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婆婆媽媽
鍾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那不是他們將軍府的下人，不太機靈的下人一般不會靠近家裡的主君身邊。
簫憬倒好，帶著個呆呆傻傻的下人也不覺得麻煩，還天天帶在身邊。
拿了葯就該回去了，鍾苑免不了囑咐阿翌幾句：「你家主子若是不肯好好吃飯你定要提醒他，若是不肯吃藥要提醒他，天冷了該生炭火就要生痰，知道了嗎？」
「阿翌知道！」阿翌乖巧點頭，嘩啦一聲撐開那把大大的油紙傘擋雪，興沖沖的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對簫憬笑，「殿下咱們回去吧！」
簫憬點頭鑽到傘下，回頭對鍾苑微微頷首：「多謝鍾小將軍了。」
鍾苑有點不好意思，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好意思，明明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他跟劉定兩個人混得不知多熟，對這樣的互相幫助不知有過多少回，也沒見這般客氣。.
看來還是劉定那小子足夠不要臉。
鍾苑如此肯定。
「桓王殿下！」鍾苑又叫住了他。
簫憬不解的回過頭：「何事？」
「哦沒什麼，若是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後天可以與我同行，左右也順路，不嫌棄的話可以一同前往書院。」鍾苑有點難為情，他還是頭一次請人坐自己的馬車，但他那馬車確實不太寬敞，有點委屈人家。
但簫憬似乎是愣了愣，隨後緩緩扯出一抹淡笑：「那就多謝鍾小將軍的馬車了。」
這一笑似風雪裡開的寒梅，孤傲卻漂亮極了。
他知道用漂亮來形容男子不大好，但簫憬看著就是漂亮，這麼多天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笑，屬實難得，換成以前，不出兩日他就能跟一群人打成一片。
但在簫憬身上的距離感太強，總忍不住想忽視他又忍不住去觀察他。
也不知道他小院里的梅花開了沒有。
「少爺，那桓王殿下身邊的侍從看起來就傻裡傻氣的。」阿福牽著馬車回府，笑著同他說笑。
「你不懂，傻人有傻福。」鍾苑笑笑。
簫憬獨自來這不熟悉的晉國，難免魚目混雜，帶個呆呆傻傻的下人也算信得過，以後有心再培養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安穩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誰知道是真的呆呆傻傻沒心沒肺還是只是單純樂觀，畢竟誰也看不出來。
惠芸公主倒是沒對他的所作所為說什麼，但是他爹就不一樣了，吃完了晚飯還特意跟他在院子里溜達兩圈。
「兒子啊，聽說你最近跟隔壁霖院的桓王走的比較近？」
「嗯，爹爹是想讓我也離桓王遠一點嗎？」鍾苑問。
「也不是這個意思。」鍾千帆乾巴巴的咳了一聲清清嗓子，「爹爹自然不反對你交朋友，只是注意些分寸，你只管跟著太子做事，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
「是有人同爹爹你說了閑話？」鍾苑也不傻，如今桓王年紀雖小，做不了什麼，只老老實實的當個本分王爺，若此時與誰走的近些難免會有嫌疑。
如果哪天等桓王能接手事務的時候如果站到了太子門下怕是難以服眾，若是沒有那與將軍府走得近將軍府難免也落人口舌。
鍾千帆搖頭，「你跟著太子殿下念書也有幾年光景了，朝中的局勢如今什麼樣也該有所了解，桓王殿下若不管控，怕是對以後不利，若兩國不再紛爭，那桓王一定就在晉國，什麼樣的來往你心裡也該清楚。」
鍾苑好一陣沉默，簫憬從來就沒離開過朝堂紛爭，成為了越國的犧牲品，如今到晉國來了也免不了處處算計。
「爹爹，那日追殺桓王的刺客可有人查了？您知道些什麼是嗎？」鍾苑心中隱約有了點答案，但其實不敢確定。
他年紀還小，消息聽到的也不大準確，卻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畢竟劉定是個嘴快的，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就跟他說。
朝中如今分為三派，左丞右相各自而立，左丞自皇上受封太子之時就常伴君側忠貞不二，右丞是繼后安飛燕的父親安比淮，輔佐的自然也是皇后嫡出的三皇子，還剩一位便是太子。
太子與皇上多年來父子關係還算和睦，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不妥就不妥在左丞並沒有站隊，因此三方勢力鼎足而立。
太子受封已經多年，鍾苑又是皇上親自指給太子做的陪讀，說到底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當今皇上子嗣並不稀缺，但越國不一樣，如今一位二皇子尚未成年便送來，其中上頭只有一位，往下再大也大不過哪去，怕是越國那邊下了狠手鐵了心不讓他回去也是可能的。」鍾千帆不會輕易下定論，但兩國如此情形，他實在同情不起來。
越國邊境也一樣常年受外邦騷擾，仍有餘力進攻晉國，其野心可見一斑。
鍾苑點頭，「我知道了。」
他沒多放在心上，越國的事情定論下得過早，早早的對簫憬下手其實對誰都沒有好處。
若是越國的人動的手，那簫憬心裡指不定怎麼想，或許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母親告誡他離桓王遠一點，以免殺身之禍。
如今跟在太子身邊伴讀一來是能夠看著他，二來也是有意拉攏。
皇后和右丞左右不可能同一個外邦走的太近，真想要下手除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過了年你可就，若是沒什麼事就同太子出去辦案多看看，整天同劉侍郎家的小子混在一起不學無術像什麼樣子！」鍾千帆不免開始抱怨起他來。
鍾苑最煩這些人念叨，一個頭兩個大，不耐煩極了：「知道了！婆婆媽媽的。」
「你個臭小子！」鍾千帆簡直恨鐵不成鋼，這孩子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倔得一根筋。
鍾苑回自己的小院的時候想起栽在自己窗邊的梅花樹，心血來潮的去看了一眼，光禿禿的樹枝上竟然還真結出了不少花苞，不過還沒開。
對他來說還有有點稀奇的，往年有開過嗎？他怎麼沒有注意到過？
第二天果然沒在學堂上見到簫憬，看來是聽了話好好在家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