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公平

「我好歹活了千年之久，雖精靈族不如人族善謀，但不管精靈族還是人族都有好惡，尚能分辨。」

「是嘛，那神兄先前所殺的人又犯了什麼罪？」蔡卓瀾沉下眼。

「所殺？」神不祈一愣，隨即便想到之前自己扛的屍體被蔡卓瀾看到，想必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那不是我殺的，我是需要喚醒一位友人，那是找來的祭品。」

「神不祈，我說的不是屍體。」蔡卓瀾逼近神不祈，周身的殺意再也無法控制的暴露出來，「這麼久了，你可知道我姓什麼。」

神不祈獃滯，只聽過神樂珺說過，他叫卓瀾，便以為他姓卓，不姓卓的話，他姓什麼......

心中升起不安，神不祈想要離開這裡，這裡的空氣讓他窒息，就如同那天夜裡。

蔡卓瀾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其抵在牆上，低吼出聲：「神不祈！我姓蔡！被你一夜屠戮的蔡家！」

蔡家！

蔡家！！

神不祈的神情慢慢轉化成驚悚，他開始乾嘔起來，眼裡全是驚慌。

「蔡家...怎麼會......你是蔡家的人！你......」神不祈先是害怕，又想到神樂珺便更害怕了：「你接近珺珺是為了報仇？！你利用了珺珺！」

「是，我接近她是為了殺你。」蔡卓瀾掐住神不祈的脖子，臉上帶著報仇的狂笑：「我這些天等今天有多苦，你知道嗎！」

「你放開！咳咳咳！」神不祈試圖用靈力抗衡，可之前他與帝家一戰耗盡了靈力，按照往常應該已經恢復了，可是不知為何，身體使不上靈力，連體力都開始下降。

怎麼會這樣.......

「神不祈，你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的兄長！！」蔡卓瀾也不知道自己在質問神不祈，還是質問這命運弄人。

「你不能殺我。」神不祈眼角滑淚，在他暴走滅了蔡家的那個晚上，他就料定了會有今天，誰也破不開這因果。

蔡卓瀾嗤笑：「怎麼，事到如今你想用珺珺來求情？」

神不祈搖頭：「不...我不曾那樣想過。」他放棄了抵抗，看著蔡卓瀾：「若你殺我，珺珺不會原諒你，自從那天晚上后，我便沒想過活著，如今蔡家後人找到我，便該由我這條命來償還。」

「你什麼意思。」蔡卓瀾一頓。

「放開我吧，我這條命賠給你，希望你不要再嫉恨，放過珺珺吧，幫助她回家...求求你。」神不祈現在僅剩的願望便是神樂珺能活著，他看得出來蔡卓瀾對神樂珺的情誼，希望靠著這股情誼與他這條命，能讓蔡卓瀾放過她。

「你在做夢嗎？我不會讓她回家，我之所以將你提到這裡來殺，便是不想讓她知曉。」

「那你想如何呢，你還指望著能與她在一起嗎？一旦我與蔡家的紛爭讓珺珺知曉，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原諒你，不要互相折磨，你們之間...沒有緣分。」神不祈不願看到神樂珺受苦，等到他死後，珺珺就沒有親人了。

兩個同樣渾身長滿刺的人又怎麼能成為夫妻呢。

「那又如何，我已經決定與她一起，便是折磨她，也與你無關。」蔡卓瀾不想放手，如今他已經不能失去神樂珺，他絕不放手，他要與她組建新的家庭，跟她生下孩子，這樣，他們便有許多的親人，生活即將重新開始。

「不...求你，放過她吧。」神不祈想要去拉他的袖子，被蔡卓瀾直接丟了出去，他撞上牆直接吐了一口血。

蔡卓瀾緩緩取出腰間軟劍：「神不祈，現在你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便去死吧。」

神樂珺用上最快的速度去了賣馬車的地方，老闆說蔡卓瀾早就買走了，她又立刻趕回來，卻沒見著蔡卓瀾與神不祈在哪。

他們不可能丟下她走的，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也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他們兩人同時消失不見的。

情急之下，神樂珺直接用靈力來搜索兩人的痕迹，找到兩人痕迹的時候她心中一喜，立刻朝著廢屋的地方趕來，本以為會看到兩人和氣相處的畫面，卻不曾想，迎面而來的是她至親的鮮血。

這是什麼.......

神樂珺手指顫抖的撫上自己臉上的血跡，看著那方驚慌失措的蔡卓瀾與眼帶愧疚倒下去的神不祈。

「兄...兄......」她跪倒在地，爬過去扶起神不祈。

神不祈尚留一口氣，按住了神樂珺灌輸靈力給他的手：「珺珺...是我...對不起他.......」

「兄長....嗚嗚嗚....兄長，不要。」神樂珺痛哭，她不明白，一天之前蔡卓瀾還在幫著她一起考慮怎樣跟兄長一起回去生活，為什麼，為什麼一天之後便成了這樣！

「珺珺...逃走...快......」神不祈將她猛地推開，避開了身後蔡卓瀾的手。

神樂珺瞪大了眼扭頭看向蔡卓瀾，蔡卓瀾已經放平了心態，既然被看到成了最差的結果，那也沒辦法了，只能消除掉她的記憶。

「瀾君...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殺我兄長，那是我最後的親人啊！」神樂珺捂著胸口，痛哭質問。

蔡卓瀾將帶血的劍鋒指向神樂珺，眼淚從他的臉上劃過，臉上是抑制的痛苦：「珺珺，你可知道，是你的兄長！殺了我蔡家一百零八口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可知道我見著他第一眼，便恨不得啖其血肉！！」

他手中的劍在顫抖，聲音怒吼至嘶啞，再到發泄似的將長劍栽進了土裡，面上的表情慢慢釋懷：「我殺了他，父親，母親，姐姐，弟弟，蔡家族老，我為你們報仇了。」

看著神樂珺臉上震驚的表情，他緩緩走到她面前蹲下，用手帶著幾分恨意與憐惜的複雜感情撫上她的臉頰：「珺珺，我知道他是你唯一的親人，可是我的親人呢...這世間只有我了...只有我了......」

「我們，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