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難關

『"村長，我看這天有點玄，『"陸老爺子把手上的木桶放在地頭，望著蔫巴巴的稻苗，深鎖的眉頭更是愁了幾分，「這大青河眼看著就要斷流了，這點水根本成不了啥事，這離收成還早著呢，再這麼旱下去，咱老百姓可真沒盼頭了！」..

去年西南大旱，有的地方嚴重欠收，聽說外面早就亂起來了，到處都是逃荒的。要不是有這大青河，這附近幾個鎮子的人怕是也早去逃荒了。

兩家地旁邊是李木匠家的地，李木匠李有根是村長的本家兄弟，是村裡唯一會木匠活的人，兩個兒子也跟著他打下手，一家子都是勤快人，家裡日子也過得不錯。

這會兒李木匠全家也都頂著大太陽在澆地，聽到村長兩人的對話，也直起身說：『"村長、陸大哥，要是再這麼旱下去，說不得咱青河村的人也都要去逃荒了，我聽說外村已經有人去逃荒了。『"

提水從身邊走過來的李大力也放下木桶，說:「村長叔，你看這稻子怕是不成了，咱村有些人家都斷糧了，前幾天我去鎮上，打算買些粗糧，好傢夥，那糧價都快漲天上去了！」

李大力是村裡的屠戶，有時候也收了豬宰了去鎮上賣，只是這兩年大旱，人的口糧都不夠吃，養豬的人家也就少了，李大力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收到豬去鎮上賣了，「那糙米都漲到三十文一斤了，黑面也是三十八文一斤，還不讓多買，每人只能買兩斤，你說這讓人咋活啊？」

幾人聽了，都是一臉愁雲，直嘆氣。

阿奶秦氏帶著陸寶珠和四壯去村裡唯一的一口水井打水，有不少婦人也來打水，井裡水也不多了，村長讓村民們按時去打水，每家也是限量的，最近井裡出水越來越少了，怕也打不了幾天水了。阿奶和村子里相熟的幾個大娘嬸子聊了幾句，心情沉重的回了家。

家裡的糧食已經要見底了，阿奶臉上的笑也少了，陸寶珠看在眼裡，也無奈的嘆氣，在這個靠天吃飯的年代，這要怎麼活啊！

這天，陸老爺子幾人一進門就癱坐在桂花樹下，長吁短嘆。

大青河斷流了！

大青河這一斷流，莊稼眼下已是收成無望了，沿著大青山一路有不少村莊，都靠著大清河用水，如今河水斷流，吃飯喝水都成了問題，已經有不少村子準備集體逃荒了。

這幾天河裡沒水了，坡地上的莊稼早就曬死了，陸老爺子幾個人也不去澆地了，陸老大陸老二也和大壯幾個人一起山上了。

大壯幾個去割草挖野菜，家裡有大黃牛和豬，還有雞也要喂。天越來越熱，山外圍的草都晒乾巴了，陸老大兄弟帶著幾個小的只能進入大青山中圍的幾個山頭去挖野菜割草，順便看看能不能打都野兔野雞。

陸老大兄弟跟著陸老爺子學過幾年功夫，以前在農閑時也時常上山打獵，有時也能打到山雞、野兔給家裡添些油水，多的就拿到鎮上去換錢。尤其陸老三，喜歡舞刀弄槍，功夫最好。去年大旱，年景不好，聽說縣裡的富戶招護院，陸老三就去了。

因為阿奶的爹是秀才，阿奶又是唯一的孩子，很是受寵，跟著秀才爹也識文斷字，又跟著她娘學了一手好綉活，這些年也靠著做綉活補貼了不少家用。小時候家裡沒錢上學，兄弟幾個就跟著阿奶識了一些字。

眼看收成無望，家中快要斷糧，鎮上的糧價一天天上漲。陸老大兄弟就想著上山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去換些糧食，只是連著好幾天都沒有收穫。

「爹，如今旱的厲害，外圍的野物都跑到深山裡去了，附近的幾個山頭都不見獵物，我想去問問秦大哥，咱們幾個一起進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打些獵物，度過眼下的難關。」吃過晚飯，陸老大對陸老爺子說。

秦氏一聽就出聲反對:「不行，去深山太危險了。」

劉氏和王氏也一臉擔心，陸老爺子擰著眉抽了一口煙，良久才開口:「實在不行就去看看吧！」

青河村唯一的獵戶秦遠山，是祖輩那時來到青河村的，和陸家離得不遠，都住在村後山腳下，家裡有老娘媳婦，還有兩兒子，大兒子秦大勇15歲，二兒子秦大剛12歲。

陸家兄弟農閑時也會上山，時常也會遇到秦獵戶，都是一個村的，又同是外姓人，關係也還處的不錯，秦獵戶的大兒子秦大勇和陸家老四年齡相當，兩個人時常跟著秦獵戶滿山跑，但秦獵戶從不帶兩個小子進深山，也就在深山外圍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