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辯論
五子棋相傳起源於四千多年前的堯帝時期,早在「堯造圍棋」之前,民間就已經有了五子棋遊戲。
雖然起源於古代華夏,但其在國內一直沒有普及,反而在曰本才得到真正的發展,在歐洲得以風靡。
把規則一講,徐穎來了興趣,她和許大茂剛好是相對而坐,立馬錶示要先嘗嘗鮮。
「好像有點意思,來試試。」
「這和圍棋一樣,都是執黑先手,你先來。」許大茂把西瓜子推到徐穎那邊。
五子棋的規則雖然簡單,但內涵實則千變萬化。
許大茂是箇中高手,雖然執白,但很快就佔據主動,開始四面突圍。
徐穎只能被動防守,圍追堵截。
不愧是新手,顧此失彼之下,沒一會南瓜子就形成了五子連珠。
徐穎獃獃地看了會棋盤,突然回過神來道:「這比圍棋簡單多了,我好像摸到竅門了,再來一盤。」
尤鳳霞和王欣也有些眼熱,不過她們家庭「咖位」不如徐家,徐穎年齡又最小,便都讓著她。
一連廝殺了好幾盤,徐穎都是不到20手就輸。
許大茂想上廁所,便起身笑道:「我說徐穎,你這技術還得練練,你們玩,我去轉轉。」
「該我倆了。」王欣迫不及待把西瓜子扒拉到自己面前,開始和尤鳳霞下起來。
廁所這會沒人,進去一看,地板塌陷,洗面池邊緣缺了一大塊。
便池骯髒無比,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透過便池的小洞能看到不斷向後飛馳的地面。
窗外是華北一望無際的平原,此時冬小麥已經全部收割完畢,麥田裡全是光禿禿的麥茬,只有玉米地仍然是一片片的青紗帳,看著就喜慶。
看著玉米地就想起了秦家村,自然而然又想到秦京茹,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在幹嘛。
隱隱約約車廂里好像吵起來了,聽聲音好像還是徐穎的川話,那丫頭說話經常是川話普通話輪著來。
許大茂忙提上褲子,胡亂洗了個手就出了洗手間。
出門一看,果然是第8排,兩男生戴著袖章,穿著深藍色制服,正在和徐穎爭吵,隊里其餘人在旁邊勸。
這兩位好像是大學生,看著差不多有20歲了。
許大茂湊了過去,只聽那個男生道:「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你們為什麼知錯犯錯?」
徐穎不服氣地說:「要關心群眾生活——火車上晃得這麼厲害,讓我們怎麼看書?」
男生:「在路線上沒有調和的餘地——一切舊文化都應該被廢除!」
徐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是哪個啊,你說是就啊?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嘛!」
那男生一時語塞,這玩意都是約定俗成的,又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更有不少完全是指鹿為馬。
另外一個男生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典故,搖頭晃腦道:「相傳古代晉朝有個人入山砍柴,看仙人下圍棋,一局完了,木頭的斧柄已經腐爛,好傢夥那得多少年啊。」
「一盤棋下了幾十上百年,這不是鬼扯嗎,都扯出這種神話故事了,難道圍棋還不算四舅?」
徐穎正準備反唇相譏說這又不是圍棋,但看到許大茂給她打了個停止的手勢,便住嘴不說。
「對啊,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之前那個男生看徐穎詞窮,氣焰頓時囂張起來,舉起拳頭喊了兩句口號,就準備上手去抓棋盤。
許大茂拍拍他,「同志,別激動,聽你這口音是冀省的吧?」
那男生個子不高,還得仰著頭看他,「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你是誰,問這幹嘛?」中文網
「我是他們的領隊。」許大茂臉上帶笑,「既然你的同學說了個關於圍棋的典故,那我也說一個。」
「有一篇文章叫《抗曰游擊戰爭的戰略問題》,其中第六章第五節里有一段話,我背給你聽啊。」
「敵我對於對方的兩種包圍,大體上好似下圍棋一樣,敵對於我、我對於敵之戰役和戰鬥的作戰好似吃子,敵之據點和我之游擊根據地則好似做眼。」
「在這個「做眼「的問題上,表示了敵後游擊戰爭根據地之戰略作用的重大性。」
「你們知道這是誰寫的嗎?怎麼,還要我說下去嗎?」
那倆貨都傻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倆都知道這篇文章,卻沒有拜讀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句話。
但要否認那是萬萬不敢的。
畢建國打圓場道:「驕傲使人落後,虛心使人進步——兩位同志沒讀過這篇文章也沒什麼,下次有時間看看就知道了。」
那倆男生都拿著個搪瓷缸,本來是準備去打開水的,見狀忙借坡下驢。
「對對對,你這位小同志覺悟很高,教員教導我們: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我們確實應該多讀書,多學習。」
說完就溜了。
徐穎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道:「別了,司徒雷登!」
許大茂朝倆男隊員點點頭,笑呵呵地坐下。
對付這些學生,求情或者武力都沒用,只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有那麼句話嗎: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畢建國順勢湊過來道:「隊長,把這個圍棋借我玩玩唄。」
他之前伸著脖子在對面看了半天了,知道這不是圍棋,但既然剛剛都那麼說了,自然要借這個名頭。
許大茂心道你倆不是看我不爽嗎?
不過他也不計較,又拿出一張信紙:「我給你倆也畫一個棋盤吧。」
刷刷幾筆畫了個棋盤,又給了點瓜子,讓他們回自己座位玩去。
他們旁邊坐著的乘客也很感興趣,偏過頭看了起來。
尤鳳霞眼神里有點小崇拜。
她膽子不大,剛剛一直沒敢說話,此時才說道:「隊長,你看的書挺多啊,連打仗時候出的書都看過。」
這其實是許大茂有意去了解的,因為現在一切娛樂活動都沒有了,象棋不用說,撲克是舶來品,更犯忌諱。
火車上看書又晃得人眼睛疼,思來想去能消磨時間的也就圍棋了。
其實按歷史圍棋也被歸為了四舅,但用這個借口應付這些學生還是沒問題的。
許大茂心裡爽歪歪,嘴上卻謙虛道:「只是趕巧看過,徐穎知道,我經常和她爺爺下圍棋,所以看到這一句就格外留意了下。」
徐穎哼了一聲,「那兩個學生年齡雖然大,卻沒什麼戰鬥力,搞辯論我可不怕,我一個人就能辯得過他們兩個。」
王欣笑道:「是是是,你厲害,要不來兩局真正的圍棋?其實我也會的。」
「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