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去天啟?
天色昏暗,冷風四起,風中裹挾著片片飄零的雪花。
屋外寒風凌冽,殿內雖是燃著火爐,卻也驅不散那籠罩在他們心間的寒意。
蒼玄看著坐在床榻旁的蕭弛,他小心的為蕭雲央拭去淚水,看她似是還冷的發顫,又為她加了一層厚厚的錦被。
「明日我便去求父王,讓雲央去天啟。」聽著屋外呼嘯的冷風,蒼玄面色沉凝:「父王說這次的風雪停了,我們也該動身了。」
「若是再遲幾日,風雪更大,趕路也會有危險。」
他們路上倒不怕有什麼危險,只是怕遇上大雪,到邊疆的山路難走,那種地方最易出事。
「好……」蕭弛在為蕭雲央蓋好錦被后,看她臉色不那麼蒼白,也不冷的發顫了,他才放心一些。
看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蒼玄,他走到桌前,倒了杯熱茶遞給蒼玄:「明日父王答應后,便派人送央兒去天啟,她走後,我們動身。」
蕭弛常駐邊疆,自然知曉這一趟是否兇險,已經拖了不少時日,不能再拖了。
早些去,蒼玄做完了他要做的事,也能早些回來,照看著蕭雲央。
蒼玄接過茶盞,點點頭:「好。」
「朝中的事,你可都安排好了?」蕭弛問著,倒了杯熱茶,微燙的茶水入喉,暖了暖身子。
「都已安排妥當。」蒼玄道:「待我們離京后,孫尚書會盯著那些人。」
他已查出除了丞相外,還有幾人是與丞相勾結,曾與當初丞相陷害蒼南一事有關,也許那幾位大臣手中也會留有當年一事的證據。
蒼玄突然要去邊疆,那些人若是做賊心虛,定會有所動作。
所以,蒼玄早已和孫正奇商議好,他去邊疆,孫正奇會在朝中盯好丞相和那幾位大臣。
一旦他們沉不住氣,要做什麼,孫正奇便會有所動作。
孫正奇身為兵部尚書,他在朝中多年,有些事比蒼玄更為清楚,也比他更好做事。
這次去邊疆,蒼玄並不是沒有擔心,丞相早已先他一步,暗中派人去了邊疆,所以這一去,蒼玄預料不會太過順利。
只能一切小心行事。
在和蕭弛又說了些明日的事後,蒼玄才離開,回到了怡香殿。
這些時日,聖上要他養傷,他不再需要去處理政事,也不需再沒日沒夜的去看那些奏摺。
夜無月色,寢殿內未燃燭火,一片漆黑。
蒼玄躺在床榻卻無睡意,墨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隱藏了神色。
聽著外面的冷風吹著,殿外冷,殿內亦是不暖。
蒼玄望著拿在手中的荷包,黑暗的夜色也藏不下他眸中的柔情,和那極深的思念……
轉眼間,他們已分開了月余。
自分開的那刻起,他便從未停止過對姜憐的思念,即便時常寫信也無法填補他心中的空缺。
他不喜,不喜和姜憐分開的日子。
曾經日日與她相伴,即便只能在暗處看著她,他亦是滿足的,心懷喜悅,看到她的笑,他便覺得此生值得。
和姜憐分開的每一日,他都度日如年,只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去做好他該做的事。
那樣,就可以早一些去見姜憐,去見他的殿下。
他此去邊疆很是兇險,但這也是最快最穩妥的辦法,只待在京中,想查丞相處處受限。
他要去邊疆尋那個曾與丞相勾結的北蠻將領,蒙吉。
當年舅舅未殺蒙吉,將他放虎歸山定是有所緣由。
那時丞相已知暴露,若將蒙吉扣押在軍中,或是帶蒙吉回京,那恐怕不等舅舅將蒙吉帶回京城,許是就會被軍中已投靠丞相的叛徒暗殺。
所以舅舅是知曉他的處境,才將蒙吉放回北蠻,讓蒙吉活著。
只有蒙吉活著,他與丞相勾結的罪證才不會被抹消。
而蒼玄想要為舅舅平反,蒙吉很重要。
他問過蕭弛,蒙吉活著,活的極好,也和蕭弛交手過,他若是去了邊疆,許是就能見到蒙吉。
到時,抓了蒙吉,他對付丞相便更有把握。
想到當初舅舅放走蒙吉,讓蒼祁暗中護下丞相勾結蒙吉的信件,是不是就已知曉,他會為他們平反……
這些年,舅舅在天之靈,也在等他回來吧。
蒼家世代忠烈,怎能被如此巫害,背負這勾敵叛國的罪名!
蒼玄緩緩闔眼,平復繁亂的心緒,握著荷包的手放在胸前。仟韆仦哾
此去邊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敗,要活捉蒙吉。
若是順利,半年,他最快半年便可收集丞相的罪證,搬倒丞相,為母妃和舅舅平反!
也可儘快去見殿下……
一夜飄雪。
翌日,天色晴朗,但吹過的風仍是冷的。
蕭雲央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她醒后躺在床榻未動,更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也沒有力氣起來了。
她眼眸中的神情憂鬱,難言的悲痛籠罩著她,雖知會有此一日,但她仍是無法忍下那失去至親的痛。
「央兒醒了。」
蕭弛的聲音傳來,他端著熱湯來到床榻前,看到她失魂落魄,神色木然的樣子,似是不知他來了。
「央兒?」蕭弛嗓音輕柔,望著她眼中神色擔憂,她這樣已經幾日了,再這麼下去,她莫說去路途遙遠的天啟,恐怕連這房門都出不去。
「央兒,你……」
蕭弛話未說完,蕭雲央動了動,但不是去看蕭弛,而是將臉埋在被子里,將自己藏了起來。
綿軟的錦被為她擦去淚水,她現在不想聽蕭弛說什麼,他一定是要告訴她,他們要離京了吧。
母妃走了,他們也要走了。
她又要被丟下了……
蕭雲央忍不住眼淚,抽噎著,她以為蕭弛是要告訴她,他們要走了,可突然聽到他說。
「皇兄送央兒去天啟可好?」
抽噎著的蕭雲央猛然一愣,一時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蕭弛輕嘆口氣,嗓音柔軟,為她解釋著:「皇兄不能帶央兒去邊疆,那太危險,不是央兒該待的地方。」
「阿欽雖是會回來,但這段日子,他也放心不下你一人待在宮裡,所以便和我說,送你去天啟待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