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親風波

陸勇在後面喊道：「別走啊，我還沒看夠呢。」他把雙手放在鼻子聞著張子涵香味，看了那大長腿，「嘖」了一聲：「又白又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他看到桌上掉落一張名片，「陶然酒屋。」拿起來聞了一下，抬頭望著張子涵離去背影，隨即露出色眯眯笑容：「今晚我就去找你。」

張子涵走出商場，輕扯唇角，嘴裡罵罵咧咧的，她抬頭看著夜幕低垂，深呼吸一口氣，回去吧，出版也黃了，車也壞了，該來還得來。

夜裡吹著秋風，張子涵走在暗巷裡，不遠處看到一個女人正在等著她，穿著紅色妖艷長裙，嘴裡叼著一根煙，雙手交叉，邁著一條腿。

「陶然姐，有事嗎？」張子涵若無其事問道。

陶然指尖夾著煙，走到她面前，笑的滲人，她另一隻手拍了拍張子涵肩膀，惡狠狠道：「既然把我的車撞壞了，那麼今晚你的相親必須嫁出去，我要彩禮錢。」

「事主找上門了？」張子涵眨眼望向她。

陶然點頭：「來了一個，穿白色衣服。」

張子涵小聲哦了一聲，心裡想的那個人也還沒出現，她半耷拉眼皮走回酒屋，看見吧台坐著陳銘風。

「喲，張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陳銘風吆喝道。

「嗯，那個…那個周旭哲還沒來嗎？」

陳銘風嚼著花生米，喝了一口燒酒，他「啊」一聲，心情舒暢多了，他說：「定位發他了，等會就來。」

「你們認識嗎？」陶然愕然，她瞥了一眼張子涵，襯衫後背濕透，斥責道：「快去洗澡，換一身漂亮衣服。」

陳銘風插嘴道：「我們高中同學來的，她八百年都聯繫不上，今天緣分恰好。」

「哦。」陶然答道。

張子涵垂著腦袋，打了個哈欠，上了二樓，渾身疲憊趴在榻榻米上，拿出手機看到微信通訊錄有個紅點。

新的朋友，她點了進去看見一個名字陳銘風，她點了通過，查看朋友圈，裡面都是各種吃喝玩樂，最新一條是在酒屋拍的。

配文：「我習慣孤獨了。」她不斷翻找著，試圖在陳銘風朋友圈找一個影子。

張子涵煩躁地扔下手機，解開襯衫紐扣，走進淋浴室，任由花灑的水打濕自己皮膚，關閉水龍頭，水滴在白皙皮膚滑落。

換了一身休閑乳白色長裙，走下一樓，一個商業店鋪，一樓是酒屋，二樓是居住地方。

「我靠，好香啊，張子涵。」陳銘風看得直愣，咽了咽口水，繼續說：「你這幾年變化好大。」

張子涵看到他兩邊臉頰微紅，她兩手撥動濕著的頭髮，微微偏頭，「還好吧。」

酒過三巡，陳銘風在吧台喝了一堆日本燒酒，張子涵看著牆上時鐘晚上七點了，垂下眼睫，失落落的坐在凳子，桌上放了六罐啤酒，她用力扯開拉環，「滋啦」浮現白色泡沫。

一個男人走到她對面，張子涵眯了眯眼看著他，鏡片厚重，頭髮密密麻麻遮住額頭，嘴唇偏厚，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好，我…我叫揚龍，很…很高興認識你。」

她偏頭望向陶然，陶然拿起手機使眼色示意她看微信。

張子涵看了一眼【楊龍是程序員，25歲，比較笨拙，卻很老實，小康家庭，月入工資一萬。】

她禮貌性地給他一個回笑。

第二個相親也繼續來了，張子涵抬手七點半了，她看著坐在對面男生，稀疏頭髮，頭頂快禿沒了。

低頭看了下微信【第二個相親是金融，29歲，離異帶著一個孩子，他要求不高，會做飯就行，好養活。】

張子涵給陶然回復六個點【……】

她扭了下脖子，陶然在門口送走第二個男人，一口悶喝下一罐啤酒，回頭望著陶然一臉怒氣沖沖，她咬牙道：「還有最後一個了，別給我攪黃了。」

張子涵齜牙咧嘴笑了起來，臉微醺地說：「相親也太難了吧。」

陶然走上前捏了捏她臉蛋，她俯身湊到耳旁道：「醒醒，微醺松鼠。」

她撒嬌把頭埋在陶然懷裡，奶聲奶氣道：「我孤家寡人也可以的。」

陳銘風趴在吧台那裡，也大笑起來了，他全程都看著張子涵相親，嘲諷道：「一個比一個丑，還不如我家周周。」

倏地，門被推開，掛在門框上的風鈴響了起來，陶然推開張子涵，她一個勁趴在桌上，走到門口聲音戛然而止。

「你是哪位？」陶然看著男生徑直走到張子涵桌前，一聲不吭盯著她。

陶然走上前，詢問道：「你不是相親對象，你哪位？」

周旭哲瞥了一眼陶然，而後繼續看著張子涵，他左肘撐在桌上，從單肩包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猩紅火焰。

張子涵聞到一股薄荷味，淡淡清香，她從微醺狀態慢慢清醒過來，順勢抬頭，挺直腰板，面對面看著他。

空氣滯凝，張子涵垂下眼睫，陶然一旁搭話：「你們認識嗎？」

從下午到現在，周旭哲一共跟她說了九個字，關係疏離到六親不認似的，她也不知道怎麼改變現狀。

偶爾也會打開qq看到他發的動態，後來債務來襲，張子涵連qq都沒登陸過，再想登錄那個賬號卻想不起密碼，至此以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誰也聯繫不上她。

陶然抬手拍了一下她腦袋，思緒再被扯回來，她嘶啞著嗓音：「疼啊。」.

「問你話呢，半天也不開口。」

張子涵抬頭餘光瞥向他手上紋身，再看到手指夾著的煙快燃盡，她張嘴剛要開口說話，門口風鈴響起了。

一個猥瑣且拖長尾音：「張小姐。」

她顫抖一下身體，皮膚細麻疙瘩湧現，扭頭望去是今天投資者陸勇，穿著一身高領藍色打底衫，嘴裡叼著雪茄，挺著大肚子，腋下夾著黑色公文包。

陸勇走到她身側，他說：「我想再談一下今天的漫畫，一切都好說。」

眾人投來目光，陸勇見她不說話，他伸出手握著張子涵手，在她手臂上不停搓弄，還猥瑣笑著：「你比今天還嫩滑，又白又香。」

張子涵怒火中燒，她掙脫束縛，剛要開口說話，一道挺拔身影籠罩她臉部，周旭哲起身，修長手指用力摁下煙蒂，拿起煙灰缸朝他額頭砸去。

空氣都是煙灰塵。

周旭哲輕鬆拎起他衣領，場面一片混亂，張子涵雙手拉著他手臂往後挪幾步，把他們分開。

「你…你什麼東西啊？」陸勇顫顫巍巍說道，倒在地上手扶著額頭，滿臉恐懼。

周旭哲扯了一下唇角，他從兜里拿出一根煙點燃著，呼出煙圈，語氣漫不經心道：「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