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心理醫生
「喂。」
「我幫斯南約了梵立，你帶他過去，看完之後帶他去分公司，我在那等你們。」
「好。」
方檸掛了電話，去洗手間快速洗漱好，換身衣服化了妝，走樓梯到15樓，去按門鈴。
方檸按完等了好一會門才打開，申斯南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知道是你不想開門，方檸看著穿一身睡衣的申斯南沖他笑著打招呼「早。」
她說完自顧自往裡面走，看到餐桌上放著煎蛋和剛剛咬了一口的三明治還有一杯牛奶，她一點也不客氣的拿過三明治就著申斯南吃過的地方咬下去。
申斯南一張臉黑的能滴出墨來。
「生氣了？我買的，吃一口不過分吧？」
方檸把她也咬了一口的三明治遞到申斯南嘴邊，申斯南抬手打到了地上，臉上的嫌棄顯而易見。
「冰箱里的東西都是你買的?」
方檸蹲下把東西撿起來，說了句「浪費！」然後滿臉可惜的丟進了垃圾桶。
「不止冰箱里，這個房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買的，」她說著，食指在申斯南胸口劃過，語氣曖昧「包括你睡得那張床上的被子和床單，喜歡嗎？」
申斯南面無表情的揮開她的手，問「這裡以前的東西呢？」
「扔了。」
「誰讓你扔的?」
「大少爺啊，我看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你丟了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是嗎？」方檸垂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你去換身衣服吧，大少爺讓我帶你去見梵立，你記得他嗎？」
「當然。」申斯南說完轉身進房間換衣服了。
梵立是一家私立醫院的心理醫生，四年前申斯南出國前就是在他這裡做的診療。
「方小姐，你先出去，我需要跟他單獨聊聊。」
方檸點頭「好。」
半小時之後門打開，申斯南和梵立一起出來。
她上前問，「梵醫生，怎麼樣？」
他把檢查報告遞給方檸，「挺好的，不用擔心。」
卻見申斯南眉頭緊鎖，「但那天的事，還是有一些記不起來。」
「這很正常，你不僅僅是創傷后應激障礙，還有逆行性遺忘症，你會無意識持續性去迴避，選擇性遺忘與創傷性事件有關的一切，包括當時的人和事，迴避與創傷性事件有關的刺激，這是你的大腦對身體下意識的保護機制，不要太勉強自己，你才剛剛恢復一些能把葯停下，如果強行去回憶的話，很可能之前你在國外的治療都白費了。」
方檸聽完捏著報告的手緊了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覺得失落還是該鬆口氣。..
申斯南頷首「我知道了。」
方檸道，「謝謝梵醫生，您忙，不打擾了。」
兩個人回到車上，方檸發動車子按照申斯從說的，帶申斯南去分公司。
她目視前方，心裡卻在想剛剛梵立的話，無意識持續性迴避，選擇性遺忘與創傷性事件有關的人和事，選擇性遺忘......
「小心......」
申斯南的驚呼聲傳進耳里，方檸猛的用力踩住剎車，好險，再晚一步就撞到前面車屁股上追尾了。
「你在想什麼？」申斯南綳著臉語氣不善。
「對不起，我...」
申斯南壓根不想聽她解釋，不耐的問「去哪？」
「分公司，大少爺在那等你。」
「方小姐......」
「小少爺可以叫我的名字，方檸，檸檬的檸。」
申斯南咬著字重複，「檸檬的檸，方檸......是個好名字。」
檸檬的檸?方檸，真好聽，是個好名字！
申斯南此時的話和記憶中少年曾說過的話重疊在一起，竟讓方檸一時有些恍惚。
卻聽申斯南接著說「可惜這麼好的名字了。」
「小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配不上這麼好的名字。」
方檸頓了好一會才開口問，「我們昨天，是你回國后第一次見吧？」
「所以呢？」
「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偏見?」
申斯南語氣涼涼的問，「那方小姐覺得，我應該對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勾引我的我哥的情人，有什麼好感嗎？」
方檸試探的問，「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什麼?」
「不是......」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方檸有些慌亂拿過放在中控的手機，才發現不是自己的電話在響。
申斯南接起電話，「喂。」
「斯南哥哥，你在哪啊？」
「公司。」
「我能去找你嗎？」
「暫時沒時間陪你，等空了聯繫你。」
袁靜珂的聲音里滿滿的失落，「那好吧，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嗯。」
兩個人一起進了公司，這個分公司剛開不久，主要業務還是地產樓盤。
申斯從拉著申斯南跟大家介紹，「我弟弟申斯南，以後這個公司由他全權負責，就算是我也無權干涉，希望各位能好好配合他。」
他介紹完，轉向申斯南，「斯南，這個公司先給你練手，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謝謝大哥。」
申斯從招手叫來一個部門經理，「你帶斯南去熟悉一下公司環境。」
申斯南跟那人一起走了，方檸跟著申斯從進了辦公室。
她把檢測報告給申斯從，申斯從翻開看了看，問，「梵立怎麼說?」
「跟國外醫生說的差不多，都挺好，只是那天的事還有些記不起來。」
「沒說別的?」
「還說，讓他不要著急，否則之前在國外的治療都功虧一簣了。」
申斯從扶了扶眼鏡看方檸「是嗎？」
方檸問「你擔心什麼？」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他抬手颳了刮方檸的臉，「阿檸，該擔心的人是你，他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就算了，但他現在回來了，若是天天看著你，你說他會不會突然就都想起來了？」
「如果他想起來了，或許，也算一種解脫不是嗎？」
「解脫?」申斯從嗤笑一聲「我的阿檸啊，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呢？」
「你現在應該慶幸他忘了你，這樣你還能往他身邊湊，他要是想起你了，那你這個在他眼中害了他母親的人，你說他會不會恨不得殺了你?」
方檸捏緊自己的手心，聲音里充斥著壓抑的痛苦「我沒有，我不是！」
申斯從把手放在方檸的後腦，摩挲著她的髮絲，輕飄飄的問，「你覺得，他會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