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算命的？

列車員又把找到來繩子連接好，前頭栓上重物，拋向嚴昊黎，扔了沒幾次，嚴昊黎成功抓住繩子，列車員又從繩子另一端套了個救生圈在繩子上，把手裡的繩子舉高一大抖動，救生圈就隨著氣力順了過來，手裡沒有了孩子，嚴昊黎自己一人就輕鬆多了，套上救生圈，找了個能栓東西的是方，把繩子固定住，系好還不忘用力拉一拉，另一頭幾個人，牢牢拉住，嚴昊黎一點一點的成功渡了過來，回到列車上。

當他踏入列車那一刻，火車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家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久久不停，一個小姑娘右手舉過頭頂，向嚴昊黎敬起了少先隊員禮。

嚴昊黎稍稍整理了一下滿身泥漿的軍裝，立正，腳跟併攏，向眾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寧汐淚目了。

他雖然穿著最髒的衣服，可是卻有一個最乾淨的心。

「小夥子，好樣的！」一個老人朝著嚴昊黎豎起大拇指。

「大哥哥，你真棒！」小女孩說到。

寧汐趕緊打開背包，拿出毛巾遞給他，讓他先擦擦臉。

大家都毫不吝嗇的誇獎著。

有一個大姐說，「小姑娘，你這個盆友真是不錯哩！」

列車長也走上前去，跟嚴昊黎說：「小夥子，乾的不錯，不愧是咱們中華人民解放軍。」

「孩子呢？怎麼樣？」嚴昊黎四下看看，沒看到小孩。

「車上有個醫生，孩子現在送去卧鋪車廂搶救處理了。」

「嗯。」列車長看著車廂擠的滿滿的人，大夥也都沒有要散開的樣子，說了句，「行了都散了吧，也讓他換換衣服收拾一下。」

大夥這才「戀戀不捨」的朝著自己的車廂走去。

「許哥，這個繩子怎麼辦？」一個列車員，還拉著手裡的繩子，許車長看了看繩子，看另一頭還捆在對面的牆上。

「列車長，我剛才看了一下，水位一直在上漲，像是山洪爆發，目前看，雨一時半會停不了，還是得想辦法排水，不然水漫入火車就不好辦了？」嚴昊黎跟著列車長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小聲說著。

「你先找地方把繩子繫上吧，等水退了，再解。」列車長說。

「你說的對，剛才我是真沒意識到會從上游發洪水下來，是得排了？」列車長，朝外頭四下張望著，是想排怎麼排呀，總不能一水舀子一水舀子往外倒吧？這也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火車軌邊上還用水泥牆......

許車長想不出法，又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夥子，這小夥子腦袋好像很靈光，就問：「你說這水該怎麼排？有什麼辦法嘛？」

「我剛才看了一下牆體後面是個低坡，坡下是農田，應該是怕這個地方土質鬆軟，特地加固的水泥牆，我想當初加固的時候肯定留有排水口，您能聯繫一下有關部門，看看還記得排水口位置嘛？在確認一下，能往山下排水嘛？」

列車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即將要漫入火車的洪水和還拴著的繩子點點頭，這小夥子不簡單，看樣子早就想好了對策。

「好，我這就去聯繫。」

「你先換衣服去吧，換好來4號車廂找我。」列車長看了看嚴昊黎貼在身上的軍裝還滴落著水，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說完就轉身走了。

「好。」嚴昊黎並沒有去換衣服，而是走向寧汐。

「嚇壞了吧？你做的很好。」嚴昊黎摸摸寧汐濕漉漉滴著水的頭髮，他微微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說。

「嗯。」寧汐聲音低低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委屈的不行。

「別怕，我在呢！」嚴昊黎聲音異常的輕柔，像是在呢喃。

「我必須還要去一趟，等我好嗎？」嚴昊黎看著她的眼睛問。

「你還要下去？」

「嗯，必須找到可以排水的地方，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水漫進來，就危險了。」嚴昊黎壓低聲音說。

「那……」

「我會安全回來，你放心，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嚴昊黎說完，扭頭走了，不敢看她，把她自己留下，他很不放心，其實他也不知道水到底能不能排出去？如果排不出去，水漫進來她怎麼辦？想把她帶在身邊，可是他去的地方更危險。

嚴昊黎走了幾步，一回頭，看她跟在身後。

「我不添亂，我就在能看見你的地方就行。」寧汐怕他趕她回去，連聲說。..

也好，能看到她，他也安心。

倆人找到列車長，見列車長正在確定著方位，嚴昊黎找了個有牆的地方靠住。

寧汐看著他，發現他好像在「動」，很細微的「抖動」。

寧汐慢慢的走近他，才發現他真的在發抖，寧汐抬起手，想摸摸他的額頭，被他一把抓下，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暖，小小的一隻，軟軟的。

他的手很冰，很冰很冰，讓寧汐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也是，他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全身濕透，怎麼可能不冷。

「……」寧汐剛要張嘴說話。

嚴昊黎就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搖搖頭。

寧汐看了看他緊握自己的手，想了想，把另一隻小手也蓋在他的手背上，想為他取暖。

嚴昊黎抬頭一笑，看她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好，我知道了。」列車長掛了電話轉過身。

嚴昊黎鬆開寧汐的小手，把她拉到身邊。

「怎麼樣，有排水口嘛？」

「有，剛才聯繫到了修理這段鐵路的修理工，他說因為這片區域土質鬆軟，當初修理護牆的時候就怕滑坡，才改修水泥磚牆加固的，跟你想的一樣，當初修的時候，考慮到排水問題，隔10米就留了一個排水口的，因為這麼多年一直也沒下過這麼大的雨，還總有人鑽上來，不安全，就都封住了。」

「在哪？」

「他說沒標記，但是有一個口，就在線桿附近，10米一個，都是固定的。」

「這樣，我們先找工具，再找幾個會水的分頭拆。」

「會水的，還要有力氣，再找幾個撬棍，大繩，大鎚。」嚴昊黎有條不紊的說著。

「好」

「本次列車的工作人員請注意，現在分車廂找道路南側可以看到的電線杆在第幾車廂位置。」實時廣播現在發生了大用處。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現召集身強體壯的會水的男士數名，現召集身強體壯並且會水的男士數名，請符合此項的標準的人員到10號車廂集合。」

不一會就收到了回信，幾人快步朝線桿所在車廂走去，列車長在前，兩人跟在後，嚴昊黎拉起寧汐的小手，一路緊緊牽著。

寧汐也甘願把自身的熱量傳送給他，幫他回溫。

找到了線桿的位置，嚴昊黎左右打量了一下，這節車廂臨近車尾了，離栓繩子的車廂有點遠，那也好過什麼輔助都沒有。

「我先從繩子那過去，等我過來這，你們在扔繩子。」嚴昊黎說。

「胡鬧，這麼遠你怎麼過去。」列車長眼眼珠一瞪。

「就這樣吧，要不能怎麼過…」

嚴昊黎鬆開寧汐的小手，摸摸她的頭，「別怕，在這等我回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路過的車廂里人們都自覺給他讓路，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大家都相信，這個當兵的是可以救他們的人。

寧汐不敢說，一個字都不敢說，甚至眼淚都不敢掉。

嚴昊黎套上救生圈，用力扯了扯繩子，還算結實，就套上救生圈，慢慢下了火車......

通過繩子一點一點挪到了對面，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解下繩子，示意對面拉回去，自己開始順著牆一點一點往線桿那節車廂挪，這也真是個力氣活，套著救生圈吧，夠牆費勁，不套吧，容易下沉，更費力，就再他挪了有兩節車廂，胳膊酸的要命的時候，就聽見有聲音傳了過來，雖然聽不清，但他知道是有人喊他。

嚴昊黎扣住牆頭回身看，就看到寧汐把住車門朝他比劃。

「什麼？」嚴昊黎使勁吸了一口氣，喊到，外面的雨一直不停，可以吸的氧氣實在是少，大點聲說話句，都得喘上兩口，何況他還一直在運動。

寧汐朝他比了比下面。

「排水口」把手放大嘴邊大聲喊到，喊完感覺嗓子一陣干癢，低聲咳了幾下。

「排水口......」身邊幾個男孩，看她喊的費力，也幫她一起喊，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嚴昊黎還真聽到了。

「你們把繩子扔給他，讓他找個地方固定一下。」寧汐說跟剛才幫忙拉繩子的人說到。

「好，你怎麼知道這有排水口？」

「我算的。」

「你是算命的？」幾人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沒看出來啊，小小年紀，還有這手藝。

「呃......我不是算命算的，我是量的，剛才他們說是10米一個排水口，我從那邊量過來的。」

「哦，還以為你是算命的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