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壇

隨著眾人的呼聲，一位身著素sè長袍，鬚髮皆白的老人出現在大殿之上，老者身材略微佝僂，面容慈祥謙和，讓人初看之下完全感受不到前輩高手的威壓，反而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好似親近自然的溫馨之感，然而沒有人敢輕視這位看似遲暮的老人，因為他便是整個巫族的掌權者，合道頂峰境界的存在——苗疆神巫。神巫在大殿首座坐下，見除十二祭司外其餘眾人已經到齊便含笑道：「今ri是巫族十年一度的盛事，你們三人在殿試中脫穎而出，都將是本族未來的強者……」神巫說了一些勉勵后被弟子的話后，便命景旭大巫師帶領啟言、介賢和武元三人前往秘殿。

景旭帶著三人除了大殿，巫祁山縱橫範圍頗大，後山與前殿相去甚遠，若是步行一個來回也要耗費半ri的時間，如今大殿之中還有神巫、長老等眾位巫族前輩等候自然速去速回為好，而三人中只有啟言、介賢兩人剛剛突破巫師之境，勉強能夠御器飛行，但速度比在地上奔行快不了多少，因此景旭只得取出一件圓盤狀法器載著啟言三人向後山飛速掠去。對於那座隱藏在後山之中的秘殿，巫族中的大多修士也只是耳聞而已，從未真正見識過，啟言也是從啟封長老口中得知，後山有座古祭壇，由上古傳承至今，那裡就是秘殿的入口，十二祭司分十二個方位鎮守祭壇，只有祭司手中的十二件法器才能開啟祭壇，祭壇開啟之後，十二祭司須固守法陣維持祭壇的開啟，而祭壇也會升起一層光罩將祭司們護在其中，外人難以進入，裡面的也被困在其中直至祭壇關閉，維持祭壇的開啟消耗極大，因此祭壇甚少開啟，常人更是很難進入秘殿一窺其真容，就連九大長老中也有一半之多未曾進入其中。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景旭在後山一座看上去有些低矮的山峰之前停下，啟言很遠便看見山頂之上一座三丈來高九丈來寬的黑sè高台矗立著，十二根巨大的灰白sè圓形石柱均勻的分佈在高台周圍，足有五六丈之高，每個石柱頂端都有一個身著銀sè長袍的修士盤坐其上。啟言三人跟在景旭大巫師身後登上山頂，走的近了，啟言發現這些石柱上布滿異獸妖鬼之類的圖案，zhongyāng對著祭壇的一面雕刻著十二幅圖案，顯得神秘非凡。祭壇不知何種材料所築，啟言站在近前感到濃濃的yin寒之感，祭壇很多地方都已殘破不堪，表面刻畫著聊聊數十個詭異難明的符文，這些符文都是早已失傳的上古文字，側面還刻有十二幅古拙的遠古魔神圖像，圖像外形酷似人形，但把四肢和頭顱都揉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怪異。這些符文圖案遠沒有石柱上雕刻的jing致傳神，反而古拙簡單之極，透漏著一絲化繁為簡的上古之風，想來祭壇要比石柱存在的年代久遠許多，啟言在山下見祭壇通體呈漆黑之sè，走到近前才發現，祭壇並非由黑石所築，顏sè應該是血液沉澱后形成的紫黑sè，整個祭壇就像是在血海中浸泡過一般，啟言看得久了彷彿連靈魂都會吸入其中，只得將目光轉移開來。在石柱之上盤坐的銀袍修士，有的已經鬚髮皆白，有的看起來比啟言大不了多少，銀袍之上分別綉著風雨雷電等天地異象，不用說正是鎮守祭壇的十二祭司，其中三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為首的巫彭、巫禮、巫咸三大祭司。

景旭將幾人帶到之後便躬身告退，留下啟言三人在一旁靜靜等候。過了一會，各祭司似乎才從入定中清醒，，這時巫彭大祭司開口道：「祭壇開啟之後，你們就可進入秘殿，但切記你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到時祭壇會自行關閉。」啟言三人聽了大祭司的告誡連忙恭聲稱是，雖然有時間限定，但三人都覺得一個時辰足夠選擇寶物了，對此也不甚在意。

十二祭司盤膝作於石柱頂端，各自取出法器，雙手打出各種玄奧的印訣紛紛沒入身前的法器之中，法器隨著祭司法力的催動光芒大放，併發出陣陣歡悅的震顫之音，啟言只見祭壇上空十二團顏sè各異的光球圍著祭壇組成一個巨大的空心圓，其中尤以三大祭司身前的光團最為刺目，宛如三個驕陽將天上的雲層頃刻驅散。

光球隨著祭司法力的注入不斷壯大，最後漲到直徑十尺長才堪堪停下。但祭司們卻未停止法力的注入，手中的法訣反而越漸急促起來，而法器上的光芒卻逐漸減弱了許多，仔細看去這些光芒並非漸漸消散而是內斂了起來，法器似乎在逐漸凝聚力量準備最後的爆發。這樣持續了十個呼吸的時間，十二個光團先後化為一個個顏sè各異的水晶球體，表面霞光流轉不定，這些水晶似的光球看似jing美，但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卻讓啟言感動一陣陣地心顫，啟言毫不懷疑就算是一個大巫師境界的修士也會被這其中的一個水晶球炸得粉身碎骨。終於三大祭祀最先打破寧靜，金銀青三道碗口粗的光柱從身前的水晶球體中shè出，一閃之下便轟擊在祭壇之上，沒有預料之中的炸響，光柱悄無聲息的沒入其中，彷彿被祭壇吸收了一般。

祭壇在光柱注入之後，表面的符文幕然變得鮮活起來，升騰起濃濃的灰霧將祭壇包裹起來，競要將光柱隔絕在外，三大祭司對此似乎早有所料，三道光柱陡然合一，在祭壇上方凝聚成一個直徑丈余大小的光球，隨即光球轟然爆裂開來化為一張十丈大小的巨網向祭壇急速罩下。光網一遇灰霧爆發出如雷電般的吱吱之聲並一下消散殆盡，但祭壇上的符文閃動之下又要升騰出大量灰霧，然而就這一瞬間祭壇暴露在眾人眼前，啟言發現原本倦縮在一起的十二個圖像不知何時竟已舒展開來，個個面容猙獰，獠牙外露，雙手呈出托天之勢高舉過頂，與此同時十二道光柱不分先後的擊打在祭壇之上，啟言還未來得及細看祭壇已被光柱吞沒，十二道光柱直入魔神的頭顱之中，這些圖像隨著光注的湧入竟似復活了一般，雙臂在石壁上緩緩蠕動起來，同時嘴裡發出一聲古老的咆哮。

這些咆哮聲並非是啟言幾人耳中聽的，而是在眾人的靈魂中緩緩響起，在聲音響起的剎那，三人的臉sè一陣慘白，似乎在聽下去靈魂都要被震碎了一般。所幸三人的擔心並未發生，咆哮聲轉瞬即逝。當啟言再次將目光移向祭壇之時，祭壇表面數十個符文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覆蓋整個祭壇的碩大符文。符文形成之後，十二道光柱也從祭壇上移開，在上空匯聚成一團彩sè光球。祭壇上的魔神也在此時從口中噴出一道道灰sè光柱沒入祭壇頂上的符文之中，符文隨著灰光的沒入升騰而起，並緩緩向內縮小，恐怖的能量拉扯著周圍的空間，開始還只是輕微的扭曲折皺，但隨著符文的縮小，拉扯之力也漸漸增大，這片空間終於承受不住這等撕扯之力出現了一絲漆黑裂縫，並逐漸擴大，直至符文縮小不見，祭壇上方出現一個三尺來寬的空間裂縫。這時祭壇上方的彩sè光球一份為三的緩緩落下最終沒入啟言三人體內，在三人體表形成一層彩sè護罩。

做完這一切，巫彭大祭司的聲音緩緩響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