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末忠臣,魏忠賢
跪在那裡的魏忠賢,卻也是風燭殘年,崇禎則是靜靜地坐在那,慢慢品嘗的西湖龍井,果真是香氣鮮嫩清高,滋味鮮爽甘醇,不愧於貢茶之名。
一旁的王承恩則在閉目養神,不知在盤算什麼?
見氛圍烘托到位,崇禎則說道:「魏忠賢,你李京后豢養一千賓客,已然大罪!但念你服侍皇兄有功無過,就罰沒家產,繼續留在東廠吧!」
魏忠賢聽到這番話語,心中苦澀萬千,但又聽到留在東廠,又起了一番心思,他雖然被貶,但東廠提督之職並未撤銷!
便叩首而道:「老奴,叩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那的王承恩,聽得此話雙眸圓睜,臉色陰晴不定,他準備接手東廠事務,聽到崇禎這般話語,駭然不已!
崇禎放下龍井,直接說道:「魏提督,起身吧!朕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魏忠賢緩緩而起,恭敬的站在一旁,本來驚恐的表情一閃而過,換上一副冷漠之態!
背著雙手,崇禎朝殿外走去,又停在門口,如沐春風道:「魏提督,去趟江南,去給朕看看東林,看看那些個文人雅士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把你的本事都給朕使出來!」
魏忠賢聽后,不假思索道:「陛下,老奴遵旨!」
崇禎冷然,揮揮衣袖,王承恩便帶著魏忠賢出了殿。
在出宮的途中,王承恩望著曾經權傾天下的「九千歲」冷然說道:「魏老頭,皇爺叫你回來,可要辦好了差事,千萬不要搞砸了!」
魏忠賢面帶笑容對王承恩說道:「王小子,咱家辦事,不勞你費心了,你伺候好陛下便是!」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目光閃爍出殺機的王承恩風中呆立!
魏忠賢離開紫禁城后,換了衣裝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府中而去,一路上都在想崇禎如何得知此事,他做事極為隱蔽,不可能出現問題。
走到門外時,猛然驚醒,冷汗直流,心道:「崇禎這是在試探!他不知道皇爺子嗣,他剛才在詐我!是我的態度表明了,這才讓他如願!」
隱約感到後悔的魏忠賢,懷著無比驚怕的心情,慢慢敲打著府門,看著曾經的門庭若市,到如今樹倒猢猻散,潦倒不堪也是稍作嘆息!..
府門大開,露出一張面容來甚是年輕,見到魏忠賢后,直接叫喊道:「二叔!」心情是極為歡喜!
這句二叔喊得魏忠賢心中暖意十足,見是侄子魏良卿,這才喚道:「良卿,一切可好!」
魏良卿點了點頭,叔侄兩個便往府里去。
宮殿內的崇禎查閱書籍,腦袋卻是思索著如何解決天下之事,一旁的王承恩站在身後,眼神微閉!
想起一件事後,放下書來的崇禎直接問道:「神機營如何?」
王承恩聽見崇禎話語,稍微思索道:「神機營戰力斐然!」
一聽到這話的崇禎,青澀的面容邪魅一笑道:「去神機營看看!」
王承恩聽后,稍加一愣,便下去安排,留著崇禎在那哼笑。
當百十來號人駕臨神機營營門前,王承恩的臉色陰暗不定,本應在神機營門前把守的士卒,竟然靠在營門前呼呼大睡!
王承恩眼神一變冷哼一聲,便有兩個侍衛而出架起士卒,啪啪的打了兩個耳光!
醒來的士卒很是懵逼,然後叫喊著:「是哪個狗東西敢打老子?」
護衛取出令牌,士卒愁眉不展還是硬氣的說道:「你們何人?」
王承恩見崇禎微眯雙眼,挺身而去,再一巴掌呼出,打的士卒昏頭轉向,嘴裡說著:「陛下駕到,讓神機營主將出來!」
那士卒一聽到陛下駕到,當下雙腿發軟,跪在地上不能起身,魂魄早已歸入天外,王承恩還想教訓一番被崇禎制止!
崇禎看了一眼士卒,搖搖頭不語,當真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徑直朝營帳而去。
往裡走不過百步,走過一帳前,竟聽見女人嬉笑聲,崇禎停住心中感嘆:「白日招妓,這神機營爛到底子了。」
面色黑青的王承恩則是吩咐侍衛進去,伴隨著尖叫謾罵聲傳出,只見衣衫不整的男子被帶出,嘴裡還罵著:「是哪個褲子破了洞,露出你這玩意,竟敢壞爺的好事,趕緊放了大爺,不然讓你等吃不了兜著走。」
話音剛落就被動了殺機的王承恩一腳踹翻,被侍衛綁縛於身,口中塞上臭襪統。
再往前去,離主帳十數步,便能聽見各種吆喝聲,什麼大大大,小小小,碗碗碰撞之聲!
王承恩臉色鐵青,就在剛剛他還說道神機營戰力斐然,先是擅離職守、再接著軍營召妓,如今這主帳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跪下說道:「陛下,老奴知罪!」
崇禎不顧王承恩,徑直朝里走去,兩個侍衛揭開營簾,只見營帳之中,士卒將領赤膊裸胸,面容漲紅盯著眼前的篩盅,嘴裡叫喊著「大大大,小小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崇禎一行人來這!
這時青紫的王承恩快步上前,對著主座之上的二人,就是幾個大耳光,又將茶水潑在其臉,主座的二人這才悠悠轉醒!
醒來的二人火爆三丈道:「狗娘養的雜碎,敢打我們找死不成。」
但隨即對上王承恩,只覺得這人甚是眼熟,定睛這麼一瞧靠!這不是王承恩嗎?又伸著脖子往後瞧去,三魂七魄丟了完,心中嘆道完了個蛋!
趕緊跪在地上,叫喊著:「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一幫子將領聽到自家主將口中之言,臉色驚變跪在地上叩頭不止!
崇禎冷哼道:「豐城侯、陽武侯果真是大明頂樑柱!」
聽到這話的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臉色驚變,連連叩首!
崇禎厲聲說道:「傳令擊鼓聚兵!」
緊接著又聽到崇禎言語,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更是心如死灰,緊忙起身,命人傳令擊鼓聚兵!
校場之上,崇禎就站在那裡,只見士卒將領們衣不裹體的疾跑而來,來到場中不辨方向,茫然自若!
鼓聲三響后,王承恩、李承祚、薛濂臉上灰暗不堪,只見場下不足兩千人,與營制八千人馬相差甚遠!
崇禎冷笑道:「演武吧!」
這時又幾人取來火銃,一百人里火銃不足三成,又見其人點放不齊或仰天虛發,「砰」的一聲場下士卒的火銃炸了膛,被炸的士卒哀聲遍野,急忙扶了下去。
又問道:「豐城侯、陽武侯軍馬武備去了哪裡?」
李承祚、薛濂哪敢說了自己將其換了銀錢,只能跪在當中不敢言語。
侍衛揪出一人來,那人嚇得瑟瑟發抖,痛哭流涕,脫口而出道:「我不是士卒,我是市井百姓,只因神機營中能賺取銀兩,這才進了軍營!」
這話讓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身子一顫,徹底完了!
崇禎這才起身對著場下眾人說道:「百姓站左邊,士卒站右邊」
見到場下騷動,眾人不分左右,崇禎這才手指比劃,人群這才騷動起來!當真可笑之極不足兩千人的神機營,竟有一千六百多百姓,只餘三百士卒!
崇禎皮笑著說道:「這是守衛京城的士卒啊,豐城侯、陽武侯朕問你,擅離職守、軍營招妓、營中醉酒、兵卒不足、武備不齊是為何罪?」
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則是結巴說道:「擅離職守者杖二十,軍營招妓者斬、營中醉酒者斬、兵卒不足者主將斬,武備不齊者斬。」
「王承恩,給朕把人帶上來!」崇禎怒喝著。
只見之前招妓的男子面色蒼白,四肢無力看著陽武侯薛濂喊道:「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還未等薛濂言語,王承恩便手起刀落,這人血濺當場,碩大的頭顱滾到薛濂腳下,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嚇得薛濂跌倒在地。
軍營眾人皆被這幕震撼無比,崇禎則是大笑著道:「真是我京師悍卒。」隨即帶著人馬而走。
那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吞咽口水,臉色慘白皆相視一看,起身奪馬而出朝西而去,那方向赫然便是英國公府。
回到紫禁城中的崇禎,衣袍里握緊的拳頭以及幽青的臉色讓王承恩瑟瑟發抖!
王承恩經此一下赫然明白崇禎的旨意!
神機營一營飲酒、招妓、冒名、販賣軍備,想必其他眾營也不為過,就是不知京營十萬人馬究竟有多少士卒!就這種程度何談保衛京城,守護天子!
就在此時,一小太監在門外輕喚,王承恩往外走去,厲聲道:「你這奴才,不懂規矩,何事如此驚慌?」
那小太監神情黯淡道:「老祖宗,英國公來了,在外面求見!」
王承恩這才凝神,隨小太監指引朝外走去,果真見到英國公張惟賢站在當口,旁邊還跪著二人,定睛一看就是那神機營主將豐城侯李承祚、陽武侯薛濂!嘴角上揚,眼珠一轉,揮手讓小太監離去,便再次返回殿中!
那英國公雖說行將朽木,可一雙眼神分明把王承恩看的透徹,低聲對著李承祚、薛濂二人說道:「老夫此次作保,性命當無大礙,但你二人必須捨棄錢財,才能有所依仗!」
李承祚、薛濂二人苦笑,只要能活命便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崇禎正在思索,被王承恩打斷,聽得英國公在外,便朝外迎了出去,要知道英國公可是自己登上皇位的「功臣」!
見到花甲老人,自動忽略跪著的二人,崇禎急忙上前拉住雙手,急切說道:「國公,安能如此,直接進來便是!」
張惟賢一看崇禎如此,老眼中泛著神光,直接說道:「陛下,臣失職,請治臣之罪!」
便往下跪去,崇禎緊忙扶著張惟賢身子連連說道:「國公,何罪之有,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張惟賢見狀不再推辭,手中的拐杖朝跪著的李承祚、薛濂二人打去,幾聲慘叫之下,就被崇禎喊停了!
崇禎說道:「國公不必動氣,教訓已然夠了,請國公到殿中休憩!」
不待張惟賢有反應,在錯愕之下被崇禎攙扶進了殿內。
留著跪著的二人茫然,是接著跪著還是另謀打算!
這張維賢看著品茶的崇禎,當真摸不清想法,已然在這喝了許久的茶,聊得盡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
想要開口問詢,但又無從下口,只好端起茶杯慢慢品嘗起來!
突然崇禎問道:「國公,朕欲下月準備京營檢閱,還望國公早早準備!」
只見這張惟賢一口茶水噴洒而出,直接噴到王承恩身上,怪也只能怪王承恩站的位置不對,這才遭了禍事。
張惟賢緊忙對王承恩說道:「公公無恙吧?」
王承恩儘管心中不悅,但臉色未變只是簡單的擦拭一番,搖搖頭不語!
崇禎這時候插道:「國公,是茶水太燙否?」
望著一臉關心急切的崇禎,張惟賢心中不免吐糟,這真是一刀而進,不見血啊!
急忙擺手說道:「臣年紀太大,不小心,無事!」
崇禎雙目放光,再次和顏說道:「國公,此事可安排妥當?」
張惟賢並不言語,崇禎臉色陰沉說道:「傳朕旨意,李承祚、薛濂二人治軍不嚴,除爵位,即刻前往遼東戍卒!」
一旁的王承恩應聲道:「遵旨!」
這時張惟賢聽后直接脫出說道:「陛下,那二人托老臣傳話,願意捐獻家財二十萬兩用於國事!以贖罪過!」
崇禎笑著便再次說道:「傳朕旨意,李承祚、薛濂二人治軍不嚴,但念其勞苦,爵位降一等,前往陝西延安府任顯武將軍,即刻啟程!」
張惟賢聽后閉上雙眼,起身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