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傅成生的秘密
傅成生被他這麼一說,心突然狂跳不止,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面上依舊強裝鎮定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既然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六親不認,告你侵佔財產!」
「六親不認,你說得對,我確實和你沒有任何親緣關係,也就談不上什麼認不認親。」傅司宴冷冷道。
傅成生聽得不明白,為什麼傅司宴說話的語氣,像是知道了些什麼。
怎麼可能呢......
當年那個秘密除了老爺子,只有周叔知道。
絕對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情。
為什麼他如此肯定,是因為老爺子這人一輩子就守著一個詞——重諾!
他答應自己不會將傅司宴的身世外傳,就絕不會外傳。
周伯是老爺子的心腹,這件事他就是參與者,難以避免地讓他知道了。
是沒辦法的事。
也正是這個秘密才讓周叔丟了性命。
在傅成生眼裡,這個老傢伙早就該死!
不然上次彈劾傅司宴的會議上,他憑什麼甘願落敗,俯首稱臣。
就是因為那個老傢伙,竟然拿那個秘密,威脅他!
真是千年老狐妖帶出來的老狐狸,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當初要不是顧忌老爺子在世,傅成生怎麼會忍了這麼多年不奪權。
最重要的是,老爺子也確實精明。
傅成生沒有把握斗得過他,等到老爺子去世以後,他才開始一點點滲透自己的勢力進入到傅氏內部。
但這一過程,他卻用了很久。
就是因為當初老爺子許是發現了他的野心,就開始在公司內部布防,不讓他參與傅氏的大決議。
但可惜老傢伙老謀深算,卻沒算到自己得了急性病,命不久矣。
突然的撒手人寰,讓他什麼話都沒留下,正好讓傅成生搶佔了先機。
他成為了傅家的當家長輩,傅司宴在公司就算做得再好,也要給他這個長輩面子!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做到今天這步。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周叔跳出來,他早就成功了。
但也幸好他那次跳出來,才讓他想起這個隱患,徹底的清除乾淨。
傅成生心裡縱然有很多不對勁,但也只得將這些不對勁強壓下來,先辦正事。
因為他自信的認為當年的事,絕不會有第二個人活人知曉了。
他假裝緩和語氣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念在父子一場,即便你如此對我,我也不會對你趕盡殺絕,我們傅氏照舊歡迎你。」
傅成生的大度和傅司宴的冷血相比,肯定是傅成生更勝一籌。
現場股東里,就有傅成生的人,在人群中煽動道:
「老傅董真是友善之人啊,被小傅總這樣對待,還能不計前嫌,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也是我們北城所需要的城市形象!」
旁邊的人鼓掌附和,「對對對......」
還有人勸解道:「小傅總,老傅總到底生養你多年,你這樣真是不厚道,趕緊給老傅總認個錯吧!」
傅成生洋洋得意,擺著雙手道:「過譽了過譽了,各位,不敢當,真的不敢當!」
傅司宴冷冷一笑,「你不敢當,那是應該的。」
傅成生:「......」
他面色一凜,菩薩裝不下去了。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何況他本就是裝得和善。
「你個小兔崽......」罵出口,他又覺得不妥,「咳咳......」
輕咳了幾聲后,他改口道:「司宴,你這樣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為父也對你別無他法,既然你一點都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我也不能舔著個臉,自居為你的父親了,我在這宣布,你與傅氏無任何關係,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去闖蕩你的生活,我們互不相干吧!」
一段話說完,傅成生還假意痛心疾首地擦了擦眼角,使勁眨才眨出來的鱷魚眼淚。
像是真的被傅司宴的態度傷到了一樣。
下面人被他演戲蠱惑,再加上他有安排內鬼在底下。
這時,就有人出來說話了。
「小傅總,也太不應該了,怎麼能這樣對老傅總,到底也是養了他這麼多年,怎麼攤上這麼個白眼狼。」
「對啊,這次小傅總做得真的不厚道,我以前還很欣賞他年輕有為,能力又突出,現在看來這個人的『德』和『孝』都不行!」
「這樣的人,確實很難在市場立足,天才又如何,狼心狗肺只會被人唾棄。」
「......」
眾人的議論落到傅成生耳朵里,有如神助。
他心裡格外舒坦,也就不那麼謹慎了。
他笑著道:「司宴,以後沒有我們的助力,你可得好好靠著溫穎,你有她,也算不愁吃穿了。」
見傅司宴不言語,傅成生以為他被眾人的說法給鎮住了。
心裡高興極了。
轉頭,便以傅氏主人的身份命令道:「今天婚禮結束以後,你們就不用再回老宅了,畢竟你不是傅家的子孫,再回老宅也不合適,那裡只能給有資格的人入住。」
傅司宴冷冷一笑,「那裡確實只能給有資格的人入住,你和你的兒子,全都不配。」
「你......!!!」
傅成生氣得只吐出一個話頭,就說不出話了。
緩了片刻,才開罵道:「小兔崽子,我怎麼沒有資格住,我是傅家最有資格的人!」
「當你是傅成生的時候,確實有資格,但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經的名字?」
傅司宴冷冷道:「林山先生——」
「!!!」
霎時,傅成生的表情猶如晴天霹靂閃過。
怎麼會......
這個小子怎麼會知道林山這個名字??
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很自信這件事,傅司宴不知道!
畢竟當年老爺子聽了他的勸,為了傅司宴的身心健康,怎麼都要讓傅司宴以為他是他的親手兒子。
所有關於他身世的證據,全都被封存了起來。
而他在老爺子百年之後,親手撬開了保險箱,把那些資料拿出來銷毀掉了。
這麼想以後,傅成生鎮定多了。
也許,這個小子只是聽到什麼消息,捕風捉影的想要詐自己。
絕對不能上這個臭小子的當!
「你個小兔崽子,別想誣衊我!」
傅成生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都能看出你是知道身世后,惱羞成怒,想要誣衊我!」
傅司宴唇角挽起,冷冷道:「林山先生,我污衊你什麼,你是什麼身份既然你想不起來,就由我來告訴大家......」
話音未落,傅成生就已經急了。
「小崽子,你看我不抽死你,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不是!」
傅成生說著就開始手忙腳亂的解腰帶,誰知越急越解不下了。
他便舉起皮鞋『嘭』一下砸過去!
誰料,被傅司宴身後的保鏢飛起一腳,跟踢皮球一樣,踢了回去。
「咚——!!」
一聲悶響。
傅成生被自己的皮鞋砸在胸口,倒在了地上。
瞬間,他哀嚎起來,「小的打老的,瘋了瘋了,這個小崽子瘋了,趕緊把他給我抓起來,狠狠地打!」
薄斯年見傅成生倒地,連忙上前,扶住傅成生的手臂和後背,關切問詢道:「父親,父親,你沒事吧!」
傅成生怎麼可能說沒事,裝也要裝有事!
他哼哼唧唧道:「哎呦,我胸口疼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傷了裡面的器官,哎呦......哎呦......」
傅成生哼的凄慘,薄斯年配合地指責傅司宴。
「你真是太過分了,我父親好歹也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有沒有良心,竟然縱容手下傷害他!」
傅司宴薄唇一勾,反問道:「這難道不叫自食惡果?」
他冷冷注視著兩人很是相似的眉眼,冷笑道:「你和你的父親,都是小偷,他才是真的對不起我爺爺,這麼多年的培育之情!」
薄斯年不服氣,當即想要跳起來,抓住這個男人的衣領,狠揍他一頓。
反正這個病弱的男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傅成生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拉著薄斯年制止他。
這裡的小丑和無賴,他一個人當就好。
他希望,薄斯年能繼續維持住,他溫文爾雅的良好形象。
「你個不孝子,爺爺不在了,你就覺得沒人製得住你了。」
他大口喘氣道:「好,很好,既然如此,在今日眾人的見證下,我們傅家與你再無瓜葛,你好自為之。」
隨後,他吩咐道:「來人,他已經不是我們傅家人,這場婚禮的花銷是出自我們傅家的賬上,既然他不講理也別怪我不道義,現在就把他給我趕出去。」
聽到這話,溫穎率先急了,花容失色道:「伯父,不可!」
她可不想在這麼大喜的日子,被別人看笑話。
傅成生又裝出那副心痛的樣子,無語道:「小穎,不是我做的絕,實在是他太傷我的心了,不僅沒有絲毫認錯悔過的態度,還想要誣陷我!」
他拍拍胸口,煽動道:「我傅成生堂堂正正活了五十年,豈是他想誣陷就能誣陷的。」
傅司宴打斷了他的慷慨激昂,滿眼嘲諷道:「傅成生這個名字你——不配叫!林山先生!」
再一次出現的『林山先生』終於引起別人的注意。
傅司宴為什麼一直叫自己的爸爸,叫林山,難道說......
眾人將目光轉回台上,只見傅司宴冷冷敘述道:「你幼年因病流落街頭,被爺爺意外偶遇,見你眉目與我親生父親傅文川有幾分相似,便將你接到了我們傅家。後有大師說你命里有煞,需要這世的家人才能助你躲過煞劫,爺爺見你年幼,心生不忍,就同意了大師的說法,對外宣布你是親生的。」
「後來,在你來的第十三年,我父母因意外車禍身亡,我才剛出生,尚在襁褓之中。你見爺爺憐惜我,便自告奮勇要將我寄於你名下養著,又搬出一個大師給我算的命格,非說這是對我有利的。」
「其實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的私立,想要靠我,助力你自己,去登傅家唯一繼承人的座位。」
「我相信上次你突然的偃旗息鼓,就是因為周伯跟你說了這件事吧。」
傅司宴一段話說完,現成的人全部都瞠目結舌。
本以為今天只是參加一場平淡的豪華婚禮,沒想到左一個右一個反轉,現在又來了個反轉中的反轉。
說半天,傅成生才是傅家抱養的孩子。
而傅司宴才是唯一孫子。
傅成生身體僵硬了好久,直到薄斯年用力將他搖醒。
隨後薄斯年快速耳語道:「他知道又如何,沒有證據,沒用的,誰能證明他是那個死掉的老頭的兒子?」
一句話,醍醐灌頂,讓傅成生一下清醒過來。
對啊,就算知道這個秘密,又能怎樣。
能證明的人,全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而且家裡關於老爺子的東西,全部被該燒的燒,該銷毀的銷毀。
沒有留下任何一件,可以驗證dna的東西。
他怕什麼呢?
鎮定下來后,他面露嘲諷地笑容道:「司宴,沒想到你為了佔有傅家的財產,連這種天方夜譚的故事,都能編出來!你以為知道我大哥的存在,就能編這種故事了,你才是老爺子抱來的孩子,你卻把這個故事安在我頭上,真是可悲可笑至極。」
兩人各執一詞,一時間現場的人都懵了。
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說的話。
這時,從晚宴進廠的地方,響起一陣突兀的掌聲。
西裝革履的男人,自門口的位置,一遍鼓掌,一邊往前方傅成生的方向走。
而傅成生在看到男人那張臉后,眼眸陡然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男人走到傅成生面前站定,語氣冷雋道:「真是......好久不見了。」
這句好久不見讓傅成生變了臉色,他驚得合不攏嘴,連說好多聲,「你你你你......你怎麼還活著!」
傅成生不相信,眼睛眨了一遍又一遍。
確認面前的男人是活生生的,真實存在後,臉色越來越白。
溫潤的男人唇角扯起,冷道:「不活著,怎麼能聽到這麼精彩的故事,不過,你編故事的本領,倒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