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林府
夜間,回到林府的李賈二人被提名到林如海那裡聽訓了。
一臉嚴肅眼神漠然的林如海掃視過他們,院子外飄起雪花,地上點點泛白。
李恕只低聲作揖道:「見過…」
「嘭——」
一聲巨響,外面枯木枝頭的雪都被驚了下來。
後院內是林黛玉和雪雁正在談心。
「你說,恕哥哥和璉二哥現下回府了沒?」
雪雁低眉挑著炭火道:「聽護院們說,恕少爺和璉二爺回來了。」
林黛玉將手中的小暖爐放在桌子上,道:「這麼晚才回來?」
雪雁起身把窗帘拉上,又拿來一柄燭台道:「老爺叫他們去了書房,現下時辰不早了。小姐先行睡吧。有什麼要緊的事,也得趕明兒再問恕少爺。」
春絮樓內的男男女女都議論起了李恕和賈璉。
「你聽到老鴇剛剛說什麼了嘛,一個時辰還受傷了?」
「這小公子不會是習得什麼高深的內經吧?」
「你指…」
見一旁的男子點了點頭。
「不可能,那東西可是…」
與他說話的男子指了指上面。
不少女子也在討論「這小公子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在這上面意外的兇猛。」
「哎呦,這要是我該多好!」
「你?八竿子都輪不到你…」
女子們說完還不忘調笑一下房內的夜鶯。
「聽說你受傷了…」
清久坐在床邊看著側躺在被窩裡的夜鶯擔心的問道。
「怎麼?姐姐也想試試?」
聽著夜鶯打趣的話,清久別過頭去低聲道:「別胡說…」
片刻后,清久只覺得屋子內靜的可怕,回過頭來就見到夜鶯躲在被子里不出來。
「小妹…小妹…」
被子里傳出悶聲悶氣的話「久姐姐…他要成親了…」
一時間,清久也默聲不語了。
夜鶯卻像吐苦水一樣說著:「我以為我等到他…」
「他還是風度翩翩…溫聲儒雅的公子…」
「…而我…本想將我還乾淨的身子給他…」
「…依舊是那個溫柔的聲音…可…我不甘心啊!」
「久姐姐…」
夜鶯噙著淚水從被子里鑽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清久。
只見夜鶯苦笑著說:「我不求自己是明媒正娶…我也不求娶為妾室,我…就算他心底厭恨於我,這揚州城內也會有我與他春風一度的『事實"。你說…他的未婚妻子會來找我嗎?」
說到「未婚妻子」夜鶯的手不自覺放開了「久姐姐…我真傻,人家已經定了親…還會管我一介『玩物"嘛…」
「說不定,人家還笑話我…」
清久雙手扶著夜鶯的雙肩,將額頭抵在夜鶯的眉心間,輕柔好聽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鶯兒,莫要胡說。李公子必不是那種人…你們二人有了肌膚之親…不如…」
夜鶯摟住了清久低聲道:「沒有…沒有…」
「沒有什麼?」清久不解的問了一句。
夜鶯湊近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李恕在屋內坐了一夜,隔壁的賈璉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瞅了瞅院外。
「恕兄弟,恕兄弟——」
賈璉在院外敲著門,朝裡面喊著。
李恕起身放賈璉進了屋子。
「璉二哥,夜裡不睡…來我這作甚?」
賈璉討好著說:「我這不瞧見恕兄弟屋內亮著燭火,便特意與你聊聊。」
李恕給賈璉倒了杯茶,說:「有些涼了,璉二哥莫嫌棄。」
「哪能嫌棄…」
賈璉趕忙端過茶杯,抿了一口。
「恕兄弟,林姑父同你說了些什麼?」
李恕笑了笑道:「沒說什麼,就是告誡我不可虧了身子。」
賈璉鬆了口氣,也笑道:「那便好,林妹妹那邊你要說嘛?」
李恕沉默了一會,說:「她會問的。」
第二日清晨,林府的下人掃著落雪,李恕也披上白狐裘便朝林黛玉屋裡走去。
林黛玉也起了身,坐在榻上手裡抱著暖爐正看著窗外風景。
見李恕來了,又看著身後披著白狐裘便笑道:「《史記·孟嘗君列傳》:此時孟嘗君有一狐白裘,值千金,天下無雙。原來我林府上也有一位無雙公子啊!」
此話,聽著不由得刺耳。
李恕也有些不自在,解下了白狐裘遞給了一邊的雪雁手中。
「千金難買真心語,狐裘難得美佳人。林小姐可是忘了。」
李恕打趣道。
林黛玉冷哼一聲,道:「我看是昨夜溫柔英雄冢吧,什麼風言風語都敢傳來。真是讓妹妹我開了眼界。」
李恕打躬作揖,道:「小玉兒…你若是惱了,打我罵我都可。就是別哭壞了身子。」
「哭?哭甚…」
林黛玉冷笑著說:「你平日素來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今日看來還不如那皮賴的寶二哥。」
李恕垂下了眸子,低聲道:「小玉兒是中意賈寶玉嘛…」
林黛玉見他不說昨晚的事,也不賠禮道歉的。這時說了一句這個,讓她心中委屈了幾分。
「恕哥哥,好沒意思的話。你若喜那鶯鶯燕燕,何必再來我這山寒水冷的地方。」
李恕自也不是傻子,一語驚醒夢中人。
陪笑著說:「好玉兒,你只當我昨天死了。今日來給你請不是,千罪萬錯你且與我說來。好讓我死個痛快。」
「呸,你這嘴裡是沒一句好話。死呀活呀的,比寶二哥還不正經。」
李恕趕忙貼了過去,坐在旁邊說道:「此言差矣!」
林黛玉扭過頭來,說:「差哪了?」
李恕伸出三根手指頭,說道:「這一是人物門第,我是比不得他是國公子孫。二嘛,自然是功名了。他清高自在,我是國之蠹蟲。這三…」
林黛玉挑眉道:「這三是什麼…不會是有人自吹吧。」
李恕不說,反倒樂了起來。
林黛玉打了他幾下說:「說嘛,笑什麼?這大雪天的還能讓你吃了喜鵲肉不成。」
「哈哈,對對對。不笑了不笑了。」
李恕止住笑聲,聲音輕快的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這三就是…你。」
看李恕指向自己,林黛玉將他手打掉說:「你又胡言亂語,你和寶二哥比與我何干?」
李恕湊近了些說:「我定了親,他還沒定。這不就不一樣了嘛?」
說畢,又笑了起來。
「你這人…成日找我來做趣,今日若在逞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我斷不隨心的。」
李恕又是賠禮又是告罪的,好一通折騰。
回去的路上李恕自語道:「…偶爾鬥嘴也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