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到下線了有得她哭

第二天早晨，喬諾一覺醒來感覺手掌手肘處不怎麼痛了，膝蓋的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不知護理員什麼時候在床前支了個理療燈，燈光正照著她的膝蓋處。

因為喬諾不能下地行走，護理員把她抱到一個為特殊病人定製的豪華輪椅里，服伺她洗漱。喬諾覺得護理員力大如牛，抱她毫不費力，想必平時訓練有素，就像她給自己做按摩理療時一樣，手法十分專業。

洗漱完畢，護理員推著喬諾到外間的會客室用早餐。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七八碟精緻的點心、小菜，還有兩碗湯品小粥，每碟的份量都很小，勝在品種豐富。

護理員用餐桌上的消毒巾擦過手后，給喬諾遞餐具，瞟了眼她敷著葯的右手掌，禮貌的問道：「喬小姐，您的手如果不方便，我可以給您喂餐。」

「謝謝，不礙事的。」她用左手接過了護理員手中的勺子和叉子。

食物做得很清淡，很合喬諾的口味。她受母親的影響，向來不喜歡吃口味重的食物。

很多人抱怨醫院的營養餐食之無味，喬諾倒還能接受。不過一般的醫院可能無法提供她眼前這麼精緻可口的營養餐，水晶蝦餃，茄汁牛肉球，牛奶西米糕，山藥骨頭湯。

護理員在一旁說道：「喬小姐，早餐還合您口味吧？」

喬諾點頭，「還行。」

護理員說：「那就好，哪些喜歡吃的我去給您再添些。我們這兒因為避免浪費，所以每次取的份量都不多，但是可以多次取，食材都是有機的，也很新鮮，都是廚師現做的。」

喬諾聽她說這些哪像個醫院護理，分明就是餐廳服務員。

不過三珍海味對喬諾沒什麼吸引力，她淡淡的回了句，「這些就夠了。」

護理員說：「那好，您慢慢吃。」

為了避免喬諾用餐，她禮貌地站到一旁了。

正在這時，陸宇來了，護理員迎了上去。

陸宇把手裡一個包裝精美的水果盒遞給護理員，目光看向正在吃早餐的喬諾。她背對著他，穿著藍白相間的條紋病服，看起來有些寬鬆，但是仍然掩藏不住她背影的美。

喬諾聽到護理員在她身後叫他「陸總」，知道是陸宇來了，但是她沒有轉頭看他，依舊慢條斯理地用勺子喝湯。

陸宇走到餐桌前看了眼食物，又看了眼她纏著紗布的手掌，問道：「喬小姐，好點了嗎？」

喬諾點了點頭，惜字如金的說了個字，「嗯。」

陸宇經過昨天和她的接觸，知道她個性如此，也不計較，走到一旁的沙發里坐了下來。

喬諾也不理會，兀自神情自若地吃著早餐。

護理員也領教了喬諾的待人冷漠。昨天她為她做理療時，她說給她做這個，她說好，她說給她做那個，她也說好，完事就一句「謝謝」。她給其他病人服務時，他們再不濟也會跟她閑聊幾句，可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當她是機器人。

她原以為喬諾是對她有職業歧視，不屑於與她說話，此時見她對陸宇也如此，就知道她這人是生性冷漠，就釋然了。不過見陸宇被冷落一旁，不禁替他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她對陸宇說：「陸總，您喝咖啡還是茶，我給你沏一杯。」

陸宇說了句，「咖啡。」

護理員於是去餐櫃前麻利地用咖啡機煮咖啡，不一會，房間里飄出咖啡的絲絲清香。

陸宇問了喬諾一句，「喬小姐也來一杯嗎？」

咖啡的香味誘惑著喬諾的味覺神經，她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護理員把兩杯現煮好的咖啡分別端到了陸宇和喬諾跟前，隨手又把陸宇帶過來的水果洗了些裝盤端上來，是些品相極好的熱帶水果。

喬諾對護理員說道：「我吃完了。」

「好的，我來收拾。」護理員說，「您到那邊休息怎麼樣？」她指了下陽台前的貴妃榻。她可以半躺著，便於放鬆膝蓋，也便於她一會給她進行按摩理療。

喬諾說好。

陸宇起身對護理員說：「我來吧，你去忙你的。」

護理員見陸宇臉上的神情不容她拒絕，於是客氣的對他說道：「那麻煩陸總了。」

陸宇把喬諾推到貴妃榻前，雙手小心而有力地把她從輪椅里扶了起來。喬諾儘管身高一米七，但被一米陸宇半環在雙臂之間，依然有種小鳥依人的即視感。

喬諾又聞到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青草味道，熟悉又遙遠，令她再次想到湯尼。

她儘管沒有，不是很痛。她心裡清楚，如果說痛，這院不知道要住到什麼時候。看情形，這個陸宇倒是個不在乎醫療費的主。她也不在乎，但是她不願意把自己困在這方寸之間，真要兩周甚至更長時間，她沒那個耐心。

秦大夫又檢查了她的手掌和手肘處的皮外傷，說沒什麼問題，吩咐護理員繼續理療。

護理員連連答應，心想他們真是小題大做，膝蓋弄弄也就算了，手掌和手肘處的皮外傷根本就算不上傷。但她拿了這份錢就得干這份活，醫生讓幹啥就得幹啥，好在喬諾不挑她刺。

姚院長和秦大夫檢查完喬諾的傷情，交待完護理員，又跟陸宇聊了幾句就先走了。

陸宇陪喬諾坐了一會兒，見她枯躺著閉目養神，既不看手機也不看電視，心想要這樣持續一兩個星期，簡直是種煎熬，換了自己了會瘋掉。

他於是問喬諾，「喬小姐平時有什麼消遣打發時間？」

喬諾依然閉目養神，嘴裡淡淡的回了句，「沒有。」

「如果害你這樣子躺一段時間，我心裡過意不去，要不給你找些什麼打發時間。」

「給我找些書吧。」

陸宇一聽這倒不難，連說道：「沒問題，你喜歡看哪些方面的書籍，給我個方向。」

喬諾說：「沒所謂，什麼都行。」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說道：「我安排人一會給你送過來。」

「謝謝。」

「應該的。」他說，「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再過來看你。」

她沒有說話，陸宇於是出了房間。

護理員給喬諾換完葯，把理療燈移了過來，給她按摩理療。

沒多久，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請問這裡是喬諾小姐的病房嗎？」

護理員應了聲，「是的。」起身朝外走去，開了門。

喬諾看到一個身材挺拔衣著時尚的年輕女子抱著個很大的紙箱子站在門口，她的目光越過護理員向裡面看過來，嘴裡說道：「陸總讓我給喬小姐送些書過來。」

護理員連忙接過紙箱子，「好的，謝謝您啦。」

「不客氣。」女子看到半躺在貴妃榻里的喬諾，想知道陸宇讓她一大早從公司找一堆書送過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跟了陸宇好些年，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姓甚名誰都略有所知，「喬諾」這兩個字卻是第一次聽到，不知是不是新上線的女人。

這喬諾連眼皮都沒抬，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心裡掠過一絲不痛快，她風裡雨里抱這麼大箱子書過來，連個謝字都沒有，真是傲慢到家。仗著陸宇對她的寵，月光下，薔薇花的影子在她的窗前輕輕搖曳。

此時那些畫面如同一個夢，但是她知道，那個夢實現的日子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