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什麼是善惡

「阿宿，好久不見。」神不祈落淚，眼淚順著棺木流下。

他太苦了，他只是想要帶著妹妹回家而已，卻在這裡受了如此多的曲折，即便是回到玄冥大陸，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等到將妹妹送回去，他想便自行了斷下去贖罪，他是活不了的。

「阿宿，我這就將你喚醒，只有回家是我活著的支柱。」

將屍體放在棺木上，棺木上的法陣檢測到死物的存在開始閃耀光輝，一道光從棺木衝上天際。

帝家人都被驚醒，他們匆匆趕來，神不祈取出了隨身佩戴的長劍，他不會再殺人，但是今天任何阻攔他回家的人，他都會攔住。

鳳輕清從神樂珺的身體里剝離出來，被神樂珺的靈魂帶到了這裡，望著那道光柱與神不祈用劍背攔住帝家眾人的圍攻，她看向身側的神樂珺：「會成功嗎？」

這是被禁錮在身體內的神樂珺，她苦澀一笑：「若是能成功，便不會有後面的事發生。」

「可是，帝宿的棺木靠著獻祭的確能夠喚醒他。」鳳輕清不解。

神樂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啟動了陣法，也衝上了天地法陣，阿宿卻並沒有醒來。」

這一夜消耗的不過是神不祈的體力與靈力罷了。

到天亮之際，帝家人全部被他打倒，神不祈也耗盡靈力癱軟在地，他爬著朝帝宿的棺木而去，那具他獻祭的屍體已經化作了飛灰，可是...帝宿他還是躺在棺木里沒有任何動靜。

「阿宿...阿宿......你醒醒！你醒醒啊！」神不祈絕望的撬開了棺蓋，搖晃裡面沉睡的帝宿。

他睡著，像是一具屍體，面色如稿紙，初見時的那身白金色神裝讓鳳輕清有些恍惚，她都快要忘了，師尊大人是神祇般的存在啊。

「阿宿....求你醒一醒.....」神不祈跪倒在棺木旁，不管他如何呼喊，都無法喚醒帝宿。

「若你不醒...我與珺珺該怎麼辦啊.......」

在帝家人蘇醒之前，神不祈踉踉蹌蹌的逃走了，他去買了一壺酒，向來不沾酒的人直接喝得大醉，等到神樂珺與蔡卓瀾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店老闆發著脾氣。

「什麼都沒了...什麼都......」

第一次性子溫柔的兄長發脾氣，神樂珺都嚇住了，她走過去要攙扶，卻被神不祈直接推倒在地。

「珺珺！」蔡卓瀾連忙將神樂珺攙扶起來。

「珺珺？珺珺...」神不祈清醒了，他流著淚跪在神樂珺面前：「抱歉...是兄長不好，兄長越來越混亂了......」

神樂珺跟著哭起來，上前抱住神不祈：「兄長，你不要這樣說，珺珺沒有怪你，珺珺都知道。」

「阿宿醒不過來，珺珺，我們可能回不了家了。」神不祈沉痛的說道。

神樂珺安撫道：「兄長，沒關係的，珺珺不急，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

「對。」蔡卓瀾蹲下身：「不若先隨我回去吧。」

神不祈看了看神樂珺，又看了看蔡卓瀾，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走。」

蔡卓瀾去找馬車了，神不祈與神樂珺單獨坐在一起談話，神不祈直接了當的詢問自家妹妹的心意，在得到神樂珺的肯定之後，他陷入沉默。

「兄長...咱們在聖靈大陸的親人都沒有了...只要我們兄妹在一起，哪裡不是家呢。」

神不祈一頓：「玄冥大陸是不會接納我們的。」

神樂珺搖頭：「不會的，咱們不去招惹他們就好了，我現在有兄長與瀾君很滿足了。若是回了聖靈大陸，沒有瀾君，我會傷心的。」

「珺珺，你真的不想回聖靈了嗎？」神不祈握住她的手。

「兄長，珺珺不想回去了。」神樂珺道。

「不想念好友了？不去祭拜祖先？」

「嗯，若是後面有機會再回去，咱們精靈一族壽命長著呢，等到阿宿醒來也沒關係的。」

神不祈沉默，神樂珺的話的確讓他鬆了很大一口氣，若是當初能早聽到這些....是不是他不會尋找阿宿，也不會犯下那麼大的錯呢。

「兄長，你同意了嗎？」神樂珺眨眼睛，她能看得出來神不祈不太親近蔡卓瀾。

神不祈摸了摸她的腦袋：「只要是你想的，兄長什麼時候會不同意。」

「那就是同意咯？」神樂珺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她迫不及待的跑去跟蔡卓瀾分享。

神不祈就站在原地望著天際的太陽，也罷，只要珺珺高興，想回聖靈還是留在這裡，他都支持，更何況現在也的確沒有回去的辦法。

慢慢找吧，自己也能再苟且一段時間，想到蔡卓瀾與神樂珺，他不由生出幾分喜意，或許還能見著珺珺嫁人生子，精靈與人族誕生的子嗣會是什麼模樣呢。

「神兄，珺珺呢？」蔡卓瀾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到處張望神樂珺的下落。

神不祈看他順眼了幾分，防備也少了：「珺珺去找你，你怎麼在這兒？」

蔡卓瀾眼裡閃過異色：「是嘛，或許是不小心錯過了，正好，我買的馬車出了一點問題，神兄能否隨我一起去看看？」

神不祈自然是點頭同意跟著他去。

蔡卓瀾依舊走在神不祈的後面，神不祈只當是他擔心自己不同意他和珺珺的事，所以故意將身段壓低。

這些天他也看得出來，蔡卓瀾對珺珺的心意不假，若他是精靈族定是佳偶天成，如今珺珺決意留在玄冥，那也算是天作之合。

神不祈抬手：「你也不必走我後面，上前來幾寸。」

蔡卓瀾連忙收斂放肆的眼神，上前幾步：「神兄。」

神不祈嘆息：「你與珺珺的事，我已經了解了，我不反對，你們覺得好便好，只是你一定要對珺珺好一點，她自小是我養大，性子跳脫卻天真無邪，向來是在我的羽翼之下長大，沒有見過世面，也不懂分辨善惡......」

「分辨善惡，神兄懂得如何分辨善惡嗎？」蔡卓瀾打斷了神不祈的話，在不知不覺中將神不祈帶到一處荒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