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裝病的後果
許雲溪勾了勾嘴角,看著春花說:「這麼驚訝幹什麼,我是病人啊,而且癥狀不輕呢!」
說著,她在秋月的攙扶下躺回床上,幸好剛才午覺起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春花還是雲里霧裡,但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連忙疾步上前,幫忙整理好被子。
許雲溪看兩個丫頭一臉揪心的樣子,笑了笑安撫道:「沒事的,別擔心,就是辣的,看著嚴重其實都是表象,騙人的。」
說話間,外間傳來季伯的聲音。
李嬤嬤過來了。
許雲溪連忙拍了拍臉頰,裝出一個虛弱的表情,春花秋月也立正站好,低眉順眼。
李嬤嬤人未到,聲先到,還沒進門就一副擔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哎呀,我們老太太可擔心了,本來想見見王爺和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好好感謝感謝,沒想到許姑娘病了!這我們老太太可就著急了,趕緊派我來看看,這天氣愈發冷了,可得細著點,這生病可不是小事,老太太一定要讓我親眼看看才行!哎,別怪我老婆子不知禮數,實在是不親自看一眼,回去了,不好給老太太交代啊!」
李嬤嬤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季伯只是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姑娘身體不適需要靜養,嬤嬤還請小點聲。」
許雲溪差點綳不住笑出聲,她連忙壓了壓嘴角,正了正臉色。
轉眼間,那李嬤嬤和季伯就出現在視線里。
兩人均是一愣。
季伯是沒想到許雲溪此時一幅真的生病了的樣子。
李嬤嬤也驚訝於許雲溪真的生病了,而且好像病情很重的樣子。
而此刻的許雲溪卻有點後悔了,辣椒已經反應到胃裡的,現在她胃裡跟火燒的一樣,虛弱的表情現在已經不用裝了。
剛才應該只尖椒了,足夠了!
她掙扎著想起來,春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姑娘,您不能動,太醫吩咐了,你剛吃完葯,要靜養!」
「靜養」兩個字的音調格外重。
李嬤嬤知道這話意有所指,臉色有點難看,但馬上又整理好表情說:「許姑娘快躺著快躺著,不用起來!也是我們老太太不放心,一定要我親自看一眼,您不用起來,聽太醫的聽太醫的。」
說著她又關心地問:「這,看著挺嚴重的,不知太醫怎麼說的,是什麼病啊?」
秋月立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胡謅:「太醫說是風寒,今早起來還發燒了,把我們王爺急得不行,都不準備上早朝了,還是太醫說吃了葯就好了,姑娘又勸了勸,王爺才肯出門。剛才太醫又過來看了看,還是有點發熱,又餵了一幅退熱葯,現在剛剛開始出汗呢……不過,太醫也說了,這次出完汗就會好多了。」
聽完此話的李嬤嬤臉上陰晴不定,秋月這話不僅點明他們家王爺對許雲溪的看重,還暗諷李嬤嬤來的不是時候。
這小蹄子!
李嬤嬤心裡暗罵了一句,只能訕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過打擾了,許姑娘您好好休息。」
許雲溪怏怏地躺在床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嬤嬤就被季伯送了出去。
等聽不見李嬤嬤還在那跟季伯恭維的尖利聲后,許雲溪從床上一躍而起,大著舌頭喊:「快快快,拿水來,我舌頭都麻了!」
這也是剛才她一句話不說的原因。
春花連忙從桌上拿來水壺和杯子,許雲溪直接提起茶壺就咕嚕咕嚕往嘴巴里灌。
小小的茶壺也沒多少水,她一口氣直接喝完了。
「哈——」暢快地舒了一口氣,她只覺得終於能找到自己的舌頭了。
這時春花才有機會問秋月是怎麼回事,秋月十的講了。
春花心疼地說道:「姑娘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就算您什麼都不用做,神采奕奕地躺在床上,我們說您病了,那李嬤嬤就算看出我們在騙她,又能如何?」
「確實如此。」季伯這時候也走了進來。
顯然剛才在外面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姑娘無需如此,做做樣子打發了她就行了,您看您現在,難受的還是自己。」
許雲溪苦著臉:「我也沒想到後勁這麼大。」
她揉了揉胃說道:「還行,喝了壺水,感覺好多了,就是胃裡有點難受,晚上只能吃清淡點的了。」.
季伯有點不放心:「不然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吧?」
許雲溪搖頭拒絕:「不用不用,沒事的,緩緩就好了,晚上再吃點清粥墊墊,應該就差不多了。」
千萬不要請太醫,因為裝病生吃尖椒而去請太醫?她丟不起這人。
然而,偏偏事與願違,晚些時候季伯還是火急火燎地請來了太醫。
因為許雲溪拉肚子了。
連跑了好幾趟茅廁后,許雲溪渾身無力雙腿發軟,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她悔得腸子都青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太醫把過脈,看了診后,直言是因為飲食不當導致腸胃不適,開了養胃的方子后囑咐要好好休息,吃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
好了,這下不用裝了,真的病了。
許雲溪躺在床上,想著剛才秦太醫聽說她中午吃了麻辣火鍋后,又連吃了八根尖椒時的表情,只覺得生無可戀。
顧重錦一回府,季伯就上前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臉色立馬變了,眼睛里閃過寒光:「你是說,外祖母她親自下的貼?」
「確實,老奴看了,落款是老太太。」季伯從懷裡掏出一直隨身帶著的那份請帖,遞了過去。
顧重錦接過去掃了一眼,冷哼一聲,扔了回去。
「李嬤嬤還非要進流雲苑?」
說起這,季伯有點懊惱:「都怪老奴,沒攔住,不然許姑娘她……哎!」
「她現在怎麼樣?」顧重錦側臉在暗夜中顯得有些冷,聲音像砂紙磨過,暗啞低沉。
季伯看不出他的情緒,只得躬身彙報:「姑娘已經好多了,晚上喝了點青菜粥,現下正在房間里躺著,應該還沒有睡著。」
「嗯。」顧重錦低頭不知在想什麼,沉吟了良久才抬腳往流雲苑方向走去。
不知為何,季伯看著王爺的離開的背影,總覺得他周身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