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死遁脫身
「你確定要留下？」
皇帝大為不解，按照他的邏輯思維，自己這個皇帝都慌不擇路地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太子身為儲君難道就不怕危險嗎？
太子卻肯定道：「兒臣不能丟下凌曦。」
他這麼一說，凌宇堯就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太子殿下。」
凌宇堯來到太子跟前，鄭重地朝他一拜。
「犬子今生能得殿下賞識，是她的福氣。微臣在此替犬子拜謝殿下！」
太子扶住對方，同樣表現得痛心疾首。
「凌尚書，父皇就暫且交給你照顧了，還請你務必將父皇全須全尾送回行宮。」
「微臣定不負殿下所託。」
太子說完這些又看了眼鎮邊大將軍，這才帶著人匆匆趕往西邊的火場。
沈逸航赤紅著雙眸想要跟隨，卻被凌宇堯死死抓住，以皇帝身邊人手不足為由不許他離開。
等到天子的車馬離開之後，太子這才帶著自己的幾名親衛與景煜匯合。
此時剩下為數不多的禁軍侍衛已經在對戰和滅火中消耗了全部的體力，且一個個被煙熏得灰頭土臉，形容狼狽。
太子出現時，景煜還在忙著滅火，但因為火勢實在過猛，他只能帶著人接連後撤。
「殿下，您怎麼來了？這裡危險！」
太子掃了一眼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神情凝重。
「凌曦人可找到了！？」
「……」
景煜沉默了下來，抬起衣袖擦了把臉。
「微臣定當儘力尋找。」
「孤陪你！」
太子一聲令下，將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
然而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卻隱晦地看了一眼跟在景煜身邊的小小侍從。此人雖然臉上沾滿了灰燼，但卻眼神清亮。
搜尋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眼瞧著入夜之後溫度驟降，景煜也被火燒傷了胳膊，太子這才不得不下令放棄。
等他們返回行宮候，皇帝立刻召見了他們兩人。
殿內不僅有皇帝，凌宇堯以及沈逸航，鎮邊大將軍等人也在翹首以盼。
在看到形容狼狽的景煜走進來的瞬間，饒是皇帝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驚得心頭一跳。
「太子，火勢可滅了？」
「回父皇的話，火勢一度失控，差點就燒到了祭台附近。不過好在後來風向變化，總算是得到了控制。」
「那就好。」
得知祭台保全，皇帝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那可是從啟盛國太祖時期沿用下來的祭台，若是被火燒毀，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於他不利的流言蜚語。
就在皇帝慶幸的同時，景煜卻已經緩緩跪了下來。
「微臣不負皇上所託，已經將反賊全數殲滅。」
他說話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火燎壞了嗓子。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甚至還有隱隱的血腥之氣傳來，眼中也全滿是血絲。
「只是與微臣一同禦敵的大理寺寺丞凌曦被困火場，下落不明。微臣肯請皇上允准調配更多的人手支援，明日一早再趕赴火場尋找。」
「微臣願往！」蘇穆迫不及待地開口請求，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身邊的凌宇堯也是臉色煞白，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暈過去一般。
皇帝蹙眉思忖，想著凌曦畢竟是受他指令引開反賊才遇險的，就算他心中其實巴不得對方早點死，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好，朕明日會派人前去尋找凌曦的下落。你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又安慰了凌宇堯兩句，皇帝這才返回寢宮。
鈴妃已經等待許久，看到皇帝回來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皇上，情況如何了？凌曦那廝可被火燒死了？」
「人還沒找到，不過看著太子痛心疾首以及景煜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來生還的幾率不大。」
鈴妃忍不住勾起唇角，只覺得憋在胸口的惡氣總算舒了出去。
「太好了！這個凌曦居心叵測，不僅陷害臣妾，還妄圖對皇上不利。現在他死了，您也可安心了。」
皇帝沉沉地嗯了一聲，興緻並不如鈴妃高漲。許是想到了景煜頹喪的神情，或是凌宇堯得知兒子生死不明時晃動的身軀，他總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直到鈴妃從身後貼上來，呵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蠱惑道。
「皇上，臣妾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總算能夠恢復到可以與您渡氣的程度。」
皇帝心思被帶偏，心跳砰砰加快。
「當真？」
「自然是真的。」鈴妃一邊說話一邊牽起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皇上若是不信，不如親自檢查一番。」
感受到掌心之下的溫軟觸感，皇帝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堅定之人，稍微受到些引誘便控制不住。
哪怕知曉春祭期間有諸多規矩，他也拋之腦後，拉著鈴妃胡作非為起來。
就在皇帝寢殿內一派春宵苦短的景象時，太子的房中卻悄然聚集了不少人。
景煜坐在椅子上，袒露出受傷的胳膊，身邊一位穿著宮女服侍的妙齡少女正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傷口。
「還疼嗎？」
景煜目光溫柔地落在凌曦身上，眼睛里閃爍著灼熱的光彩，就像是看到了極其稀有名貴的珍寶一般。
「不疼。」
「不疼才怪！都說了讓你別再衝進密林了，你非不聽。」
「皇上多疑，我受傷越重，他才越放心。」
就在兩人談話間，太子與凌宇堯推門而入。
「景煜。」
景煜聽到響動起身行禮，身邊人也微微屈膝。
太子先是關心了他的傷勢，緊接著便將視線落在凌曦身上。
「這還是孤頭一回看到你穿回女裝的模樣，果真是風華絕代。」
凌曦微笑，明眸皓齒的模樣如同盈盈燭火，讓昏暗的內室都增添了光彩。
「殿下謬讚了。」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和景煜以及凌宇堯商議起了正事。
「這次鈴妃發難，凌曦將計就計死遁脫身，接下來她不可再以凌府嫡長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孤想讓她轉明為暗，替咱們牽制鈴妃使團中的屬下。」
凌曦當即一拱手，「鈴妃害我丟了官位，微臣自當百倍奉還！殿下放心，微臣定會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