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禍及

「我姑且相信你這一回」張敏敏小大人般點了點顧屹額頭」

「咦，這是什麼？」

張敏敏發現了床頭的的舊書。

「這不是我們一年級的語文書嗎？你哪兒來的呀」張敏敏有些開心。

顧屹眼神微微閃躲。

「隨便撿的」

「你認識這上面的字嗎？」張敏敏小心翼翼的問。

「不認識」顧屹看向窗外。

張敏敏想起書中的顧屹，心裡有點難過。

在她心裡，眼前的顧屹與書中反派顧屹根本不是一個人。

「我教你好嗎？」張敏敏溫柔的笑著。

一時間顧屹彷彿被蠱惑。

「好」

——

白嫩嫩的手指頭指著泛黃頁面的一行。

「這些都是字母，我們說的話呢，都是由字母拼成的，叫做拼音，漢語拼音是我們中國人學認漢字最重要的基礎的輔助工具」。

「拼音一般由三部分組成，分別是聲母，聲韻，和聲調」

「聲母就是拼音的第一個起頭音，其餘的音叫韻母，而聲調是字音的高低升降」。

顧屹看著旁邊喋喋不休的小女孩，彷彿是要一股腦把這些東西塞進他的腦子。

「跟我念，這個字念大，它的拼音是da」

「d是它的聲母，a則是它的聲韻，我們一般念它為第四聲」

「你知道音調嗎？」

顧屹搖了搖頭。

張敏敏扯過他的手，在他手心畫起來。

「音調有四聲，一聲平，二聲斜，三聲拐彎，四聲降」

顧屹很聰明，學的很快。

昏黃的房間里，兩個小小影子依偎在一起，對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過了不知多久，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

「看不見了，今天就到這兒，我明天還過來，你不許躲著我」

咕～咕～

張敏敏詫異的看著顧屹。

「你餓了嗎」

「你要走了嗎」

他倆同時出聲。

「要不要去我家玩？」張敏敏提議。

「不了，一會兒我要出去吃飯」

之前來的時候是看到顧沖是在吃飯，想來他應該沒騙自己

「嗯，我要回家了，天黑了」

顧屹把書蓋好收進抽屜里。

「我送你出去」

客廳里，顧沖犀利的看著兩人，張敏敏還是不大敢看他。

出於禮貌還是道了謝才離開。

送張敏敏回來的顧屹剛推門進來，顧沖就撇眼。

「喲，你還捨得開門啊，老子還以為你要死在裡面了呢？」

顧屹沒有接話。

「那小姑娘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吧，呸，雜種」顧沖對著顧屹吐了口唾沫。

「給老子滾，滾到老子看不見的地方，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要是被我發現你偷吃東西的話，你知道的，」顧沖發出詭異笑聲。

顧屹低頭往房間走去，進門，上鎖。

顧屹背貼在門板上，眼睛掃過黑蒙蒙的房間，心一點一點往下沉，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

他坐在張敏敏剛剛坐過的位置上，手掌輕撫床單，這裡好像還有她的餘溫

夜好像也不那麼冷了，顧屹蜷縮在角落，昏沉的睡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每天張敏敏都會去找顧屹，教他認字，寫字，並把學校的趣事告訴他。

有一次撞見他又在吐血，各種逼問下才知道原來顧沖根本不給他飯吃，他只有趁顧沖不在家時出去找點吃的。

張敏敏只能經常偷偷給顧屹帶些吃的。

她不高興，很不高興，表現的很明顯，來顧家時臉色很不好，第一次沒對顧沖打招呼。

顧沖無所謂，陰森的笑了，他覺得是時候了。

這天張敏敏再來到顧家，卻沒有看到顧屹，只有顧沖在家。

「我去顧屹房間等他」

張敏敏看了眼顧沖，就往顧屹房間走。

「張敏敏，我有話跟你說」顧沖的表情很詭異，直勾勾看著張敏敏。

一瞬間張敏敏覺得毛骨悚然。

「什…什麼事？」

「是顧屹的事」顧沖嘴角扯過一絲興奮的微笑。

「你為什麼跟顧屹走得這麼近？」

「他…他是我的朋友」張敏敏故作鎮定。

「哦？朋友？那你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張敏敏沒有接話，她敏感的察覺到顧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他就是個雜種，賤胚子，他媽是個婊子，跟誰生的他都不知道，哈哈哈…」

張敏敏驚恐的看著顧沖，往後退了一步，她感覺顧沖的精神不太對。

「他就是個骯髒的野種，你怕了嗎？哈哈哈」

一陣靜默。

「為什麼不說話？你也覺得他很噁心對吧，那就永遠離開他，他不配，不配有朋友，也不配活著」顧沖癲狂的開始手舞足蹈。

「不是這樣的」

顧沖的動作戛然而止，轉頭狠狠的瞪著她。

「你說什麼？」

我說，「顧屹是無辜的，做錯事的是她媽媽，而你，是個失敗者，只會欺負比你弱小的顧屹」

「你真可憐，真無恥」張敏敏不怕死的加了句。

顧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胡說，你胡說」顧沖對著張敏敏大喊大叫。

「你真可憐，你就是個懦夫」

顧沖爆發了，手掌忽的一下朝張敏敏打去。

張敏敏猝不及防，沒有躲避開來，小小的人兒被推倒在茶几邊緣。

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顧屹衝進來，死死的抱著張敏敏。

顧沖看著他，更是暴躁起來。

「顧沖，我報警了」

「你平時打我，罵我，沒人能管得了你」

「現在你再碰她一下試試，你看我會不會大義滅親，」顧屹眼裡的陰狠初見端倪。

顧沖的瘋狂逐漸褪去，他疑惑的望著自己這個兒子，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氣勢了。

顧屹扶起張敏敏就往外走。

顧沖望著他倆的背影，沒有攔他們，他不想坐牢，他還沒折磨夠那個狗雜碎。

「我帶你回家」顧屹扶著張敏敏往四樓去。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來我家的，是我的錯」

張敏敏捂著自己的頭。

「顧屹，我頭疼」

顧屹扒開她的手，頭髮里竟然浸出了血絲。

顧屹渾身顫抖，身上的戾氣赫然加重。

「該死，他竟然敢這樣對你」

張敏敏有些害怕。

「你冷靜一點」

「我會幫你討回來的，你不要怕」顧屹撫摸著張敏敏的額頭，眼神陰翳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