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宮中

酒足飯飽后，一群人就不肯留在遲宴這了，帶著遲宴給的伴手禮和整理的一些卷子，去了吳逑那。

吳逑在京城有宅子，一群人已經講好，一起住在那裡，屆時同吃同住，還和學院那會一樣，這樣的氛圍對他們還好些，有什麼問題大家一起討論鞏固。

距離皇上被呂珠嘉害已經快兩個月，選秀的美人也進了宮，不過這次就進了幾個小官之女，至多就被封了才人，連個妃都沒有，讓眾臣有些不滿，覺得這次選秀風聲大雨點小，莫不是楊家人在阻止？

不過他們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這次連一向重視子嗣的太后，竟然也沉默了，由著皇上胡來。

皇上對朝堂態度的轉變，讓眾臣皆有些措手不及。

一向溫和的皇上，病過一場后，整個人都有些陰沉沉的，對這些老臣的態度和手段都強硬了起來，這讓眾人對皇上的病情有些猜測，但沒人敢說什麼。

這日，姜意又被皇後傳到宮中。

給楊硯瑤把完脈的姜意微微搖了搖頭。

楊硯瑤有些失望，又有些嘆息，她其實已經有了預感，但還是不死心，請先生來把一下脈。

上次她一次就中，這一次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皇上那邊，雖然太醫沒敢說死，但其實意思差不多，皇上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子嗣了。

但，她還沒為皇上生下嫡子，只是生下了一個公主，宮中也還沒有皇子，這樣子的話，難道他們要從宗親中選出孩子來撫養嗎？

楊硯瑤還年輕，她沒有過多的母愛去培養別人的孩子，她不想。

姜意在楊硯瑤這裡，才又一次的看到了年輕的皇上，他瘦的感覺一陣風吹過都要倒的一樣，不像之前見到的那般雖然瘦，但臉上還是有肉的，甚至還有一點嬰兒肥。

「現在，你給皇上也把一下脈。」楊硯瑤開口請求道。

姜意則是頓了頓，雖然她不是第一次給皇上把脈了，但總覺得這一次不太一樣。

皇上的脈像太醫已經把過無數次了，姜意自認自己的醫術比不上那些有著幾十年經驗的太醫。

不過楊硯瑤這樣請求，姜意也不能拒絕，自認是也把了脈的。

「怎麼回事，怎……」姜意頓了頓，皇上的身體虧空得厲害，按理說，不應該啊，在皇宮中有著天下聚集的藥材和食物，皇上的身體怎麼會虧。

「先生，怎麼樣？」楊硯瑤聞言一陣緊張。

「皇上的身體虧空得厲害，不應思緒過重。」姜意搖了搖頭，聞言想了想還是直接說了，皇宮這麼好的條件，皇上還虧空，那必須不是下頭的人不儘力，只能是自己思緒過重，吃不下東西。

本來做皇帝的，要想的東西多，就容易早死，皇上的身體如今就像是一張薄紙，哪裡經受的住這般折騰。

恐怕這種成果，已經是太醫院儘力的了。

到底是生育能力的問題，姜意也不好勸，更加沒有立場去勸。

而且皇上現在恐怕還不止是生育能力的問題，他現在一場房事都進行不得，就是可能硬不起來了。

「皇上，你聽到先生說的沒，我們還年輕，慢慢來，再不行，再不行，我們就從宗室中選一個孩子，從小養罷，左右，我們兩個都還年輕。」楊硯瑤為了皇帝，到底是做出了讓步。

「瑤兒，你不怪我？瑤兒，我如今，如今是個廢人了。」皇帝一改剛剛那陰沉的模樣，撲進楊硯瑤的懷裡。

姜意和左右宮女，極有眼色的趕緊出去，將地方留給帝后。

這皇上的撒嬌，可不興看。

後面記起來，難保不會給他們穿小鞋。

皇上穿著小鞋，可是要丟命的。

屋內，楊硯瑤默默的抱著皇上，嘆了口氣。

「我怪你做什麼，本是夫妻，自然是有什麼共同擔當的。」感覺到懷裡的濕意，楊硯瑤什麼都沒有再說。

她知道皇上的意思，雖然當時她沒有明著反對，但不開心肯定是有的，主要是，這母子倆也沒給她反對的機會，如今出了事，皇上自然是會後悔。

「真不知舅舅是怎麼教女的，竟然教出這等惡毒之輩，那就讓舅舅在家好好教教子女，可別讓大表哥也都學壞了。」現在在皇上這裡，呂家人的印象大打折扣，呂家的兩個孩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可見平時他們利用呂家的權利能做出什麼事。

皇上心裡其實是恨極的，但他從小被太后教導謙和，被大臣教導仁愛，所以性子其實是比較軟的，所以，儘管到那個地步，他也沒有要了呂家兄妹的命，就連呂相都沒貶值，不過經此一事，他心中已經有了考量，到底是天子，就算心在軟，至親如舅舅，也不能專權給他了。

在呂相出來后，恐怕這天地已經變了。

而太平公主和皇后兩個人協助處理朝政期間，也得出了一致的意見，要分權，他們打算另設一個部門，將宰相的權利分散。

既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麼誘人，那就讓朝中不能有這樣的人。

幾個人制衡，會比較好一些。

皇上雖然能上朝了，但太后不理事了，他一下子接手所有的事情會使他的身體虧空更大，所以趙元若和楊硯瑤分理一些事物，皇上對他們倆倒是沒什麼不好說的。

皇后將皇上安慰了一番，讓他在寢殿睡了，才出來見姜意訴苦。

因著姜意知道內情，她倒不怕泄露，這些時間他們對這一塊把控挺嚴的，也沒有人知道，可見自己的先生也是個知輕重之人。

「先生，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她剛剛說得好聽，但其實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的。

「這種情況……」姜意頓了頓，對皇上的身體狀況，她還是挺忌諱說的。

不過她想的是另外一個方面。

「你也不是沒有孩子，說真的，與其指望一個外人的孩子以後對你好，不如將小公主培養起來，我聽聞民間有獨女，也可招上門女婿，生了孩子就跟女方姓，女子撐起整個家的。」

他們是皇家，若是要找贅婿，還怕沒人想不來？只不過這人選恐怕就要斟酌再斟酌了。

畢竟權力這種東西，沒點定力的人，很容易就會使人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