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爹爹希望你們能成長為男子漢
孫太醫就一五一十、激動萬分地將事情真相道出。
「回陛下,前陣子,淮河一帶爆發大面積瘟疫,死了十餘萬人,當時,就連被派去揚州管控救治瘟疫的太醫,也都感染上了,就在太醫院和官兵們都束手無策之時,咱們得到了皇後娘娘給的藥方!」
「咱太醫院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用皇後娘娘給的藥方,熬了葯給疫區的患者喝,沒想到,那藥方竟然有奇效,患者幾乎全都喝好了,咱們將藥方普及下去,瘟疫就這麼散去了啊!」
「陛下,若不是皇後娘娘給的葯有救,此次淮河一帶的瘟疫,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如此大的劫難,輕鬆就被皇後娘娘給化解了,皇後娘娘正是神仙臨世啊!」
司瀾宴雖然近期沒有上朝,也沒有處理奏摺,但一些重要的國事還是知道的。
淮河一帶爆發大面積瘟疫他自然知道,還派了太醫和羽林軍前去支援。
他的菱兒會醫術,愛看醫書,還總往太醫院跑,他也是知道的。
但菱兒隨手給的一張藥方,竟能有那麼大的威力,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此次瘟疫來勢洶洶,控制得也很快,原來都是菱兒的功勞?
就在他瞅著秦菱震驚不已的當口,孫太醫緊接著又同他說起來。
「陛下,還有啊,前幾日,暢州也爆發了一次天花,咱們照著皇後娘娘所說,將爆發天花的地區與周邊地區隔離開,斷掉被病毒污染了的水源,將天花病人隔離集中到一塊!」
「然後,又按照皇後娘娘的法子,在民間尋了身上長了透明疙瘩的病牛,用密封容器收集了不少病牛疙瘩里的毒液!」
「咱將這些毒液,用到那些被隔離的天花病人身上,不多久,天花病人也都痊癒了啊,皇後娘娘真是觀音菩薩轉世啊!」
孫太醫所說,都在秦菱的預料之中。
早在她離宮的那五年裡,她在異國他鄉就已經試驗過了,還拯救了幾次大的瘟疫。
不過,淡定歸淡定,得知災區順利渡過了這兩次難關,她也是很高興的。
秦菱笑著點頭:「救死扶傷,乃醫者最基本的素養,被贊觀音菩薩轉世,真是折煞本宮了,本宮怎可與菩薩相比呢?」
孫太醫跪地景仰地道:「皇後娘娘,您當得起,要知道這天花,猶如奪命的魔鬼,古往今來,是無人能醫的頭號絕症,且犯病率感染率極高,神出鬼沒的,每次一爆發就要死很多人,而每年死於天花的病人數不勝數,您這醫治天花的法子有奇效,不知道能救多少人啊!」
司瀾宴聞言,也是又激動又驕傲:「如此說來,朕的好皇后,消滅了這如奪命修羅似的天花,還真是拯救了天下蒼生!」
「是的,陛下,老百姓也都說您有福氣,獨具慧眼,英明神武,娶了個好皇后呢!」
孫太醫感覺到帝王身上的森冷煞氣消散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拍帝王的彩虹屁。
司瀾宴抱著秦菱就親了一口,開懷大笑:「那是自然,朕的皇后原是隱士高人,朕可是撿到寶了,哈哈哈哈......」
孫太醫也笑:「緣分啊!天意啊!」
秦菱被司瀾宴的笑聲震得耳膜嗡嗡響。
他大笑之下心臟越發強勁有力地震顫著,令被他擁在懷裡的她那一顆小心臟也「砰砰」亂跳。
等到笑聲停了,她就關切地問孫太醫:「那些感染天花的患者,都活下來了嗎?」
孫太醫:「初染的病人用了牛痘毒液,一下子便好了,重症病人治癒率也達到了九成四,效果驚奇!」
秦菱點頭:「天花並非只發生在人身上,動物也會感染,比如耕牛,但因為牛的抵抗力強,感染天花病毒后並不會死,體內也就有了天花抗體,咱們將牛痘化膿性汁液接種到人類身上,人類也就有了牛的天花抗體,若所有人都接種了牛痘抗體,天花也就殺不死人類了,人類也就徹底戰勝了天花。」
孫太醫佩服得五體投地:「皇後娘娘真乃神人也!」
司瀾宴也是內心悸動不已,磁性嗓音沉聲道:「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朕這便擬旨,普及老百姓接種牛痘抗體,全民一起消滅天花!」
又向秦菱討教了幾個醫學上的難題,再一番溜須拍馬過後,孫太醫識趣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擾帝后二人恩愛,以免惹禍上身遭到帝王報復。
見孫太醫走了,司瀾宴擁得秦菱更緊了幾分,修長指節挑起她精緻小下巴。
凝視著她的深邃眸底有流光劃過,岑薄嘴角徐徐勾起:「乖乖,你這是給咱西涼,甚至全天下,攻克了一大跨紀元的難題,堪稱救世主,你說,為夫,該如何重重嘉獎你呢?」
秦菱小身子一抖,那雙望著她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懼:「我不要嘉獎,你放過我吧,我真怕了你了......」
洞房那夜過後,直到現在,她都腰酸背痛腿軟得厲害,她很怕接下來又下不來榻......
「怕為夫作甚?為夫又不會吃了你.......」
司瀾宴輕咬她可愛小耳朵,朝一旁站著的李貴使了個眼色。
李貴知道皇帝陛下又要和皇後娘娘醬醬釀釀了,麻溜地帶著宮人全都退出院子,並將院門給關上了。
接下來,緊閉的院子內,就響起了令人面紅耳赤的女子失聲尖叫......
這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桌上菜肴很豐盛,足足有三十六道菜,各種各樣的美味應有盡有。
龍兒虎兒都很獨立,吃飯從來不需要人喂,不需要人過多操心。
但因為上菜較多,餐桌也就相應的較大,秦菱擔心龍兒虎兒太矮了夾不到菜,就幫他們一人夾了些愛吃的菜。
又擔心小孩子吃魚被卡住,還好耐心的幫他們挑了魚刺,將魚肉夾到他們碗里。
突然,司瀾宴修長胳膊伸過來,攔截住了秦菱給小傢伙們夾菜的筷子。
「菱兒,他們都這麼大的人了,自己會照顧自己了,想吃,難道自己不會夾?難道自己不會挑刺嗎?還需你親自動手伺候?菱兒吃自己的便好,別慣壞他們了,嗯?」
「喔,他們才多大呀?」
秦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司瀾宴假裝虛弱地咳嗽,嗓音淡淡地道:「已經五歲了,想當年,我這麼大的時候,可不需要母后照顧。」
秦菱湊在他耳邊小聲哼唧:「你自出生起,父母都不在身邊,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所以才養成了你冷酷無情的秉性,但你不能要求咱們的孩子,也和你一樣,不能扼殺他們所應該有的母愛吧?」
「就是!就是!」
龍兒虎兒雖然聽不清秦菱說了什麼,但知道她是在幫他們說話,也都點頭附和她,生氣地瞪向司瀾宴。
哭包虎兒更是傷心得眼底溢出了淚花。
覺得這個爹爹變了好多,都不是當初那個給他們變魔術、拿玩具哄他們、和藹可親的樣子了!
兩個小傢伙撅著嘟嘟嘴,正要抱怨司瀾宴不是他們的爹爹時,司瀾宴卻溫和地教育起他們來。
司瀾宴說:「你們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已經五歲了,是個小大人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總依賴娘親,不能讓娘親給你們夾菜挑魚刺了,你們要保護娘親,照顧娘親,如此,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兩個小傢伙一聽,皺著的包子小臉頓時舒展開來!
原來,爹爹是為了他們好,是為了讓他們成長為真正男子漢呀......
龍兒開心地笑了:「謝謝爹爹滴教導,龍兒不會讓爹爹和娘親失望噠!」
虎兒破涕為笑,含淚點頭:「爹爹,您對咱們可真好呀,總是為咱們著想!」
司瀾宴一本正經地繼續哄小傢伙:「那是,爹爹不能看著你們走偏了,卻不將你們拉回正道,只有,當你們能夠徹底脫離母親的照顧和懷抱了,才是真正成長了,能夠獨當一面了!」
「對,爹爹教育得對!」
「爹爹,您為了教育好咱們,真是費了好多的心思呀,虎兒都聽您的!」
小孩子很好哄,都被司瀾宴那一席話感動得一塌糊塗。
不但不需要秦菱給他們夾菜挑刺了,還反過來給秦菱夾愛吃的菜,暖心的給秦菱挑起了魚刺。
秦菱看著兩個小寶貝如此孝順懂事,也是同樣感動得不行。
「龍兒,虎兒,你們真是娘親的小棉襖呀,嗯啊~吧唧~吧唧~」
她一感動,一開心,就在兩個小傢伙粉嫩嫩的包子臉上各親了一口。
還慈愛地捧住虎兒小臉,吻掉他眼角泛起的淚花,母愛光輝從眼底毫不掩飾的溢了出來。
「啪——」
突然一陣巨響傳來,嚇得母子三人都抬眸看向聲源處!
就見司瀾宴大手猛地一拍桌面,陰鷙冷漠的肅殺眼神一一掃向了龍兒虎兒,尤其是那射向哭包虎兒的視線彷彿淬了毒的刀子!
菱兒在她面前,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溫柔似水過......
不,菱兒好久都沒有在他面前這麼溫柔過了,也就是剛穿越時做戲給他看,才會軟糯糯甜滋滋的對他......
這兩個小蘿蔔頭,輕易就得到了菱兒的注意,關心,呵護,溫情,愛意......
是這兩個小傢伙,奪走了本屬於他的一切!
龍兒虎兒被他那猶如寒刃似的森冷視線嚇到,趕緊從秦菱身邊跳開了!
兩人瞪著圓溜溜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明所以地問:「爹爹,您又怎麼了呀?是咱們哪裡做得又不對了嗎?」
「哎!」司瀾宴恨鐵不成鋼地嘆息道:「看看,又忘了爹爹跟你們說過的話了?」
兩個小傢伙互相瞅了瞅。
虎兒抓了抓頭頂上的小揪揪,傻乎乎地問龍兒:「哥哥你記性賊好,肯定記得吧?」
龍兒小臉一紅,低下頭去:「記得。」
「我看你們都不長心,爹爹的話,你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司瀾宴面若冰霜,嚴肅教育道:「五歲了,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娘親親,還要娘親抱,知不知羞?丟不丟臉?」
兩個小傢伙被訓得狗血淋頭,也是各嘆了一口氣,慚愧地道:「羞!羞!往後再也不會了!」
司瀾宴見兒子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且態度端正,這才滿意地道:「總之你們記住,爹爹同你們所說,皆是為你們好,爹爹希望你們都能成長為有用的男子漢!」
龍兒虎兒聞言又是好一陣感動,頓時幸福得不得了,跳起來抱住司瀾宴就是狂親。
「爹爹無時無刻不在教育咱們呢!」
「爹爹,您真的好關心咱們呀,您對咱們實在是太好啦!」
秦菱看著面前這一幕都無語了!
司瀾宴這傢伙,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還和五歲小屁孩爭寵,如此玩弄兒子們的感情,他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司瀾宴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大暴君,一顆心是冰塊石頭做的,不管對誰,都是冷冰冰硬邦邦沒有溫度和感情可言,自然不會在兒子們面前感到自己有何不對。
他只有在面對他心愛的菱兒時,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顆心才會融化掉,死寂心湖才會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咳,咳咳咳......」
所以,接受到秦菱鄙視他瞪他的小眼神,他就假裝虛弱地咳嗽不止,彷彿要把肺葉子咳出來似的,以博得她的一點疼惜憐愛。
果然,秦菱就將心思從兩個小寶貝身上轉移,關注到了他身上:「你怎麼干坐著,一直不吃啊,手不是好好的嗎?」
他就故作虛弱地道:「突然想吃魚,夾不到,你幫我夾......」
他那句你幫我把魚刺也摘了,還沒說出口,就被秦菱打斷:「你尚且咳嗽,不能吃魚,要多食青菜,多喝熱湯。」
秦菱夾了一堆青菜放他碗里,還給他打了一碗熱湯放他面前。
他得寸進尺又道:「乖乖,喂我。」
秦菱看著曾經那麼狂肆倨傲的一個大暴君,如今身坐輪椅成了殘疾人,不能上朝聽政,又總是虛弱咳嗽,還不能站起來夾菜,覺得這樣的他有幾分可憐,心裡內疚不已,也就乖巧地舀了熱湯吹涼了投他嘴裡,還喂他吃起飯來。
「哼,爹爹騙人!」
一旁的龍兒虎兒見此一幕,才發現情況不對,頓時氣鼓鼓的放下筷子不幹了!
撅起嘟嘟嘴,胖乎乎的小短手指著司瀾宴。
「爹爹要咱們自己夾菜,自己挑魚刺,學會獨立離開娘親,可你卻粘著娘親不放,還要娘親投喂!」
司瀾宴接過秦菱喂到嘴裡的飯菜,細細品味,心裡甜滋滋的,理所當然地輕啟薄唇:「爹爹腿腳不便,虛弱咳嗽,跟能蹦能跳的你們,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