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竹竿砸了
可兒和老黃跑的氣喘吁吁的，
跟著心急火燎的公子一口氣跑到了城西十里，文聖祠。
可兒看著四周撇撇嘴：「這裡也太荒涼了吧？雜草都比我還高……這個破廟也太破了吧？看上去幾百年都沒人住了……」
老黃輕咳：「小丫頭不懂，這個是祠堂，不是廟……」
可兒強嘴：「我看都一樣……不管是祠是廟，反正都快塌了……也就只有那棵樹還能看看……哇，它好粗啊，這得十個人才能抱過來吧？」
所謂祠堂，其實就一間不大的石屋，
除了牆壁上刻著鐵畫銀鉤的「文聖」兩個字，
其他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東西，
裡面也空空蕩蕩，灰塵都半米多厚了，
萬年的風吹日晒，早已使它風化的斑駁破落，搖搖欲墜，
倒是那棵文梅，
依然生長的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極為茁壯。
靜靜站在文聖祠前，久久的一動不動，
確定無疑，
那兩個字就是自己親手所刻！
這文聖祠是自己親手所築，
那棵文梅，是莫輕舞親手所種！
莫迪渾身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著，
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
萬萬想不到啊，
一萬年的滄海桑田，
卻仍有自己那個時代的東西留下來了！
輕輕撫摸著這棵文梅，
繞樹三圈，
依然感受不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悲愴的坐在樹下，
莫迪的心，
粉碎……
「輕舞，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一定會付出千百倍的努力，終究有一天，你的家族一定會認可我！你相信我嗎？」
「嗯嗯，我永遠都相信你……這棵梅花就代表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我一定會登上儒道至聖的巔峰！到那時，就在這裡，我要創建全新的儒道！讓你的名字光耀整個大陸！」
「只要你好，我就一切都好……我不稀罕什麼光耀大陸，只求你心中有我就夠了……」
時隔萬年，
她的一字一句，一顰一笑，
在我心中還是日久彌新，
清清楚楚的一如昨日……
這棵梅樹，
是當年的莫輕舞親手所種，
是她的化身，
也承載了她永遠陪著我的諾言，
莫輕舞，莫輕舞，
我又回來了！
你種的樹，還在，
你的諾言呢？
你的人呢？
你到底在哪啊？
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
好苦……
天地於我不過彈指，
萬古於我不過一瞬，
而我眼前卻無斯人……
白髮飛舞中，莫迪仰天長吟：
「九世一場大夢！
人生幾度悲涼？
尋尋覓覓，
冷冷清清，
望盡天涯路！
恨千帆過盡，
物是人非事事休！
問世間，
情為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身邊的可兒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公子又吟詩了……我好歡喜，可又好難受……有一種想要蛻皮的感覺……」
就連老態龍鐘的老黃，也流下幾滴渾濁的老淚……
驀然，那棵十人合抱的梅樹頂端，
緩緩開出一朵潔白的花朵。
整棵樹上，唯一的花朵。
「呀！公子快看……這朵花好美，美的讓我想哭……」
小丫頭可兒眼淚汪汪的指著樹頂。
莫迪渾身劇震，飽含深情的看著那朵花：
「輕舞，輕舞是你嗎？你，你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呼喚？」
那朵花隨風搖曳，神秘而又凄美。
「公子，我去把它摘下來，讓你好好看看……」
小丫頭抱著樹就要往上爬。
「別別別，讓它在那吧，我遠遠看著就好……」
莫迪急忙阻止。
痴痴的望著那朵花，
忍不住長嘆：「淚眼問花花不語，日日思君不見君……」
可兒眨著大眼睛：「那，要是它開謝了，或者被大風吹下來，不是很可惜嗎？」
莫迪搖搖頭，眼中閃耀著星光：「它不會掉下來的，只要開了花，就一定會等著我……」
這朵花一定不是無緣無故開花的！
是莫輕舞感應到我來了，對我作出的回應！
一定是的！
一定！
莫輕舞，莫輕舞，
你現在還好嗎？
你要等著我，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一定！
可兒好奇的：「這麼漂亮的花，為什麼聞不到一點香氣呢？」
莫迪撫摸著她的小腦袋，
縱聲長笑：
「若非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休說人生長恨水長東，
我言此心定勝天！」
這番話沒有一絲功力存在，
卻把小丫頭震的迷迷糊糊的，
「公子今天怎麼吟了這麼多詩……好想聽，又好難受……哎呀……」
莫迪胸中豪情萬丈，目光遠遠穿透天際，
恨什麼恨？打爛它丫的！
天意如此？
我他娘的就要逆天！
我的女人，我非找到不可！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有人大聲喝彩：「好詩啊，真是絕妙好詩！意境之高遠，氣魄之宏大，竟似整個大陸都裝不下了！」
突然被人打擾了情緒，
心中極為不爽，
莫迪淡漠回頭，
只見一個華服青年含笑走來，身後跟著四名家丁模樣的隨從。
莫迪一眼便看出，這四個隨從都是身具功力的武者，而且功力還不低，
武師？還是武皇來著？
算了算了無所謂，這麼細節的東西不用追究……
華服青年走到莫迪身前，
熱情的笑道：「前有帝都花魁在梅樹下寫成傳世佳作，今日又有莫狀元賞梅而豪情蓋天，這棵梅樹真是有福氣啊，呵呵……」
猛然天空一黑！
隨即恢復正常，
莫迪被他一句話給激怒的，
差一點又要魔氣滔天……
幾乎用盡全身的功力，才勉強壓下暴烈的情緒……
什麼叫做「梅樹有福氣？」
這是莫輕舞親手種的梅樹！
它留在聖文大陸，那是整個大陸的福氣！
誰敢在恨天魔帝面前褻瀆這棵梅樹？
天道親至都不行！
華服青年萬萬想不到，區區一句自以為很得體的話，
就讓莫迪永久性的，將他排除在自己做好人的範圍之外，
我可以是整個大陸的好人，
但，此人不行！
華服青年疑惑的看看天空，身後四人也莫名其妙的東張西望一番，
俱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便繼續展顏笑道：「莫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莫迪面色冷漠，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說！」..
華服青年狠狠噎了一下，
眼中戾氣一閃而過，
想想此行目的，便按下心頭的火氣，
肅容道：「我乃帝國太子上官文都，請莫公子助我一臂之力如何？榮華富貴……」
不待他說完，莫迪冷冷的再吐出一個字：「滾！」
「大膽！」
「放肆！」
四名隨從立即拔劍出鞘，森冷的劍光指向莫迪。
「休得無禮！退下！」
太子上官文都喝退四人，
一臉寒霜的面向莫迪：「莫公子，我以帝國太子的身份對你以禮相待，你為何如此不識抬舉？」
莫迪扯扯嘴角：「就是看你不爽！咋滴？」
太子又是狠狠一滯……
死死盯著莫迪，森冷的說道：「不管怎樣，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妄想去當駙馬！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
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可兒沖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在公子面前充什麼大尾巴狼？公子才不鳥你呢！」
莫迪的目光卻轉向遠處的一隻小鳥，
露出異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