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中槍
他們沉默的對峙了一會，還是申斯從先開了口，語氣不冷不熱道「我的好弟弟，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這話應該我來說吧？申斯從！」
「看來你都知道了，她都告訴你了?」
「我要聽你親口說。」
申斯從不疾不徐的問，「你想聽什麼?我是怎麼收買司機製造的車禍?還是申孟祥怎麼死的?」
「全部。」
申斯從唇角噙著一抹不太明顯的笑，「阿檸是怎麼跟你說的？說跟她沒關係?說她不知情?說她之所以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你，為了你媽媽?」
申斯南薄唇微啟，淡聲問了句「難道不是嗎？」
申斯從卻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得，反問「你信她了?不應該啊，你恨了她那麼久，怎麼這樣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呢？」
申斯南不為所動，「她沒有理由跟你狼狽為奸。」
「沒有理由?你怕是不知道她也恨申孟祥吧？」
「不可能。」
「當年你帶她回家，申孟祥當著你的面什麼都沒說，可你知道嗎？他私下又去見了一次阿檸，阿檸沒告訴你吧？」
申斯南眸色沉了沉。
申斯從繼續道，「你猜他跟阿檸說了什麼?他說像阿檸這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給你提鞋都不配，說阿檸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你罪該萬死，說像她這樣出身的女人還妄想進你們申家簡直是痴人說夢，說......」
「夠了！」申斯南打斷他，目光冰冷道「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信，你到現在還在為自己狡辯。」
申斯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嗤之以鼻道「你有時候比阿檸還天真，天真的可笑，你以為你父親是什麼好人嗎？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知道為什麼你家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嗎？就因為他申孟祥壞事做多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他看不上我，也看不上阿檸，可偏偏......」
申斯從停下，伸出的掌心慢慢攥緊握成拳頭，「申家是我的了，而你申斯南，被方檸折磨了這些年，到現在還被她騙的團團轉，你說這不是不是你們家的報應啊！」
申斯從說完，申斯南身邊那人舉步往前一步，兩邊的人馬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申斯南抬手示意他們勿動，他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一派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看著申斯從冷笑一聲，「你別想用這些激怒我，她對我的感情我心裡有數，倒是你，當初為了自己的利益娶了薛穎，這些年她待在你身邊，你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我很好奇，你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他說完，申斯從果然變了臉色，眼底狠戾之氣浮上，再開口，聲線冷硬，「我若不放手她就只能待在我身邊！你跟著我來了這裡，知道這是哪嗎？這是當初我和她相遇的地方。」
申斯從抬眼打量四周，冷峻陰沉的臉上帶著絕不向命運低頭的狂傲，「你這樣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們這種人的感受的，你生來就站在光里，生來就擁有一切！可我們呢？生來就被人拋棄，所以只配躲在黑暗裡苟延殘喘嗎？我不服！沒錯，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娶了薛穎，可這些年我沒讓阿檸再被人欺負，我答應過她會好好保護她，我做到了！可你呢？你說愛她，卻連她被你父親羞辱都不知道，她受得那些委屈那些侮辱，全都是因為你申斯南！」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他聽到你和你媽媽車禍的消息時還算鎮定，但我跟他說，車禍是我做的，我跟他說你們失血過多快不行了，他氣啊恨啊，恨他當年只把我送到孤兒院，沒有掐死我，接著他心臟病就發作了！可葯在我手裡，我讓他求我，讓他承認他錯了，可他不肯，我就那樣看著他慢慢的掙扎著斷了氣！死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嗎？他終於死了！哈哈哈......」
申斯南聽著申斯從逐漸瘋狂的笑聲，眼中情緒劇烈翻湧，眸色愈漸暗沉，臉上冷的像是結了霜，怒氣全從眼角眉梢傾瀉而出，眼底凝著濃重的殺意！
他伸手攤開掌心，身邊的人立刻遞了一把槍到他手上，他接住，槍在他手裡快速轉了一圈，最後對準申斯從。
方檸瞳孔放大，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心臟猛烈的跳動著，只覺得心膽俱顫。
她顧不得其他衝進去，擋到申斯從面前，顫聲開口，「斯南住手，不可以！」
申斯從愕然驚道「阿檸！」
申斯南眯起雙眸鎖住方檸，臉色一瞬間又冷了幾分，沉聲道「讓開！」
方檸搖頭，「不行，你不能這樣做，你......」
申斯南卻在看到她擋到申斯從前面的那一刻就失了耐心，不帶溫度的聲音再度響起，重複道「讓開！」
方檸還沒開口，只聽申斯從厲聲道，「阿檸，你躲開！這一槍我若死了，那是我的命，我若沒死，就當是還他媽媽的養育之恩了！恩情還完，我不會再對他手下留情！」
方檸低呼「申斯從你閉嘴！」
申斯南收了槍，臉上神色幾分黯然「你要為了他背叛我們的感情嗎？方檸！」
「不是的，我......」
「小心！」隨著申斯從的驚呼，方檸覺得自己被猛然推了一把，可子彈還是在最後一秒穿透了方檸的肩膀。
「阿檸！」申斯從接住倒下的方檸，看她因為疼痛擰緊眉心，雙唇發白，鮮血很快染紅了她半邊肩膀。
「方檸！」
方檸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開口，「申斯從，我欠你的......還你了！」
申斯從怔了怔，一時間只覺雜陳百感交加，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方檸......方檸！」方檸聽到耳邊申斯南焦急的呼喊，她想開口，可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失去意識陷入了黑暗。
申斯南將方檸抱起來，沖一干人吼道，「愣著幹什麼？開車！」
手下的人迅速上車打火，申斯南抱著方檸上車，吩咐「去最近的醫院，快！」
這裡本就有些偏僻，附近只有一家看起來不太正規的診所。
裡面的人一聽是槍傷，嚇得說他這裡處理不了得去醫院。
申斯從進來說了句，「先把血止住，趕回聖安醫院。」
申斯南沒說話，抱著方檸的手，因為用力指節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