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五子棋
秦京茹將雙手攏成喇叭狀,大聲喊道:「大茂,一路順風!」
可惜列車已經走遠,車廂里又吵,幾人都沒聽到。
尤鳳霞和王欣都沒坐過火車,趴在窗戶上興奮地看著外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徐穎倒是一點都不新奇,目視許大茂道:「隊長,聽說你愛人是農村的,沒工作沒收入,你倆感情怎麼這麼好?」
「人品好不就行了嘛,再說貧農現在可光榮了,多少人想當都當不上呢。」
許大茂還沉浸在離別的情緒中,說話有些心不在焉。
尤鳳霞這丫頭怎麼沒眼力價呢,也不說讓讓,不然還可以把上身探出去看看京茹。
王欣笑嘻嘻道:「徐穎,說這話你覺悟有問題啊,沒有農村人,咱們吃什麼穿什麼。」
徐穎翻了個白眼,「別跟我上綱上線,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行了,你們才多大啊。把票根給我,我回去要找徐部長報銷。」
許大茂起身把票根一一收回,看似揣進兜里,實則是裝進了空間。
他尋思著去問問這列火車有沒有餐車廂,便去找乘務員。
看著隊長走了,尤鳳霞忍不住小聲道:「隊長的愛人膽子可真大,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敢做出那種舉動。」
「我覺得還好,川省好多都是女人當家,那些女人一個個膽子大的很。」
王欣年齡最大,看問題全面一點,微帶不屑地說:「你倆看問題得往深處看,她那個舉動雖然是真情流露,但也有幾分是做給咱們看的,你倆想想?」
徐穎和尤鳳霞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農村姐姐還有這份心機?
「意思是怕咱們跟她搶?真是...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徐穎感覺有被侮辱到,但她不喜歡在背後討論別人,止住了話頭。
許大茂在火車裡溜達,這輛火車怕是很有些年頭了,車內各種設施的油漆都有剝落,兩邊的牆板也到處是開裂的痕迹。
座椅也不是那種海綿軟椅,而是真正的硬座——木頭椅子,燒開水的機器倒是運轉正常,現在正亮著紅燈,表示正在燒水。
廁所門現在還鎖著,不過隔著門就能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估計條件也不怎麼樣。
想想和諧號,再看看這環境......
11號車廂有個乘務員,問明了情況又折返回9號車廂。
旅客們放好了行李,閑下來就開始找事做。
背金句的、聊天的、小聲唱歌的,其間還夾雜著喇叭的播報聲,整個車廂亂鬨哄的。
許大茂坐的是右邊兩個座位靠外面的位置,為的就是方便進出。
三名女隊員受前後乘客的影響,不約而同開始背起金句,許大茂也沒法干坐著,也掏出金句開始看。
突然車廂里有個人大聲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人們紛紛望過去,只見哭泣的是個學生。
他邊哭邊喊著:「別了,燕京,這裡是華夏的中心,燕京將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
跟他結伴的學生好像是受到了感染,突然站起來面對窗口,嚴肅而深情地開始「演講」。
「列車啊,請你開慢一點,再慢一點,讓我們把紅色首都再仔細看上一眼!」
許大茂心道你既然捨不得走,就應該再多待兩天,這樣的話回去的車票錢就能省下了。
這也就是他們先知先覺,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個消息,也根本不敢想,那得有多大的魄力才敢下這個決定。.z.br>
車廂里有不少歸家的學生,都被這話引起共鳴,車廂里漸漸安靜了下來。
突然又有個學生站起來大聲喊道:「親愛的同志們,請你們不要悲傷,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如今目標順利達成,我們都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列車即將南行,將我們這些幸福的年青人帶回自己的家鄉,到了家鄉應該幹什麼呢?」
「第一件事也是最最要緊的事,當然是把檢閱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向家人們彙報,向同學們彙報,向戰友們彙報!」
「所以,列車啊,請更快地飛馳吧,家鄉人民和戰友在等待著我們!」
這哥們真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把好手,許大茂自愧不如。
這話又把人們的情緒給調動了起來,這哥們順勢喊道:「來,大家跟我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
不少學生跟著唱了起來,沒一會小隊的五個成員也加入了,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又過了一會車廂里的普通乘客都開始唱了。
隨著列車越走越快,整個9號車廂里都響起了同一首歌。
這幅情景如果放在後世的列車車廂里就會顯得比較怪異,但這會卻讓人覺得再正常不過。
這些年輕人真是熱情高漲,讓人敬佩。
許大茂側過頭看了看尤鳳霞,這丫頭在那一邊唱一邊打拍子,很是英姿颯爽。
在歌聲中,列車駛出了燕京地界,進入了冀省。
一個多小時后,列車到了涿州,車上就沒人唱歌了。
其實唱歌也挺累的。
三個丫頭也沒了一開始的興奮勁,都在看著金句。
許大茂也覺得有些無聊,跟仨女孩也不熟,聊了一會就覺得無話可說。
主要是她們滿腦子都是高大上的思想,又沒什麼閱歷,根本找不到共同話題,也就能和徐穎聊一下川省的風土人情。
但不知道為啥,徐穎這丫頭對自己有點愛答不理的。
手機筆記本電腦什麼的都不能拿出來,空間里倒是有幾本小說,但都不是這個時代的。
得弄點東西來消磨時間。
許大茂從挎包里拿出紙筆,開始畫棋盤。
三女都注意到了,徐穎最先反應過來,小聲道:「你在是畫圍棋棋盤?咱們在家裡下下還行,這車上人多眼雜的,有人計較的話有點麻煩。」
「下圍棋沒事,就算有事,你們推給我就行。」
許大茂毫不在意,用金句當尺,沒一會就畫了一大半。
尤鳳霞奇道:「你怎麼知道沒事?」
「甭問那麼多,我說沒事就沒事,咱們總得找點娛樂活動吧,看書看得我眼睛疼。」
許大茂把棋盤畫好,又假裝從挎包里,實則是從空間里拿出兩個紙包。
打開一看是西瓜子和南瓜子,各掏了一小把放在桌子上。
「你這個享樂主義分子,居然還帶著這東西。」
徐穎不由分說拈了一把西瓜子過去,又丟了一粒到嘴裡。
王欣和尤鳳霞一看,也如法炮製,桌子上的瓜子幾乎沒了。
「你這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人,嫌不光榮就別吃啊,這是拿來當棋子的。」
許大茂又掏出兩小把瓜子,「徐穎,你會下圍棋,五子連珠玩過嗎?」
「什麼是五子連珠?」徐穎果然面露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