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凡人,越看越好看
只是還未看清楚,那位神明長什麼樣子,男子的眼皮再也承受不住強烈的暈眩感的施壓,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現身後,夙妧的身體透著一層幽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層護體神光,保護她不被周圍那些火焰燒到,濃煙熏到。
根據微弱的人氣傳來的地方,一現身,夙妧就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被困人員。
她幾步跨入浴室,單手提過男人的手臂,當即和男子化成一縷白光,衝出了已經被燒焦的客房。
最後,二人在客房旁邊的消防通道內,現身。
夙妧把男人放躺在地上,然後檢查了一下男人身上的傷勢。
男人全身大面積被燒傷了,脈搏很弱,送到醫院能不能搶救過來還是一回事。
注意到男人手裡緊攥著一個證件,夙妧拿到手中看了看。
是個新聞記者證,已經被燒掉了一個角。
夙妧放下記者證,準備施法救人,忽然這時,她聽到下方樓道傳來很多急促的腳步聲。
應該是消防員上來了!
夙妧放棄了救人,匆匆朝男人吹了一口仙氣,暫時保住男人的命,便立刻在男人身邊憑空消失了。
珠寶店這邊,厲君摯臉上有著擔心,他時不時地朝珠寶店衛生間的方向望去。
這都已鍾了,蘇媛還沒有出來。
蘇媛如今只有三歲孩童的智商,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要是上廁所時一不小心磕了碰了,他在這裡也照顧不到。
而且是他把蘇媛帶出來的,如果蘇媛出點什麼事,他怎麼給蘇董夫婦交代。
就在厲君摯擔心得站不住準備去衛生間找人時,終於看到了那個店員把夙妧帶出來了。
看到人沒事,他暗暗鬆了口氣。
夙妧蹦蹦跳跳來到他跟前,聲音甜甜地說:「割割,媛媛回來了。」
厲君摯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嗯。」
夙妧回到櫃檯前的高凳坐下,重新把玩起檯面上的眾多款戒指。
見她那麼喜歡,厲君摯示意一直在櫃檯後面看管戒指的店員,「這些款式的訂婚戒,我們都要了,開單吧。」
那個拎夙妧去衛生間的店員,與同事相視一眼,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土豪啊!
她們這家店開店以來,第一次遇到出手如此闊綽的顧客了!
震驚了片刻后,兩名店員就忙著去開單,打包戒指了。
離開店時,夙妧把自己的十根手指頭,套滿了閃閃發光的戒指。
純金的,白鑽的,都有。
感覺很好玩似的,她邊走邊晃動著自己的雙手,亮瞎了周圍人的眼睛。
本來這些戒指要打包的,但見小東西那麼愛不釋手,厲君摯就沒讓店員打包了。
忽然一個小孩踩著滑板車從過道急促閃過,差點撞到了夙妧。
見狀,厲君摯下意識地一下子攬過夙妧的肩膀,盡量讓她挨著自己的身體走路,避免路過的人,碰到她。
突然猝不及防被他攬過身子,夙妧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她恍惚了一瞬,抬頭看厲君摯深邃的側臉。
這是什麼感覺?好奇妙。
餘光瞥到她的注視,厲君摯低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剎那,夙妧的眼神已經由成人,變成了三歲孩童。
男人唇角微勾,朝她寵溺地笑笑,大人對小孩的口吻問道:「媛媛等下想玩什麼?哥哥帶你去坐碰碰車怎樣?」
夙妧剛想回復,這時厲君摯的手機響了。
厲君摯拿出手機看了看,見是溫以初打來的,他猶豫了一下才接過。
「快點來找我,十萬火急。」
溫以初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說完就掛了。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這個老溫,沒正經工作幹了嗎?
厲君摯翻了個白眼,就把手機放回內袋。
他看向身旁的人兒,人兒正在打哈欠。
「媛媛,你困了嗎?」
知道他有事情要忙,不想耽擱他的時間,所以夙妧「適時」地表現出困意。
她揉了揉眼睛,沒說話。
厲君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拍了拍她,柔聲說:「那哥哥先送你回去休息,改天咱們再玩碰碰車。」
一會從地下車庫出來,匯入商場後方的車道時,塞車了。
厲君摯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才發現,前方路口後面的那間大酒店失火,導致車道擁堵。
此時消防車正在從外面向酒店高層失火的客房進行滅火作業。
酒店門口附近的地方,好多人在圍觀拍照。
厲君摯的視線從酒店那邊收回,落到副駕上,「媛……」
也不知道要堵車多久,想問問小東西餓不餓。
看到「媛媛」已經歪著頭閉上眼睛睡著了,厲君摯就沒說話了。
他駐車后,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車門這邊。
隨後把夙妧抱下了車,輕放到後座躺著。
可是,厲君摯怎麼也不會發現,他剛回到駕駛座,後座夙妧的元神,就飄出了她的身體,回到副駕坐下。
然後,一個人在副駕上,自娛自樂起來。..
她抬起雙手,十指並排到一起,看著套在十指上的那些閃閃發光的戒指,唇角的弧度不斷在上揚,直到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第一次戴人間的戒指,她越看這些金銀首飾越順眼是怎麼回事?
等了將近十來分鐘,路口還沒有被疏通。
這會,夙妧也沒有玩手上的戒指了,而是無聊地看向旁邊駕駛座上的厲君摯。
此時,厲君摯一手撐著鬢角,臂彎搭在車門上,另一隻手,拿著手機。
不知道在看什麼,姿勢優雅隨意,神情淡漠。
她不禁把身子側了過來,挨著座椅,打量起厲君摯。
這個凡人,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跟她說話時,挺溫柔的一個人。
沒想到一個人的時候,卻很冷淡。
但不得不說,對她這個「蘇媛」,是真的好。
上次帶她去酒色天匯,怕包廂的音樂吵到她睡覺,給她戴上耳塞。
怕她冷,還把他外套給她披上。
今天,又是帶她出來玩,又是買戒指的。
換作其他男人,應該沒有這麼多耐性,陪自己的傻子未婚妻,去逛街吧?
此時看厲君摯的眼神,夙妧並未意識到,多了幾分痴迷。
溫以初又來電話了,但僅僅響了一下,就被厲君摯無情地掛斷了。
怕電話鈴聲吵到後座的小東西睡覺,厲君摯直接掛斷好友電話。
他打開聊天軟體,再打開與溫以初的聊天對話框,發了一個字過去:「說」
字和他此刻的神情一樣,是冷冰冰和不耐煩的。
三秒鐘不到,溫以初就回復了他一段文字:「快點到老地方」
厲君摯表情冷淡,指頭快速戳屏幕,「沒空」
「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想想你厲家九代單傳」
厲君摯直接按了電源,把手機放回了架子上,長舒了口氣,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在了座背上,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夙妧感覺到男人的煩躁情緒,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應該又在為他那方面的事情煩惱了。
到底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身體才會不行呢?
夙妧盯著厲君摯的臉看,滿心鬱悶和疑惑。
她施法檢查過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很健康,至少硬體方面,是沒毛病的吧。
那有毛病的應該是心理。
邪門的是,她鑽不進男人的大腦中,查看男人的記憶,看看他從小到大的經歷。
看看他心理方面,有什麼障礙。
可是好奇怪,這個凡人有什麼特殊之處嗎,為什麼她一個神都窺探不了他的內心?
沉思間,夙妧的目光不經意地往下移動。
瞥到男人的皮帶扣,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心中竟然產生了某個念頭。
她竟然,想親自抄出來看看!
此時此刻,夙妧並不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什麼問題。
為了能研究明白厲君摯為什麼「不行」,她決定,不管想到什麼方法,都應該嘗試一下。
反正厲君摯也看不到她動手。
他看不到,就不用覺得羞恥啦。
想到這裡,夙妧沒有一絲邪念,靠近了厲君摯,並把手伸了過去。
只是還沒碰到男人帶子的扣子,後車突然按了一聲喇叭。
厲君摯聽到聲音,調整了坐姿。
夙妧只好把手收了回來,莫名的,心有點突突的。
前面路口疏通了,前車已經在緩緩行駛。
後車見厲君摯的車沒動,就按喇叭催促了一聲。
厲君摯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見小東西睡得安穩,便認真開他的車了。
他不知道的是,夙妧此刻就坐在副駕上,一直盯著他重要的地方,打著主意。
今天沒機會研究了,改天她還是會通過這種法子研究的!
實在不行,改天強行把他綁去醫院,讓醫生來個徹底的檢查。
這些年,他定是要面子,沒去醫院看過。
…
厲君摯沒有送夙妧回蘇家,而是直接去了酒色天匯。
進了會所后,他把夙妧抱進了一個房間,輕輕放在床上,並幫她蓋好被子。
離開房間后,還安排了服務員守在房間門口。
「看緊了裡面那位小姐,她醒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千萬不要把人看丟了。」
「好的先生。」
交代了服務員后,厲君摯便去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包廂。
那間包廂,是他和溫以初聚會的老地方了,常年不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一走,房間里的夙妧立馬就元神出竅。
…
厲君摯一踏入包廂的門,就看到了正在忘情k歌的溫以初。
這哪裡像是十萬火急的樣子?
關上門,厲君摯陰著一張臉走了過去。
溫以初看到他,高興地招了招手,「老厲,來啦,先唱首歌,放鬆放鬆。」
說著,還把手中的話筒,送過來。
厲君摯冷瞪了好友一眼,沒拿話筒,偏身走過去,在沙發中間坐下。
見他一臉的不爽,溫以初麻溜地去把音響關了。
厲君摯抬腕滑袖看看手錶。
溫以初走過來,笑道:「才六點多,早著呢。」
厲君摯沒好氣問:「叫我來唱歌,就是你所說的十萬火急?」
「哪有。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說著,溫以初喝了口酒穩穩自己的情緒,然後一屁股坐到厲君摯的身邊。
二人,差絲毫就挨到了一起。
厲君摯往旁邊挪了一下,語氣嫌棄:「別把酒味弄我身上,我還得開車。」
溫以初卻說:「外頭代駕大把,開什麼車呢,喝點,放鬆放鬆自己嘛。」
「沒正事提,那我就走了。」
說著,厲君摯作起身狀。
溫以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重新拉坐下,還突然格外認真地看著他問:「感覺到了嗎?」
厲君摯劍眉一蹙。
看到溫以初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往旁挪了挪,和溫以初保持距離,「感覺什麼?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溫以初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動,又認真地問了一遍:「你再仔細感受一下,有沒有感覺?」
厲君摯沒亂動了,盯著溫以初,不耐煩問:「溫以初,你到底要幹什麼?」
溫以初這時上下打量他一眼,又是湊近他胸口聽心跳,又給他把脈的,並一邊自言自語:「不應該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這回,厲君摯真的被溫以初的莫名其妙行為給弄煩了。
他不客氣地拿開溫以初的手,利落起身,「我走了。」
溫以初迅速起身攔住他去路,如實道:「老厲,你沒發現嗎?雖然我給你找了很多人,你也什麼都看了,但是,你自始自終連碰都沒碰過啊,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喘了口氣,溫以初又接著說:「要碰才對啊,不碰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行?不能只看看,就否定自己。而這些年,無論我給你物色多少貨色,你都是過目一眼就否定了的,這就是我們忽視掉的重要問題。」
這會,厲君摯算是聽懂溫以初今天找他的目的了。
他唇角扯了個邪魅的弧度,眼神很耐人尋味。
他逼近溫以初,眼神撩人,壓低嗓音:「老溫,你該不會是先拿自己,來試試我的反應吧?」
難怪老溫之前,為什麼那麼莫名其妙,問他什麼感覺。
原來目的在這裡呢。
溫以初愣了愣,有點被厲君摯的撩動蠱惑到了。
反應過來后,他面上一喜,差點熱淚盈眶。
「老天爺啊,老厲,你終於開竅了。對對對,我就是先拿我自己試試你的反應,怎樣?感覺到燥熱沒?」
厲君摯眯了眯眼睛,眉眼含笑,迷人得不行。
卻在突然間,沉下臉,無情地懟了過去。
「我連看一眼那些貨色都覺得厭惡,更別說碰了。老溫,以後再亂給我出主意,我真的要重新考慮咱倆的兄弟情,還有沒有必要繼續維持。」
溫以初好聲說:「老厲,你別生氣,我都是為你好。可能我們之間太熟了,你對我的感覺就像左手摸右手,咱們應該換一個人試試,」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傳出「吧嗒」一聲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高高瘦瘦白凈秀氣的服務生,端著一個托盤進來。
他一進來,就感覺到了有兩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夙妧看著那兩個男人,心突突得厲害。
不會是她變成服務生這事,被發現了吧?
溫以初像是很滿意那個服務生的外形似的,高興地朝服務生勾了勾手指頭,「小帥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