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抉擇

決鬥場內劍影不停的交織閃爍，若論武藝，二人已達到登峰造極之境，觀戰的一眾人等竟是沒有一人可以看清楚她們二人的動作，只能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模糊的斷定二人交手的回合。

「不愧是凌夜大人，這種程度對付凌夜大人來說果然還是過於輕鬆了。」

纏鬥之際，北辰芽心發現不論自己使用什麼樣的攻擊什麼樣的招數，從何種刁鑽的角度進攻，凌夜都能輕而易舉的抵擋並且施以反擊，但是自己面對凌夜的攻擊卻大多數沒有很好的應對方法，每一次都是險之又險的躲開或者擋下。

雖然在外人看來二人或許是勢均力敵，但是北辰芽心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早就從一開始就輸了，凌夜根本沒有用出全力，若是他全力以赴，自己恐怕接不下半招…………

可那又如何？即便明知道自己無法戰勝凌夜那又如何？即便知道現在凌夜壓根沒有認真和自己戰鬥那又如何？今日可是她最接近夢想的一次，可是千年以來距離實現家族理想最為接近的一次，做不到並不能成為不去做的理由，無論結果如何，只要自己想做，就一定要去做到。

但北辰芽心不知道的是，其實凌夜在和她的戰鬥並沒有那麼敷衍，他也很認真，畢竟要是一個不小心傷害到了她怎麼辦？北辰芽心的技巧的確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輸給自己，但是身體素質上還是和自己相差太多了，更何況現在的凌夜還使用了八門遁甲，北辰芽心根本不是對手。

又一次交鋒之後北辰芽心迅速和凌夜拉開距離，而凌夜也是沒有追擊，只是看著北辰芽心，等待她的下一步計劃。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app最新內容

「你很強，凌夜大人。」

北辰芽心看著凌夜，神情嚴肅的說道。

「應該說不愧是凌夜大人，對上您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北辰芽心說著，一邊將右手握著的劍插回劍鞘之中，隨後雙手握住了另外一把劍。

「但是我希望凌夜大人你可以全力以赴，接下來這一招是我最後的一招了，這一招是當時我的祖輩面對您那一招一劍剎那后領悟出來的招數，經過不斷的完善改進，這也得我最強的一招。但是我清楚，和您比起來這一招或許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至少，讓我直面曾經祖輩面對過的那一招，讓我也感受一下那一劍剎那。」

說著，北辰芽心緩緩抬起手中的劍，重心微微前傾，此刻也有少量雷屬性崩壞能匯聚於她手中的劍刃之上，在劍刃的四周形成一團團雷電環繞。

「那麼就如你所願好了。」

凌夜看著北辰芽心，隨後也是開啟八門舉起手中的劍回應道。

說實話，面對北辰芽心的這一招他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只是他不想辜負一個人的決心，或許全力以赴才是對她最大的尊重。

「謝謝，凌夜大人，這一招名為…………夢想一刀。」

說著，匯聚全身力量於一點，在雷屬性崩壞能的加持下，北辰芽心整個人化作一道雷霆瞬間刺向凌夜。

而凌夜也是在北辰芽心移動的同時也是迅速出刀。

一瞬間，二人位置互換相背而立，同時還保持著出招時的樣子和姿態就這麼站著。

沒有人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一切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眾人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就已經結束了，誰也不知道這場比試的結局究竟誰勝誰負，直到…………

咔嚓！

隨著劍刃斷裂的脆響，北辰芽心手中的劍刃自中間斷開，下一刻她手中的劍刃也是化作無數碎片散落。

北辰芽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雖然有手套保護，但是劍刃的碎片還是刺入了自己的掌心，鮮血直流，但是她卻毫不在意。

「真是讓人毫不意外的結果啊！我輸了，像是我的祖輩一樣，輸了，甚至…………都沒能看清楚你出招的瞬間。」

北辰芽心微微抬起頭，像是感嘆一樣的說道，她並未看清楚凌夜出招的瞬間，她只是遵從本能的進攻，結果就是她的劍斷了，碎了，輸得比自己的祖輩還要慘。

聽到北辰芽心的話，四周的人一片嘩然，雖然大家心裡大概都清楚這場比試會以什麼方式結尾，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北辰芽心會輸的這麼乾脆。

「你已經超越了你的祖輩。」

這時，凌夜轉過身來對著北辰芽心說了一句，聽到這句話，北辰芽心猛然轉身，只看到凌夜對著自己揮了揮手中的劍刃，在劍刃之上有著一道細小的缺口。

「你的祖輩，可沒有做到這種地步，你已經超越了你的祖輩，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凌夜將手中的劍刃遞給了北辰芽心說道，而北辰芽心看著手中劍刃處有一道細小缺口的劍不由得微微一楞，隨後不由得笑了出來。

「是嗎？是啊！我…………做到了啊！雖然沒有接下這一招，但是至少…………我們有所進步。」

北辰芽心持劍的手都在顫抖，可能在旁人看來，只不過是砍出一道細小的缺口，這沒有什麼，但北辰芽心可是見識過的，凌夜只是一腳便踢死了一隻凶獸，在這樣的存在下，可以對他的武器造成一點損傷已經足以自傲。

結束這邊的戰鬥之後凌夜回到了觀星的身邊，雖然也有很多人想要過來巴結一下凌夜，但是看到觀星那充滿肅殺之氣的眼神之後所有人都很識趣的離開了。

畢竟現在整個煌國誰不知道神使傾心於聖賢王陛下，所以才會許諾給聖賢王陛下不老不死的神力，即便有人眼饞，那麼也只能饞著了，畢竟別說神使了，就連觀星他們也打不過啊！更何況觀星身邊還有個武神麗塔。

「刺客先生，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那樣規模的招數你確實是該對一個女孩子用出來的？」

來到凌夜的身邊，觀星也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而凌夜則是白了她一眼。

「我已經很注意分寸啦！況且她都已經將自己的決心證明給我看了，我也得要尊重她啊！」

看到凌夜這副模樣，觀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就是有一點焦躁，隨後她直接伸出手來掐了一下凌夜腰間的軟肉。

「嘶！」

被觀星這麼來一下，凌夜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來也奇怪，用刀剜肉都不感覺不到太大疼痛的自己居然會怕這個。

「你幹嘛？」

凌夜看著觀星問了一句，而觀星只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哼！你倒是好心，對誰都那麼溫柔，濫情！在吾輩看來，你這傢伙就應該沉海！」

說完，觀星便不管凌夜就離開了，而凌夜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不知道觀星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喂喂，別生氣了嘛，堂堂聖賢王陛下，不會氣量這麼小吧？而且我那也不是溫柔啊！是尊重啊尊重！是在尊重對手啊。」

凌夜一邊解釋一邊跟著觀星，但觀星依舊是完全不聽他的話，只是把頭別到一邊不去看凌夜，自顧自的走著，凌夜也跟著她一路走著，很快便是來到了麗塔的房間。

房間內，麗塔正在整理各種文件，批改奏摺。嗯…………感覺這活不應該她來干啊！凌夜至今仍未知道這千年間，麗塔到底承受了多少。

「觀星大人，凌夜大人，二位這是已經將事情全部完成了？」

麗塔看著趕過來的二人，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詢問道。

「沒有。」

見到麗塔，觀星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但是一看到身邊的凌夜，她的心情又是不好了起來，隨後她只是來到了麗塔的身邊，用略帶幽怨的眼神看著凌夜的同時幫助麗塔批改奏摺。

「麗塔，這些事情孤來做就好，你好好休息休息吧，老是讓你工作孤心裡也實在是過意不去。」

觀星一邊說著，一邊給麗塔使了個眼神，麗塔也是瞬間心領神會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那麼就有勞觀星大人了，凌夜大人，我們出去吧，不要在這裡打擾了觀星大人。」

說著，麗塔不等凌夜回答，就強行拉著凌夜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麗塔，你知道觀星為什麼生氣嘛？」

來到了外面之後，在麗塔的詢問下，凌夜和麗塔說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他倒是有一點不理解觀星為什麼生氣，而麗塔則是在一邊沉思了一會兒。

「有沒有一種可能，凌夜大人，觀星大人看到你溫柔的對待別人，稍微有一點吃味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觀星不是那樣的人，我很清楚這一點。」

對於麗塔的解釋，凌夜擺了擺手表示不可能，他也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只是那可是觀星啊！是聖賢王啊！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傢伙啊！怎麼可能只因為這一點小事就這麼生氣？

麗塔看著凌夜現在的表現，不由得扶了扶額頭嘆了口氣。

「凌夜大人，有時候麗塔真的搞不懂你，你有沒有想過，觀星大人在成為聖賢王之前，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或許在面對外人時她需要，也必須得要展露出聖賢王威嚴的一面，可是面對你的時候就不需要了，因為你是凌夜大人，是觀星大人深愛著的人，偶爾也要了解一下觀星大人的心理想法啊！明明昨天晚上那麼好的機會，她都放過了。」

聽到麗塔這麼說，凌夜沉默了，他也知道觀星昨天晚上到底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同時他也清楚觀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最後觀星什麼也都沒有做，說到底，最後受傷的還是觀星。

「凌夜大人，觀星大人對您的愛意日月可鑒，麗塔也知道，凌夜大人你有喜歡的人，你不想背叛那份情感，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此做來觀星大人又會作何感想？至少你也要對著觀星大人袒露一下心聲，不要老是因為害怕最後做出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但是，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很不負責嗎？明明我沒有辦法留在這裡，明明我是一個從一開始就註定要離開的人，你們兩個有你們的使命，我就這樣子不負責任的離開，不論是對觀星，還是對琪亞娜都是很不負責的一件事情，所以我想…………」

啪！！！

凌夜的話還沒有說完，麗塔卻是忽然來到凌夜身邊抽了他一個耳光。

打完之後麗塔對著凌夜微微欠身。

「抱歉，凌夜大人，麗塔有一點沒有忍住。」

此時麗塔的語氣已經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溫柔，反而是變得有一點冷漠了起來。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凌夜大人，不去做的話你怎麼知道事情最後的結果？麗塔討厭太過自我的人，因為她們總是覺得自己做的選擇做的決定是對其他人最好的，所以根本不去追求其他人的意見，一直特立獨行。曾經麗塔也是這樣的人，麗塔認為觀星大人過於年幼，不適合各種爭鬥，那時是凌夜大人你假借他人之手打醒了麗塔，但是現在凌夜大人你自己又為什麼會深陷此等泥潭？

為了她好？這樣做是對的，這樣做不負責任，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這一切的一切是誰定的？是你還是觀星大人？難道對於凌夜大人來說，觀星大人的意見就已經這麼不重要了嗎？

曾經我們都沒有聽取觀星大人的話，而您是唯一一個肯聽她話，了解她尊重她的人，可是為何現在您變成了這幅模樣？簡直陌生到…………麗塔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是對是錯，自有後人評說，但我們是活在當下的，過去我們沒有辦法改變，未來我們沒有辦法預知，但是現在是真正屬於我們的，沒有必要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而捨棄現在，如果未來註定一片黑暗，那麼對於觀星大人來說，只要有凌夜大人你陪著，未來依舊是一片光明。」

說到這裡，麗塔覺得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最後她也只能勸誡凌夜。

「凌夜大人，你不曾了解過他人的想法就擅自下結論是否過於不負責任？如果你覺得觀星大人無關緊要，不過如此，那麼就權當麗塔沒有和你說這些話，但是如果你覺得觀星大人很重要，起碼在你的心裡有一定的分量，那麼請不要逃避，不要害怕，請直面觀星大人，把你內心真實的想法，把你一直所害怕的全都告訴她，如此便好，麗塔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陪著凌夜大人了，希望凌夜大人慎重考慮一番。」

說完，麗塔便是不管凌夜，十分決然的轉身離開，身為過來人，她清楚凌夜需要一個時間來過度，只是希望這個過度之後，事情可以朝著好的一面所發展。

而凌夜這邊，在聽到麗塔的這一番話之後他沉默了許久，最後他看向麗塔的房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我真的感覺我都不像是我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又丟失了什麼呢？」

說著，凌夜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走向了麗塔的房間。

另一處還是在那片漆黑的空間之內，原本被黑色自在空間覆蓋的金色自在空間忽然向外擴張了一些距離，見到這一幕，黑色自在空間內的凌夜不由得驚訝了一番。

「嗯？哼，沒想到啊，居然會因為這點小事稍微取回了一點『自己』嗎？不過已經沒有用了，凌夜，失去一半『自己』的你毫無危險可言，也罷，就讓你再次蹦躂蹦躂吧，總有一日，我會出去，我會成為真正的凌夜，這個地方關不住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