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救人
何大丫想得是，既然瞞不住就裝可憐，把這件事儘快糊弄過去為好。
那蘇千雪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就是為了勾引有錢人嗎？
難不成她說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怪她？
「誒，大丫話可不能這麼說？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捉賊要拿贓。這事兒要不是你挑起來的，我們又怎麼會當做真事兒四處說？」
「是啊，大丫你這樣說可就不厚道了，千雪妹子好歹是你鄰里，你怎麼能這樣污衊她清白？」
「其實我覺得千雪妹子人挺好的，哪兒有大丫說得那麼不堪。不會是嫉妒人家嫁得好，就在背後嘴碎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大家的風向從蘇千雪是個勾引人的蕩婦，轉變成何大丫眼紅千雪嫁人，故意抹黑。
何氏的臉色已經掛不住，黑得能夠滴出水來。
她狠狠一拽何大丫，將他的手腕拽出一個紅色的印記來，惡狠狠說道：「死丫頭，你真做了這缺德事？」
何大丫害怕被打，縮著脖子說：「就隨口說了兩句而已，沒想到會傳得沸沸揚揚。」
吳美蘭輕嗤一聲，鬆開何大丫的手，嫌棄的用帕子擦著手掌。
「敢做不敢認，既然是故意的承認便是，還給自己找諸多借口。」她盯著何氏，「你這女兒需得好好管教，要不然以後保不齊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到那個時候，就算你哭天搶地也沒用。」
她的話格外扎耳，何氏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盯著腳尖紅著臉，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
里正適時的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家都是鄰里鄉親，誤會說清楚便好。
不過大丫確實做得不對，沒有證據的事兒，怎麼能平白污了千雪清白？你當娘的，好好管管大丫，讓她把心思放在找夫家身上，一把年紀了不嫁出去，滿腦子想的都是些心術不正的事兒。」
何氏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個「嗯」。
吳美蘭吵贏了架，盛氣凌人的瞪了何大丫一眼，趾高氣昂的回家去。
從今往後，何大丫連帶著何家的名聲算是臭了，更不會有人願意上門為何大丫說親。
這種女人誰敢娶回家？整日正事不做，就喜歡在背後嚼舌根，要是娶回家，豈不是得把家中鬧得雞犬不寧。
有里正在中間周旋，看戲的鄉親逐漸散去。
里正語重心長的與何氏說道：「你啊，平日里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女兒生出來怎麼能不管？看看，這鬧出的都是些什麼事兒！都是鄉里鄉親的，至於嗎？」
何氏艱難的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里正說得是，我以後會好好的管教她，不讓她再做這些丟人現眼的事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畢竟你們何家與那蘇家還是鄰里，總不能日日鬧得雞犬不寧？帶上二丫備點薄禮，上門與千雪致歉，這件事也就了了。」里正冷冷的瞥了眼何大丫，他也瞧不起這種背後捅人刀子的小人行徑。
當他走遠，何氏立刻變色，拽著瑟瑟發抖的何大丫進屋，拿了門后的掃帚雞毛撣子就往她身上招呼。
「賤不賤吶你？家裡頭一堆活，推三阻四就是不做。說人閑話倒是起勁，那蘇千雪哪兒礙著你的眼了，你與她過不去做什麼？老娘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何氏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她的身上。
何大丫疼得嗷嗷直叫喚，倒是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恐怕惹得何氏愈發生氣。
「蘇千雪的確是長得有幾分姿色，但也只嫁了個獵戶，能有什麼出息？你在背後說她破鞋，她一個破鞋都嫁的出去，為何你嫁不出去！你說你是不是窩囊廢，除了會嚼舌根還會做什麼？」何氏不要命的拿著雞毛撣子往她身上打。
粗布麻衣上是一條接著一條的血痕。
回家的吳美蘭聽著從隔壁傳來的慘叫聲，冷哼一聲將門關了，心裡舒坦了許多。
蘇大山問：「你不是一直與那何氏互稱姐妹？今日之後，不成仇敵都算是好的了。」
吳美蘭扒了一口飯，吃得格外的香，「她敢嘴碎千雪，那就是讓我們蘇家難堪！讓她在村裡丟臉都算是便宜她的嘞！要不然就拉她去官府好好對峙一番，進大牢關幾天就老實了。」
蘇大山猛喝一口酒，又夾了幾粒花生米，搖頭晃腦的哼著戲曲。
他的心情也不錯，一直以為吳美蘭是千雪的繼母，兩人之間有隔閡，沒想到吳美蘭竟會如此維護千雪。
這樣才像是一家人嘛……
看著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也就放心了。
而蘇千雪自然相信吳美蘭的戰鬥力，想來她應該能幫她討回公道。
她將屋子精細的收拾好之後便披上披風，打算上山去摘野菜。
那日出門，無意間瞥見小溪邊有許多如意菜，那菜被稱為山珍之寶，口感獨特，味道鮮美，挖來做餛飩，想要崔展會喜歡。
如此還省了一筆不少的銀子。
她提著竹籃，腳步輕快的向山上走去。
一邊欣賞山中風景，一邊動作麻利的挖著野菜，眼看著竹籃逐漸滿了。
她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擺，見河水清澈，魚兒在水中嬉戲。
蘇千雪眼睛一亮，打算捉兩條魚回去給崔展燉魚湯喝。
穿過一片半人高的雜草，她意外的發現小溪旁竟倒著一位姑娘。
瞧著年紀二十齣頭，臉上有經常風吹日晒所留下來的曬斑，唇色發白，半個身子都淌在水中，手邊還有散落的衣裳，好幾件都被河水捲走了。
蘇千雪顧不上其他，丟了菜籃子將她拖拽到乾燥的草地處，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她掐了她的人中半響，女子悠悠轉醒。
王秀芝驚慌失措的起來，嘴裡念叨著，「完了，衣裳要洗不完了。」
蘇千雪拉著她的手臂將其拽了回來，強迫她坐著好好休息，「你人都快沒了，還有功夫考慮衣裳？」
這人莫不是個傻的？人重要還是衣裳重要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