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一輩子惦記個死人

為了照顧她們母女，蔣京南自己學會了下廚做飯，他從前廚藝就不差，但最近精進了很多，甚至學會了做小孩子的輔食。

其他的事情他做不好，但在照顧小孩子這方面，他算是滿分。

荷荷在陪阮懷玉。

蔣京南一人在廚房忙碌，三個人吃飯而已，只需要一些簡單的家常便飯就可以，做好了午餐，他看向客廳坐在一起的母女倆，心頭有著難以言述的幸福與滿足。

就算阮懷玉不是那麼的心甘情願，可起碼現在他們在一起，不是嗎？

秦棠禮遲早要變成回憶里的人。

「荷荷，過來。」

聽到聲音。

荷荷起身跑過去，順帶拉著阮懷玉的裙角，「媽媽，快過去。」

阮懷玉態度懶散，沒什麼精神氣，就連自己的生日都過得很敷衍，要不是蔣京南一定要帶著荷荷來，她是不會過這個生日的。

蔣京南做的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都是做過夫妻的，哪怕那一年蔣京南是裝的，是演的，但阮懷玉的口味，最起碼他還是記得的。

將筷子遞給她，她接過，只吃了兩口，便懨懨地放下筷子，「我吃好了，要休息了。」

「等下。」

蔣京南知道她會是這副態度，預料到了，所以早有準備，「我們還買了蛋糕，等吹了蠟燭許了願再走，荷荷還等著分蛋糕呢。」

「我沒什麼心愿。」

沒心愿，自然就不想許願。

荷荷期待地望著阮懷玉，蔣京南也是一樣，「再怎麼樣，還是許一個，許荷荷身體健康，好嗎？」

就連心愿他都替她想好了。

阮懷玉要是再不留下，就太不給面子，孩子也會傷心。

如今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孩子。

到餐桌前坐下，阮懷玉看向蔣京南，他會意，打開了蛋糕，是荷荷喜歡的草莓口味，小孩子好像什麼都忘了，不記得曾經給她買草莓蛋糕的是秦棠禮。

蔣京南佔據了她的生活，她就連爸爸都可以忘記。

「好漂亮啊。」荷荷望著蛋糕流口水，感嘆了一句。

阮懷玉的聲線變冷，蛋糕的口味讓她回憶往昔，想起當日秦棠禮帶著蛋糕回來哄女兒，那樣才是和睦的一家三口，不像如今，貌合神離。

蔣京南將蠟燭點上，「許願吧。」

阮懷玉有樣學樣，雙手合併，在搖曳的燭火前，默默許下自己的心愿，荷荷抬著小腦袋，好奇地問：「媽媽許的什麼願望？」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笨蛋。」

她用指尖觸了點奶油，擦在荷荷的鼻尖，襯得她靈動可媽媽的形象，在儘力不讓荷荷被影響了，可有誰知道她的心裡有多難過，她想要告訴孩子，她的父親已經走了，現在面前這個蔣叔叔，不過是趁人之危。

但為了荷荷的心理健康著想，她做不到。

「你難道要我笑著去面對荷荷，告訴她，一切都很好，什麼都沒有變。」阮懷玉每分每秒都是崩潰的，笑的時候，哭的時候，墮落與埋進黑暗的時候，都是一樣的。

可蔣京南哪裡能體會得了這些。

秦棠禮死，他是最高興的那個。

「我不要你笑，但也不要你一輩子惦記著那個死人。」

「我就是要惦記他，想著他。」

阮懷玉瞳孔中浮起一層眼淚，紅紅的，充斥著恨意，她瞪著蔣京南，「我就是要想著他，怎麼樣？」

「那你要一輩子這樣嗎？」

這樣說，阮懷玉才停頓了下，「跟你有關係嗎？你不是已經如願讓荷荷做你的女兒了嗎？」

「那荷荷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以後你就不管她了？」

蔣京南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就好像阮懷玉都是錯的，「你要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不要自己的家？」

「我的家？」

阮懷玉單手抱著膝蓋，眼中的悲傷已經滿溢了出來，「我的家早就沒了，是被你毀掉的。」

「秦棠禮的死，跟我可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

分明差一步，他們就要結婚了。

是蔣京南在婚禮上支開了秦棠禮，要不是他，他們已經結婚了，又怎麼會突然天人永隔。

沒話跟他說。

阮懷玉將頭埋下，「你走吧，別在這裡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知道去年，我的生日是誰陪我過的嗎？」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蔣京南卻不想聽，阮懷玉像是拿著刀子，剜開了他的心還不夠，還要狠狠摔在地上，讓他痛不欲生，「是秦棠禮給我過的。」

呼吸凝滯，蔣京南有些喘不上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阮懷玉這個樣子，一邊憎恨，一邊又深聲好氣道，「跟蔣叔叔在一起，記得要聽他的話，知道嗎？」

荷荷似懂非懂地點頭，「好，那荷荷什麼時候可以跟媽媽在一起啊？」

「再過一陣子吧。」阮懷玉輕聲細語，湊近，輕吻了下女兒的臉蛋，像是吻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