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休書
「你既然這麼說,那你怎麼又說九公主殺了你母親,九公主救出滿是傷痕徐夫人該如何解釋呢?」顧仕鈞眼眸幽深,冷峻地死盯著徐達。
「這都是你做的戲,你故意而為之,是顧相暗中給我下藥,毆打妻子,然後顧相讓九公主假裝來救人,母親阻攔,九公主救心狠手辣殺了我母親。」徐達神色激動地指著顧仕鈞大喊道。
「徐達,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前後連接不上嗎?如果相爺與徐夫人有姦情,那為什麼本宮會心甘情願地救徐夫人,為什麼會為了自己丈夫的外室而殺人呢?」姜九厭惡而直白地說出徐達描述事件的荒謬。
「是因為去救人前公主不知道,到了徐府被我揭穿,公主惱凶成怒殺了我母親。」徐達面色開始有些緊張,眼睛不停地轉著。
「說啊,繼續說啊,說越多,就越牛頭對不上馬嘴,你不是有人證物證嗎?都拿上來,讓在場的諸位好好看看!」顧仕鈞眸色狠戾,俊臉幽深,面上敷著一層駭人的冰霜。
「對,罪臣有證人,管家,你說。」徐達突然想起來什麼,感覺捅了捅身邊的下人。
那個年老的管家神色慌張,說話也吞吞吐吐,「奴才,親眼看到九公主拿劍刺死了老夫人。」
姜九看著地上徐府管家,腦海里回想著那晚房間里的人,好像對這個老僕人沒印象。
「你當時在屋子哪個方向站著呢?本宮為什麼對你沒有印象?」姜九清澈眼眸中帶著幾分疑惑。
「奴才在桌子底下藏著,公主沒發現。」那個老管家唯唯諾諾地回答。
「你!」姜九氣的想上前踹他幾腳,被顧仕鈞拉住了手臂。
「還有嗎?你還有什麼證據嗎?」顧仕鈞眸光幽深,隱含笑意。
徐達的冷汗冒出,但依舊虛張聲勢道:「陛下,罪臣說的句句屬實,還望明鑒,請還臣一個清白。」
顧仕鈞眸光深幽,笑意分明,「那該本相展示證據了,宣仵作進殿。」
大家的目光朝門口看去,一位中年男仵作進來後向姜炎行禮道:「仵作吏役陳十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你有何話要講?」姜炎抬手,神情有些倦意道。
仵作起身回稟道。「微臣是檢查徐老夫人的仵作,臣發現使徐老夫人死亡的是胸口的那把利器,這把利器雖不是很尖銳,但持劍人是用了擊打的力度,才可以拿劍捅的如此深,這人一定有武功在身,並非一般女人可以做到。」
「不,不可能,他肯定是受了丞相的指使,他騙人。」徐達驚慌地喊叫道。
「陛下,臣做仵作多年,絕不會說謊,如果陛下不信,可以讓其他仵作來驗。」陳十義正言辭地說道。
「陛下,臣婦有一事相告。」左初柔聽到這裡終於是坐不住了,緩緩起身,要給姜炎跪下行禮。
「徐夫人直接說吧。」姜炎阻止了左初柔行禮的動作。
左初柔聽后,讓秋菊不疾不徐地掀開自己的衣袖,左初柔的粉色翠煙衫被慢慢卷了上去,大家看到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新舊不一的傷痕,看的人觸目驚心。「陛下,這都是徐達打的,身上還有更多,就不玷污聖上的眼睛了,這兩年來,徐達脾氣愈發古怪,打臣婦也愈加殘忍,那一晚如果不是九公主拚死救下臣婦,我現在早已死去。
徐達侮辱臣婦,我已習慣,但臣婦和相爺清清白白,九公主不嫌棄臣婦卑微低賤,待臣婦體貼入微,最後因救我,而遭此陷害,實屬對不起公主。」
秋菊也站出來小聲而堅定地說:「奴婢是徐府從小買來的丫鬟,沒有任何包庇之心,那晚奴婢親眼看到徐大人用劍刺死了老夫人。」
她說完后大殿寂寥無聲,一時間安靜極了。
「徐達,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殺害親母,喪失孝道,毆打妻子,意圖殘暴,最後竟敢污衊丞相,公主,丟失仁德尊卑,真是乃南州之第一大罪人。」姜炎氣血翻滾,伸手指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徐達。
「陛下,請允許臣婦寫一封休書,臣婦要休了徐達!」左初柔柔弱的聲音響起。
徐達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敢休我?」
「對,我就是要休了你,你沒聽錯,是我左初柔要休了你徐達!」左初柔神色激動地說道。
「准!章程旭準備筆墨紙硯。」姜炎聲音氣勢洶洶。
「是,陛下。」
不一會兒,左初柔就洋洋洒洒寫完了,最後還按上手印,讓章程旭遞給徐達。
徐達遞過去一看:兵部員外郎徐達因殺害親母,毆打妻子,誣陷朝廷命官和皇室公主,犯下死罪,左初柔情願立此休書,任從改娶,生死性命,永不相關,委是自行情願,即非相逼,恐后無憑,立此文約為照,宣和六年秋。
「徐達!你可能自己也知道不會輕易誣告本相成功,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本相很好奇,是誰給你出的主意?是誰給你傳的信?是誰給你找的人證?」顧仕鈞雖然在說徐達,但其湛黑的眸子一直在那些官員身上掃射。
「顧仕鈞,沒有人指使我,是我到死想拚死一搏。」徐達一副英雄豪情地說道。
「哼,不自量力!來人,把徐達關進大牢,明日午時問斬!至於那個老奴才,既然你這麼護著你主子,你也明天陪他一起去死吧。」顧仕鈞冰寒深淵一樣的眸子看著地上狼狽的兩人。
「是!」御書房門口的侍衛聽到命令立即帶走了徐達兩人。
姜九:!!!這麼多人,可以給我皇兄點面子嗎?
姜炎:額!到底誰是皇帝?
「至於你們,逮著一點兒風吹草動的聲音就飢不擇食地撲上來,看來本相還是對你們太仁慈了。」顧仕鈞對著殿內的官員們淺淺地笑著,笑容里泛著刺骨的冷意。
官員們紛紛跪下,「皇上饒命,丞相饒命,臣只是被奸人一時蒙蔽了雙眼,誤怪了丞相。」
姜炎看著他們,想說什麼,咬咬牙也只是說道:「此事委屈了丞相,全憑丞相處置了。」
「謝陛下。」顧仕鈞眉毛上揚,笑容邪魅。
「諸位的官級全部降三,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再不分青紅皂白,可別怪本相翻臉不認人了。」顧仕鈞眼神里的殺氣把地上的官員嚇得不輕。
「事情解決了,在場的諸位還有事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喧鬧和注意力集中,姜炎臉色有些蒼白,語氣也不復剛剛的強硬。
「沒有,臣都先行告退!」顧仕鈞向姜炎虛虛行了一禮,眾人看到后,也紛紛行禮跪安。
宮門口
左千兆夫婦和左初柔給顧仕鈞,姜九行了大大一禮,左大人道:「相爺,公主大恩,左家沒齒難忘,來生一定當牛做馬報答!」
「左大人客氣。」顧仕鈞稍稍收起眉眼裡的戾氣,語氣緩和道。
「相爺,公主,初柔身體已好很多,就不再住貴府叨擾了,這就隨父親母親回家,多謝幾日照拂。」左初柔上前握著姜九的手說。
姜九點頭莞爾笑道:「初柔客氣了,都是應該的。」
馬車上,顧仕鈞看到姜九坐在一旁愣愣地沉思,就颳了一下姜九精緻的鼻樑問:「又想什麼呢?」
結果姜九語出驚人,「如果相爺也待我不好,我也寫一封更厲害的送給你。」
「你敢!」顧仕鈞聽完,氣的天靈蓋都要突突掉了。
小東西,真是膽兒肥了!敢情這麼半天,想的都是怎麼休了他啊。..
他一把扯過姜九,在她脖頸處懲罰性地咬了幾口才稍稍解氣。
「對了,你明日就殺了徐達,那他背後的人就算了嗎?」姜九想到了大殿上顧仕鈞的逼問。
「算了?那可不能算!」顧仕鈞面色帶幾分陰鷙,意味不明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