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以牙還牙
顧府書房
「相爺萬安。」陸清岸向顧仕鈞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自從上次陸清岸做出選擇，就再也沒來過顧府，今天是得顧仕鈞主動召見才敢來。
陸清岸從始至終都是感激顧仕鈞的，就算最後他與九公主的事情被揭露，顧仕鈞在陸清岸做出選擇后，十分爽快地遵守了諾言，並且也沒有因此而薄待他，或者暗地使絆子置自己於死地。
有重要任務依然會交代他，只不過不讓他去顧府，兩人見面說話也都是在皇宮或者宮外。
陸清岸知道顧相是不想讓姜九看見他，而他自己也會避嫌。
「上次回來你說過司卓然有心拉攏你？」顧仕鈞聲音低沉，嗓音很冷，瀰漫著一點薄涼。
「是。」陸清岸聲音溫潤如玉。
「前幾日徐達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本相和公主如此被陷害，此人膽大包天，竟然在大理寺都安插了人，真是看戲不嫌事大。」顧仕鈞轉動著手裡的佛珠，慢條斯理地說道。
「司卓然？」陸清岸抬眸看了一眼顧仕鈞，而後又很快低下頭去。
「對，今日讓你來就是交代你個任務。」顧仕鈞鋒薄的唇角抿著冷淡的弧度。
「相爺請吩咐。」
「這單子上是司卓然安插在京城的細作，你今晚全部解決掉。司卓然不是欣賞你嗎？完事後你把這張單子親自送去司卓然住處，上次那個賤種羞辱公主，我還沒好好料理他，沒想到他又出幺蛾子，那既然這樣的話，老帳新帳一起算！」顧仕鈞犀利地目光凝視著他。
「是！」陸清岸低頭再次行禮。
既然有罰當然還有獎，顧仕鈞輕輕勾唇，「紀雨，讓李奎賞給當晚和夫人一起去徐府的男兩銀子，裴木和喜子各一百兩。」
紀雨：！！！
「主子沒有在說笑?」紀雨不敢相信地疑問道。
顧仕鈞側目看了紀雨一眼，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對上他的視線，「你覺得我在說笑?」
紀雨嚇得一驚，感覺低下頭，「我這就去。」
陸清岸出書房后就快步疾走，他太怕碰到不該碰到的人，但其心裡卻有個邪惡的心聲喊道：見一面吧，就遠遠見一面也行。
可能上天聽到了陸清岸的呼喚，讓他在轉角口正好碰上許久未見的姜九。
「陸大人？」姜九的聲音在陸清岸對面響起。
陸清岸心底一喜而後滿是慌張，他緩緩抬眸去看姜九，一襲翠青衫的姜九眉目精細，膚白勝雪，星眸含情，眉目流轉間皆帶著驚心動魄的漂亮。陸清岸一眼就覺得姜九還是那麼纖瘦，不過面色紅潤許多。
姜九和宋嬤嬤去廚房學做了四罐糖漬青梅，回棲梧閣的路上正好看到低眸走來的陸清岸。
既然在心裡釋懷了就必須放下羞澀和難安，不然更會落人話柄。
姜九面帶微笑，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陸清岸身著朱青色衣衫，周身都透著書卷氣，當她抬眸看向姜九時，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溫潤如玉，似乎總是蘊含著款款的深情，讓姜九不自覺地恍惚了一下。
「九公主好。」陸清岸退一步行禮道。
「今日得此幸運，偶然碰見，多謝陸大人在中秋之夜替本宮解圍了。」姜九神色從容地說道。
「臣職責所在，不足為公主掛在心上。」陸清岸低眸回答。
「對了，本宮做了糖漬青梅，給你兩罐，回去帶給你弟弟妹妹。」姜九溫柔攜揉縷淺笑靨，清音素言。
姜九很喜歡吃酸甜口的食物，陸清岸在錦衣衛有了俸祿，就常常在外面給姜九買青梅果脯，可他自己卻不喜歡，每次都是被姜九勸著勉強吃幾顆。
「清岸，清岸，這家的果脯比上次的甜～你也嘗嘗。」
「臣不必了，公主吃吧。」
「清岸，清岸，你就嘗一個吧，很好吃的。」
過去的回憶像龍捲風般向陸清岸襲來，一下子讓他眼前有些昏暗。
「陸大人。」略帶遲疑地喊了聲陸清岸。
「嗯？公主厚愛，臣就收下了。」陸清岸回神，有些臉紅地說道。
宋嬤嬤把手裡的兩罐遞給了陸清岸。
「那臣先告退了。」陸清岸微彎腰行禮。
「好，梅子需放久些味道會更好。」姜九說完微微點頭，和陸清岸擦身而過，還隱約有一絲冷香之氣。
姜九喜歡穿青色衣服，所以陸清岸也不自覺地穿青色，翠色的衣衫。
陸清岸低眸往外走去，自嘲地笑了笑自己。
陸清岸，你真是下賤，一開始放棄她的人是你，現在放不下的也是你。
看到姜九過的那算不錯，陸清岸心裡既心酸又揪心。就是沒有喜悅，他不止一次地打消自己的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可偏偏這些好似生了根，在陸清岸心裡發了芽。
明明從未真正擁有過姜九，但陸清岸卻覺得失去了千萬次。.
晚上陸清岸把這種難以壓制的情緒全部轉移到完成任務上。顧仕鈞給的名單一共人，上面有明確的住址，名字及畫像。
陸清岸不到兩個時辰就把讓姦細人頭落地。
晃晃悠悠地來到司卓然住處。
司卓然和司卓溪正在用晚膳，陸清岸一身血跡，踏著輕鬆的步子進來，把屋裡的人嚇一跳。
「陸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司卓然陰鷙的眼眸中閃著不解。
「無事，隨便殺了幾個人。」陸清岸把眼尾的血跡往後輕柔地地擦去，留下淡淡紅印，給漂亮的眼眸增加了一絲嫵媚和邪氣。
「殺人？那陸大人來這裡是為何事？」司卓然凌厲地目光凝視著陸清岸。
陸清岸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那張依舊乾淨清晰的名單，放在桌子上說，聲音溫潤而道：「我殺的人都在這名單上，二殿下不妨看看。」
司卓然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快速拿起單子細細一看，他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聲音陰冷地問道：「這是誰的意思？」
陸清岸從一開始接見他們時，司卓然就好意拉攏，因為他知道陸清岸是皇帝姜炎的人，而姜炎恨透了顧仕鈞，多了這麼一個幫手，扳倒顧仕鈞的勝算就又進一步。
可今晚陸清岸這樣做，讓司卓然竟有些懷疑他究竟是誰的人了。
「下官自然是陛下的人，在下還是要奉勸殿下一句，不要自作聰明，或者試圖在南州耀武揚威，畢竟掌權者姓姜。」陸清岸眸光清冷，語氣緩和。
等陸清岸走後，司卓溪疑惑道：「二皇兄，這個閹人到底是誰的人？」
司卓然鳳目絞著黑瞳，一時狠戾非常，「連個閹人都敢惹本王，真是噁心。」
司卓然辛辛苦苦在南州安排的細作，除了穆蓮生，現在都已被除去，而單單就是穆蓮生沒有被殺掉，顧仕鈞這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啊。
「卓溪，你都準備好了嗎？」司卓然把手裡的名單撕碎，狠狠扔在地上。
「準備妥當了。」司卓溪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必須把顧仕鈞給拿下！」司卓然陰鷙目光滲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