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府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楊澈的聲音。
「趙先生，楊澈前來拜訪。」
趙闊將窗戶關上，讓李恕去開門。
「吱嘎」一聲，李恕見門外。
身穿深藍長袍的楊澈，左手還拿著正滴水珠的油紙傘。
「李小公子，趙先生可在？」
「在的，請進。」
「多謝。」
李恕將門關上，楊澈將傘放置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作揖行禮。
「趙先生。」
趙闊也起身回禮，請楊澈同坐。
李恕還想在一旁默默旁聽，但是趙闊竟然放他去休息。
李恕頓感受寵若驚，告退後在隔壁房間內休息了。..
楊澈看著退出去的李恕，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李守中的兒子？」
「剛剛還叫趙先生，現在就如此失禮了。」
趙闊挑眉問道。
楊澈冷哼一聲，道：「原本打算以禮相待，沒想到你竟然…」
「哈哈，誰想到當年你和子樂一起求娶劉氏之女，沒想到人家選了子樂。」
「哼，年少輕狂罷了。」
趙闊正了正身子，說：「也對，畢竟你也有了家室，據說是張尚書的女兒。」
「靈妤自是好的，當年完婚後你就不見了蹤影。」
趙闊尷尬的從腰間取出扇子展開擋住了楊澈那審訊的眼神。
「我去遊歷大江南北，看看這萬里江山。」
聽著趙闊的話，楊澈態度柔和了下來說：「上面可要換上一換。」
趙闊眯了眯眼，凶光乍現道：「你問這些幹嘛？」
楊澈看著趙闊一副護犢子，又兇狠的眼神，冷哼一聲說。
「停，食君俸祿與君分憂。這是你我分內之事，少弄得我像個外人。」
「你一個外官？」
楊澈又拉下臉來說：「我為什麼要當外職，你還不清楚？」
趙闊半調笑的說：「因為子樂讓你失了面子？」
「你放屁！你還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改！」
楊澈幾次三番想罵又止住。
趙闊見楊澈氣的不輕，也不開玩笑了，捋了把鬍子。
沉聲說：「飛羽兄，這次陛下真的想退位了。」
楊澈一怔低眸思索了一番才問道：「這些世襲仕宦之家，貪污腐化嚴重陛下真能放下？」
「再者…繼位…」
趙闊將扇子一合抵在桌面上緩緩的說：「老太妃老了…陛下退位要給新皇鋪路…那些都是新皇的功績。」
楊澈眼神狠厲起來，陰沉沉的說：「那嫁給賈家的…」
「放心吧，宮裁沒事我會盡量周旋，讓其安然無恙。
再者我和陛下推薦了一個輔佐新君之人。」
楊澈看著運籌帷幄的趙闊，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樣安排…陛下同意了。」
「我都忘了，你可是太子太傅還能收弟子，想來…陛下真是寵信你啊！」
「我都有些羨慕了…」
趙闊抬扇抵在下顎處，彷彿看到了未來一樣，嘴角一抹笑意。
三天後，李恕第一次來到林如海的住處，大門黑色、上著鐵環。
進門廳堂三間七架，梁棟用土黃色刷飾。
「林大人。」
「楊大人。」
林如海出門迎接，李恕在楊澈後面老老實實的跟著
「不知大人下榻於此，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林大人客氣了。」
李恕默默聽著他們的官面話。
在廳堂內，林如海坐於下首處，楊澈坐於正椅上。
李恕也陪坐一邊，畢竟來林如海家就是來交接李恕的。
啊！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好像塊磚。
林家丫鬟給在場三位端茶和點心后，就退了下去。
「楊大人，請。」
「寒舍簡陋，多有擔待。」
楊澈面上笑意不減，擺手說：「如海，自謙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好茶！」
林如海淺笑說：「不知大人前來？」
「哈哈，倒不是別的，這次來呢，是給你送個頑童。」
林如海看了一眼李恕，心中暗自揣測，面上疑惑著問道：「這位是？」
楊澈樂道：「李祭酒之子，李恕。」
林如海面色不變，朗聲笑道：「原來是李恕侄子。」
李恕見林如海問話，起身回道：「林姑父。」
楊澈又抿了口茶，面上笑意不變的說：「趙太傅喜愛遊歷，前些日子在京中偶收李恕為弟子，沒成想與其一同出京。
李祭酒竟也同意，昨兒太傅走的匆匆，望你代行教導之責。還望見諒。」
林如海聞言也應了下來，說：「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大人也知道我子嗣單薄。正好也成全了我。」
楊澈見林如海同意，表面上更是笑意盈盈，心中腹誹：自己不來，找我，讓林如海承我的情？想得美！
一番含蓄，楊澈走了。
林如海帶著李恕一同回府內，路上林如海同李恕問話。
「李恕侄兒，可啟蒙了？」
「先生已教過侄兒《三字經》《百家姓》還有《千字文》了。」
林如海聞言心中感嘆：趙太傅收了個好弟子，不過…陛下也同意了？算了…為人臣子不可妄圖揣測聖意。
「李恕侄兒，就住西廂房可好？」
「侄兒多謝，林姑父。」
林如海擺了擺手，讓下人趕快去打掃房間。
「我府上請了一位教書先生，原是位進士，做過官。
本想，過些時候教導我那女兒。正巧你也啟蒙過了，正好試試他的功底。」
林如海邊說邊領著李恕向後院走去。
「正好，也帶你去見見我夫人還有我那女兒。」
「明兒早上我還有公事要辦，若有事要處理可尋你姑母便可。」
李恕在後面恭順的稱是。
路上遇到一些丫鬟小廝，李恕暗自打量一番，林家家風不錯，為何師父要我注意林家內鬼。
正思慮著的李恕猛的撞在林如海后腰上。
林如海回頭看著倒坐在地上的李恕，笑了一聲，捋須出言道：「李恕侄兒，這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麼？」
看著準備扶自己林如海，李恕雙手撐起身子起身。
趕忙整理衣服作揖道：「侄兒，不小心被琴聲吸引所以…」
悠揚婉轉的琴聲從院內傳出，林如海眼神柔和的望向前面的院子。
回過頭柔聲說道：「琴聲確實不錯。」
李恕一直作揖，聽見林如海如此說，心下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