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村長的辦法
「我用這隻兔子換。」紀梓寒說道。
「不用。」白芍藥擺手，「那日佔了你很大的便宜，剛才你又救了我，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怎麼能再要你的東西？」
白芍藥知道紀梓寒的娘病了很久了，家裡靠他一個男人支撐著，一隻兔子可以賣幾十文錢，對他們家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紀梓寒沒有再說什麼。
白芍藥跟著他下山。
剛走到山腳下，幾個村民從旁邊走過去，見著白芍藥和紀梓寒，其中一人喊道：「芍藥……」
白芍藥回頭看過來，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白丁香。
她看了一眼紀梓寒。
紀梓寒連個正眼都沒有給白丁香，大步離開。
「芍藥，你怎麼跟紀大哥在一起啊？」
旁邊還有幾個村婦，其中一個是鄭氏的遠房親戚，也是村裡的長舌婦之一。
白丁香看著紀梓寒走遠，理都不理自己，心裡不甘。
雖然是她不想要紀梓寒的，但是見紀梓寒這樣冷漠，仍然不舒服。
如果不是重活了一世，知道紀梓寒的下場不好，只看紀梓寒的相貌和身材的話……他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只不過……
既然知道他是個短命鬼，也知道村裡最風光的男人是唐辰羽，她是萬萬不會再嫁給紀梓寒的。
當然了，她不嫁，也不可能留給白芍藥。
站在白丁香身側的於氏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啊，芍藥，你怎麼跟紀家小子在一起啊？紀家小子可是你姐的未婚夫，你和唐家小子退了親，也不能跟別的男子……」
「嬸子……」白丁香委屈地叫住了於氏，「芍藥是我的親堂妹，她心情不好，紀大哥陪她散散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不是傻？紀家小子是你的未婚夫，你讓他陪你堂妹散心，就不怕某些狐媚子把你的人勾走了？」於氏尖著嗓子說道。
「不會的……」白丁香朝白芍藥說道，「芍藥才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是我最好的妹妹，以前對我最好了。」
「只有你傻，把她當親妹妹，可是有些人明顯攀不上秀才公，就把主意打在別的男人身上了。」於氏越說越放肆。
白芍藥笑看著於氏：「說完了嗎？」
於氏見到她的笑容，總覺得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她挺了挺胸膛，仰了仰頭說道：「怎麼了？我說錯了？」
「今天早上經過你家門前，看見你從隔壁王叔的房子出來，王叔可是幾十年的老光棍，也不知道嬸子與他在房間里做什麼。」
「你……你胡說什麼？」於氏一聽，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旁邊的幾個婦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這個於氏寡了十年了，獨自一個人養大女兒。隔壁又住著王光棍，而那個王光棍平時對她的確挺殷勤的。
「我與紀大哥只是同時從山裡下來，你便做出這樣那樣的猜測，而嬸子你常年與一個單身男子為鄰，不知道又能編造出什麼樣的故事？大家同是女子，你聽我隨便說了幾句便這樣惱羞成怒，那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你這樣污衊，你就不怕我弔死在你家門口？」
「你……你……」
幾個婦人用驚奇的眼神看著白芍藥。
「芍藥，你不結巴了！」
白芍藥以前結巴，每次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要是有人笑話她幾句，或者在她面前不耐煩，她就算心裡再委屈也不說了。不曾想退了一次親，結巴治好了，性子還變得剛烈了。
這才多久啊，變化真大啊！
「芍藥，你別怪於嬸，她其實是關心你呢！咱們女子不容易，要是被別人誤會，謠言四起，那才是真的委屈你。」白丁香柔聲說道。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回家了。」白芍藥轉身。
白丁香看著白芍藥的背影，眼裡滿是厭惡。
這個白芍藥，被退了親，怎麼看起來像是沒事似的？還有，這麼熱的天，她的皮膚怎麼還越來越白嫩了？
白芍藥走了幾步，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如果我聽見有人在村裡胡說八道，那誰也別想好過。誰沒有一張嘴啊？張嘴就來，想說什麼說什麼，我也行啊！這世間從來不缺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誰管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反正有意思就行了。各位，我沒說錯吧？」
「芍藥，你多慮了，我們怎麼會胡說呢？」白丁香暗惱。
居然被她識破了。
她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退了和紀家的親事。
只要她是受害者，就不會影響她的聲譽，這樣再說唐家的親事，唐辰羽不僅不會看不起她，還會憐惜她。
白芍藥剛回到家，蔣氏和白成志從裡面出來。蔣氏說道：「芍藥，你又上山了？」
白芍藥揚起乖巧的笑容：「我沒往裡面走。」
蔣氏看了一眼她背簍里的蘑菇和野菜：「那你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外圍可是連根草都不長了。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村長召集全村的人集合，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爹，娘，你們等我一下。」
村裡祠堂。村長坐在上方，旁邊坐著村裡年紀最大的幾位老者。其他人年紀稍大的坐著，年輕點的就站在旁邊。整個祠堂密密麻麻的，按照各自的姓氏站位。
村裡有幾個大姓，其中紀、白、唐、孫為主，剩下的十幾個姓氏都是從外地遷來的，雖然在這裡落戶了，但是根基不深。
「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情。」村長愁眉苦臉地說道，「村裡的井幹了，河也淺了，眼瞧著最多一個月，連那條河裡也能見底。今日寬小子從城裡趕回來，說是糧食賣光了，就算沒有賣光，一斤玉米面也要賣二十文了，幾家買得起啊？」
「天災當頭，咱們不能就這樣等死，必須團結起來才行。咱們是一個村的，大家沾親帶故的，所以我和幾位老爺子商量了一下，咱們把所有的糧食都收集起來，在朝廷送來的賑災糧抵達之前，大家就在一個鍋里吃飯，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啊，我沒有問題。」
「我也支持，支持……」
「俺覺得可行……」
村長一直打量著眾人，率先開口的都是村裡的貧困戶，手裡早就沒糧了，只怕扛了幾頓餓了，當然一口答應。那些沒說話的，家裡是有存糧的。現在聽說要把糧食交出來充公，當然是不願意的。