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房老的提點

「卡師的修鍊呢，一兩句話是說不清的，這是一個極其複雜龐大的修行體系，現在你要記住的只有三點。」房老豎起三根手指。

「哪三點？」羅工振了振精神。

「一，自你覺醒本命卡，就已經是卡師，你將自動受到【卡師聯盟守則】的保護和制約，不管你願不願意。」

「保護和制約？」

「嗯，制約，概括來說，就是普通情況下，卡師不能對普通人出手。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一點。」

「普通情況下？那就是說還有不普通的情況。」顧耀然聽出了話中之意，其實明國的普通人基本上都是知道這一條的，羅工兩人也不例外，不過就是沒有房老說的那麼清楚。

「當然，畢竟卡師掌握著力量，別以為受到【卡師聯盟守則】制約，有些卡師就真的會遵守，一朝獲得力量，迷失了心智，無法無天的卡師可多了去了。至於我說的不普通情況，比如普通人的挑釁，以及卡師就扔的職務，卡師都可以酌情處理。你是警察，在執行任務期間，有些規矩是不需要守的。」

說著，房老從懷裡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破舊書冊來。

羅工聽出來了，這個普通人都知道的規矩，其實就是房老對羅工的警告。無法無天的卡師多了去了，但以原身羅工的記憶，真要有這種卡師，那早就滿大街報道了，但事實是很少聽到這種新聞，怎麼回事？

只有一個解釋，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維護著【卡師聯盟守則】的權威性，這個勢力甚至可能是個世界性的組織。有著前世的眼界，羅工甚至能想到更多，不過這些畢竟只是猜測，他只需要暗暗警醒自己就行，其他的，以他的地位實力，知道了也是無用。

「這個給你，養傷期間，你可以看看，具體的規矩都在裡面。」

羅工接過，這破舊的書冊封面很簡單，就六個字【卡師聯盟守則】。

書冊已經泛黃，髮捲，羅工隨便翻了幾頁，在裡面還翻到了一張精美的書籤夾在裡面，看得出這本書的主人平常時時閱讀。

「謝謝房老。」

房老擺了擺手：「接著說，第二點，卡師有權拒絕任何人回答關於自身掌握卡牌的任何信息，記住，是任何人，任何信息，這一點是寫在【卡師聯盟守則】里。提醒你一下，本命卡，是卡師最大的秘密，對誰都不要說，就算別人猜出來了。」

「最大的秘密嗎？」羅工若有所思。

「詢問卡師本命卡，在修行界是極其忌諱的。」

羅工連連點頭。剛醒來時，他還對房老的本命卡非常感興趣呢，差點就……犯忌諱了。

「第三，在沒有獲取到足夠的卡師知識前，千萬別輕易進行卡師的修鍊，往往有些散修卡師新手，沒有任何人的提點，也沒有學習過卡師知識，就冒冒然的修行，最後導致路走歪的，前路斷絕的，比比皆是。」

「那我去哪裡可以學習房老您說的卡師知識？」

到了此時，羅工不由對房老尊敬起來，能夠特地來一趟醫院，給他這個非親非故的後輩提點，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值得羅工尊敬。

「兩個辦法，」房老並不意外羅工的問題：「一，花錢進大學旁聽，二是自己買教材自學。」

「進大學旁聽，」羅工當然是中意這個的：「困難嗎？」

「不困難。」

呃，房老的回答略出乎羅工的意料。

「但，要花錢，還是很多錢。」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具體是多少？」

出於好奇以及不死心，羅工還是問了。

「大大洋，一個學期旁聽資格，外加整套的卡師教材。」

羅工臉一黑大洋？他差點就破口大罵了。

他一個月的薪水才大洋，只工作一個月的他，加上以前的些微存款，滿打滿算三十塊大洋，去掉每個月三塊大洋的租金和伙食，加上預留應急的備用金等等，真正能夠支配的，二十塊大洋已經是扣了再扣的了。

「怎麼這麼貴？」

「你以為卡師是什麼？修行講究財侶法地，卡師可是非常花錢的，想要修出個好歹來，那更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沒錢，沒錢回家奶孩子去。」房老不客氣的打擊道。

「……」羅工：「您還是說說自學是什麼個章程吧。」

「自學簡單，一套教材二大洋左右，買了自己學。」

「二大洋？！」羅工面露糾結，二大洋不是拿不出來，不過買了以後，那他就徹底沒錢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給你指條路，現在魔都很多大學學生都要畢業了，你可以去淘淘二手的教材，價格的話，基本上可以談到十到大洋。」

「咦，還可以這樣。」

「哼哼，你以為卡師都是富翁？能上大學的卡師班的，和你一樣的可不少，都是欠了一屁股債的，二手教材賣錢，老傳統了。」

房老走了，羅工把顧耀然留了下來，拜託了他一件事，找人，談買卡師教材的事。

顧耀然欣然答應，然後他也走了。

兩人都走了，病房裡安靜下來，羅工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翻那本【卡師聯盟守則】，從穿越到現在，他還沒好好理理原主羅工的記憶。

他穿越到的這個世界，名為明國，明國33年，此明國非彼民國，但民風，習俗乃至歷史等等，都與羅工穿越來的原時空所知的民國有著諸多似曾相識的地方。

不過羅工畢竟不是大學畢業，對於這個世界以前的歷史所知有限，依稀印象中，巨變是在明朝發生的，聽上去似乎很遠，但又給羅工一種很近的感覺，因為明國在33年之前，那個時候還是明朝，之所以叫做明國，似乎是延用了明國的國號，不過現在的明國，已然是軍閥割據的時代，腐敗，紙醉金迷，外國的衝擊，依舊是明國所面臨的問題。

當然，因為有了卡師這個體系的介入，某些羅工上輩子知道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或者發生了，但是以羅工的眼界和高度，做不到察覺其中的區別。

一切都是那麼的怪異又理所當然。

原身羅工的眼界終究是太狹小了，始終關注的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短鍾，羅工對明國的印象依舊停留在模糊的民生範圍內，了解了，但又似沒有了解。

搖了搖頭，羅工拿起【卡師聯盟守則】，逐頁翻看起來。

一翻看【卡師聯盟守則】，羅工頓時發現自己現在的不同，思維邏輯清晰，記憶力有所加強，十幾頁的守則，數十條制約和保護條例，短短三分鐘就被他看完，並牢牢記了下來。

是兩個靈魂的融合還是因為醫生說的覺醒本命卡脫胎換骨造成的？

羅工隱隱意識到了問題的源頭。

究竟是哪個，羅工也不去深究，總歸在買了卡師教材后，會有所解惑，現在去想，徒費時間。

把心思轉到【卡師聯盟守則】上，數十條的制約和保護，果然如房老總結的一樣，基本上就是兩條，卡師自身的核心權益，以及對卡師的制約，之所以有數十條，全部都是圍繞著這兩條進行的補充與拓展。

細細的咀嚼守則，羅工意識到，從守則上透露的細節來看，卡師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或許比他能想象的還要大。

當然，羅工不會把【卡師聯盟守則】當做金科玉律去遵守，因為這個世道是明國，一個堪比原時空歷史上民國的時代，甚至猶有過之，就像房老所說的那樣，這個軍閥割據的時代里，完全遵守守則，就是取死之道。

不完全遵守，不意味著不遵守，至少在表面上，大義上，所有的卡師都是遵循【卡師聯盟守則】的。畢竟在你遵守制約的同時，卡師的權益自然也受到了保護，但脫離了守則的枷鎖，也意味著脫離了守則的保護。現階段，守則對弱小的羅工來說，自然是利大於弊的。

如果還是原來的羅工，當然是想不到這些的，但現在的羅工已經是全新的羅工，從各個角度進行閱讀理解，那是常規被動技能。

熟稔了數遍【卡師聯盟守則】后，羅工收好手冊，這畢竟是房老送予的，扔了可不好。

礙於羅工對明國的淺薄認知，在看完【卡師聯盟守則】，羅工下了病床，走出病房，他要儘可能多的了解明國現如今的時勢，有條件的話，了解明國之前的歷史，他實在是好奇，華夏文明乃至整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在卡師的影響下，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走出病房，羅工彷彿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一步之遙，嘈雜與寂靜的區別。

濟慈醫院的住院部，之高，羅工走在三層的走廊里，周圍是來去匆匆的護士與醫生，以及與他相同的，穿著住院服的出來走動的病人。當然，也少不了不時路過的家屬。

作為魔都數一數二的醫院，能夠住得起醫院的，至少是中產階級，穿著婀娜旗袍，燙著波浪長發的女人，筆挺中山裝，西裝的男士，都透露出摩登的氣質。

同時，無處不在的蒸汽管道以及時不時噴出的霧氣，也讓羅工意識，這裡有著諸多不同於民國時代的痕迹。直到此時，羅工才深刻意識到，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紛亂的年代。

據原身羅工的記憶，早在明朝末期，蒸汽「科技」就已經發展到了極其成熟的巔峰階段，各種小型化的蒸汽鍋爐，甚至已經走進了中產民眾的家中。

就魔都一市，遍布的蒸汽管道就足足夠從魔都鋪到首都北平的。

不過最令羅工奇怪的是，明國國並不是沒有電力系統，初期的電力系統，在明朝之時就已經發明，並投入民用，但如此長的時間，電力-工業體系都遲遲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處其中的人，自然不會察覺到什麼，但有著整個電力工業體系眼光的羅工，卻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對勁。

所以，在明國，電力，一直是作為蒸汽動力的輔助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