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又是誰？

四下里一片安靜。

厲害飄在冷風中，聽著風貫穿過身體的聲音，腦子裡一片紛亂。

到了這會兒，她已經全然接受了這個慘不忍睹的現實。

是的，她死了。

在她躲在草叢中做著吃紅果子美夢的時候，被人抓住一刀宰了。

那個自稱劉邦的人說什麼要斬白蛇起義，她聽不懂，也不知道殺了自己跟起義有什麼關係。

最可悲的是，她連自己的身體進了誰的肚子都不知道。

找不到屍骨的話，她還怎麼還陽？……

厲害原本是一個天生土長出來的靈物，無名無姓，無父無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處來，自她有記憶起就待在這青城山下。.

每日窩在蛇洞里睡覺，餓了就抓幾隻山雞填飽肚子，渴了就去喝一些泉水，無聊了就混到人間去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譬如搶小孩子的零嘴，把他們氣哭。

或者是偷姑娘的項鏈，掛在自己的尾巴上晃晃蕩盪的招搖過市。

又或者，偶爾再扮鬼嚇唬嚇唬路過的人類……

日子過的除了孤單寂寞了些，倒也過的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歲月如梭，一晃而過。

後來的某一日，遇到了師父沖虛真人。

師父說，她是一條有仙緣的小蛇妖，要是去凈音寺里跟著他潛心修行，假以時日，定能飛升上仙。

師父還說，沒關係，不就是貪吃愛玩了些嘛，多大點事情。

等她成了仙，就有數不清的肉包子吃，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她就是睡在肉包子上面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於是，她就愉快的拍拍蛇尾巴跟著師父走了，還給自己取了一個超級無敵厲害的名字：厲害！

厲害每天開心地跟著師父修鍊，閑暇時候就下山去買些好吃的犒勞自己……一直到今日，莫名其妙的被宰了。

就在厲害嘆了一口氣，擔心著自己死了之後就不能吃到美味的肉包子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姑娘——」

「姑娘能聽見我說話嗎——」

咦，有人……

不對，是有鬼。

厲害扭過頭去，正瞧見一個身穿紅色衣裳的女子飄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溫柔地瞧著她，面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姑娘這是——」

她說著一頓，視線在厲害隨風飄搖的尾巴上一閃，眼中的笑意更濃，「——打哪兒來，要到哪裡去？」

原來這就是鬼啊。

厲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除了面色蒼白了些，衣裳破舊了些，倒是跟活人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她周身散發著濃郁的黑霧。

厲害飄了過去，掀開她的衣裙一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厲害驚嘆：「原來戲文上說的鬼沒有腳都是騙人的啊！」

紅衣女鬼：「……」

紅衣女鬼捂著嘴，輕笑了一聲，打趣道：「姑娘可真是會說笑。這人死了，不過是陽壽盡了而已。又不是分屍了，怎麼會沒有腳呢？」

厲害不解，「那為什麼戲文上都說鬼是沒有腳的啊？」

紅衣女鬼淺笑，「可能是他們胡編亂造的，這杜撰出來的東西又怎可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