平凡，但很溫馨，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弔膽，半晌，慢慢收回思緒，看著眼前一老一小，低聲自語道：

「韓成說，他不是他，那君浩去了哪裡？那半個腦袋，又是怎麼回事？」

「剛剛小女孩說，我們是污染者，失智，瘋子，塔，牢房，他們犧牲很多人，要救我。」

「事情雖由君浩而起，他偷學韓成，但韓成不會在儀式中失智，我也不會。這奇怪的黑暗空間，最後卻沒有對韓成動手，怪物被拖入黑暗空間，我還能進入黑暗空間么？會不會那怪物在裡面等我？還有韓成背後的怪手居然自爆，他最後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那監督者、處罰者、探路者？」

忽然周了了全身一震，口中喃喃說道：

「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